二王爷南山渊一张瘦白脸,光看着那张脸,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可是却有一身硬邦邦的腱子肉。
想当年慕霄霄第一次见他,便被震的心里一惊。
这一身铮铮铁骨,怪不得会手握兵权,为这先帝爷的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
如今国泰民安,这武将派不上大用场,一支精兵养在封地,他全心练兵,直养的膘肥马壮。
话说,今日迎接二王爷回宫,是由闵言全权负责的,但是到现在都没有见到闵言的身影。
慕霄霄想到慈宁宫在探查一番,四处张望着寻找时机。
正准备借着尿遁开溜,眼角的余光便看到南山渊站了起来。
“皇上,这次本王回京,是得了一宝物,想要于家宴之上请皇上过目。”
小皇帝的眼神中有几分警觉。
“哦,是么,是什么样的宝物?”
南山渊面上露出几分得意神色,朝着宴厅之外拍拍手,十几名舞姬高举翩跹水袖款款上前,身后跟着几名乐妓怀抱琵琶古琴等,叮咚清曲悠然响起,清泠泠的沁人心脾。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深深的吸引了目光,歌舞伎都是一身青蓝色的衣裙,围成一个圈翩翩起舞。
一阵疾风骤雨般的鼓点之后,舞姬水袖遮面聚拢至中央,几秒钟之后,所有舞姬半蹲下身子,露出中间一个薄纱覆面的女子。
那女子一双如猫一般墨绿色瞳仁,脖颈之下都用特殊的颜料画满了花纹,一直延伸到两只手臂。
“天呐,这不是我们中原人吧?”
“这也太邪性了!”
大家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异域女子,震惊之余开始欣赏女子的美貌,连小皇帝都看住了眼。
只是这样的美实在是充满了邪性,又十分的具有攻击性。
慕霄霄也是被震撼住了,但是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悄悄的从萧迁的大腿上溜了下去,直奔着慈宁宫就去了。
现在宫人们大部分都在宴厅随侍,留下的一少部分也都在偷懒,所以慕霄霄出逃的十分顺利,并没有人发现她。
况且这些日子她已经和这具狐狸身体融合的十分完美,神不知鬼不晓的就来到了慈宁宫外。
顺着墙边的小树爬上宫墙,准备先观察一下宫内的情况,再决定要不要跳下去。
观察半晌,发现宫内并没有什么人出入,正要跳下去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蹑手蹑脚的走进慈宁宫。
那是……闵言?
竟然敢私闯哀家的寝宫!
大胆!
慕霄霄想要愤怒的爆喝一声,但是发出来的声音却是“唧唧,唧唧”。
闵言听到背后传来声音,猛地回头。
糟糕,要发现哀家了。
她缩了缩脖子,躲在树荫之下,不想让闵言发现自己。
闵言四下查看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形迹可疑的地方,要是放在平时,以他的性子,肯定转身就走了。
他是绝对谨慎的人,但是今天实在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走这一趟。
慕霄霄从树荫中的缝隙看下去,就见到闵言扭了一会儿脖子,朝着慈宁宫的大门继续走去。
“哀家倒是要瞧瞧你耍什么花样!”
纵身一跃,四只爪子稳稳地落在地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悄悄跟在闵言的身后,从半开的门缝中溜了进去。
屋内一片黑暗,但是狐狸的两只眼睛却可以看的清除异常,甚至都能看得到闵言脑门上的汗珠子。
这都是初秋时节了,也不至于热成这个地步。
那肯定就是心中有鬼!
闵言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擦着之后展开手中一封书信,上边似乎写着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看几眼书信,就在宫内翻找一遍。
这次二王爷回京本来就是意料之外的,而且闵言和二王爷之间好像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慕霄霄深觉他手中的那张信件便是今晚的关窍。
思索至此,慕霄霄心中便已经打定了主意。
目光锁定闵言身边的一只软凳,然后几步跳上横梁,像一只小炮弹似的落在了闵言的脸上。
一股重力砸在面门,闵言被砸的七荤八素,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趁着这个空挡,一张狐狸尖嘴叼住信件,前爪点在软凳上,扭身就想要逃跑。
但是闵言已经反应过来,眼看手中信件被抢走,下意识的甩出一只飞镖,想要阻挡小狐狸的去路,但是小狐狸敏捷异常,一转眼就不见了。
慕霄霄肾上腺素飙升,叼着信一路狂奔,瞬间窜上小树,跳上宫墙跑走了。
四只爪子飞转腾挪,耳边冷风呼啸而过,吹在鼻尖冰冰凉,心里紧张激动地要命。
说不定今天晚上就能够知道自己消失的真正原因了,这封信上一定有很重要的信息!
“小小,小小!”
熟悉的呼唤传到耳边,是萧迁!
那声音中充满了焦急,独自在长街上寻找自己的小狐狸。
远远的看到小白狐朝着自己奔过来,失而复得的喜悦瞬间充斥着萧迁的内心。
“小小!”
慕霄霄第一次觉得萧迁这样顺眼,飞扑到他怀里蹭蹭,将信件直往他怀里塞。
“这是什么?”
萧迁展开信件一瞧,瞬间变了脸色,直接将信件收进口袋,环顾四周,看到周围没有人才放下心来。
“小小,你是从哪儿得来的这信?”
慕霄霄刚想举起爪子指明方向,忽然从肩胛处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哼唧出声。
“唧!”
“你受伤了?”
将小狐狸浑身查看一遍,才发现一直飞镖射在右肢上侧,流出来的血将一片雪白长毛染得鲜红。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萧迁的情绪从焦急到激动,再到看见信的凝重,最后到现在的心痛。
这小狐狸真是命运多舛,这段时间怎么总是受伤?
而且这次的伤口一看就是为人所伤,萧迁的阴沉的目光中饱含着愤怒。
“我们现在回家。”
小皇帝的家宴在萧迁的眼中已经算不上什么大事了,只要小狐狸的安危才是最要紧的。
慕霄霄蜷缩在他的怀中,痛的脑袋昏昏沉沉,慢慢阖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