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避祸下(1 / 1)

沈慕夕同哥哥赶上大队伍后,发现队伍庞大了,人数估摸得一百多人了。

沈慕夕悄悄问姑姑怎么回事儿:“姑,这咋回事儿啊?咋突然就那么多人了?”

沈思曼表示柳山长很强大:“你们刚出去丢那死胖,老头一帮学生带着家人回来了,还有的学生家在南边,可以顺路叫上一起逃。”

“老头学生是真多,要真把家人都带上了,按当今人对生育的热衷程度,我估计等咱到南州得有四五百人了。”

沈慕夕被惊的一愣一愣:“人多了可不是好事,不管咱是农是商是学子,在官吏眼中咱都是流民,稍有差池小命就难保了。”

赶车的沈慕楠轻声道:“这倒也不会,柳山长是有名望的大儒,天下虽然乱了,但有功名的读书人也不是那个官吏都敢招惹的。”

沈思曼不屑的撇了撇嘴:“你身上不也有功名,你看昨晚那死胖子给咱机会了么?”

沈慕楠:......

沈慕夕叹气:“这破世道,根本没法和现...”

沈思曼一把捂住侄女嘴:“别瞎说。”边说边朝纪朝那儿望了眼。

寅时。

领路的柳山长示意大家停下,而后让学生们合力搬动了一处机关,山壁大石在轰隆声中缓慢移动。

沈慕夕跟着下车,她被眼前的一幕惊的张大了嘴巴。

古人智慧果然不容小觑!

这就是传说中的别有洞天!

一行人牵着交通工具们进入山洞,学生们又翻动了一块方形大石头,山壁又合上了。

大家举着火把却只能看清面前尺余,抬头望上去是深不见底的黑。

沈慕夕感觉有水滴,滴在头顶上,周围也有水声,举着火把照了照洞壁。

原来是个天然溶洞,她就说靠人力得挖几辈子吧,但是门口那个石门也很是让人惊奇了。

行了一半个时辰,一行人出了溶洞,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打扫干净木屋。

沈慕夕更震惊了!

一个书院山长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的准备后路?

一直跟在她身后走的纪朝轻声替她解惑:“柳山长出生北方氏族,柳氏一族几百年历经三朝,仍能偏安一隅,历朝都能有子弟出仕,又能全身而退,想来就是因这些吧。”

言毕,纪朝有些伤感,或许季家就是因季家先祖乃至父亲都太过忠直,从未想过留后路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只有祖母想到了后路...

不知三叔在锦都,得知鄂州城破,季家满门被屠,心下是何等煎熬,那个皇帝又会怎样对三叔一家?

不待纪朝多想,沈慕夕就已经上手拉住纪朝:“小孩儿,没想到,你还知道挺多的,不过知道再多也要换药。”

沈慕夕拉着他进了分配到的木屋:“脱了衣服,找地方做好,然后换药。”

她说的轻描淡写,纪朝心里却是天雷滚滚,他脸色涨红,紧皱眉头:“男女授受不亲,你怎可如此孟浪?”

沈慕夕心中羊驼奔腾:“那我是女人,就只能给女人看病?男人受伤了,难道只因为男女有别,我就不医了?亦或是我医了那个男子就必须嫁给那人?”

纪朝皱眉看着眼神清澈舒朗的女孩,倔强道:“我自己可以换药,你把药留下就好。”

沈慕夕不高兴了,她还是第一次见那么不听话的病人:“你这是烧伤,大哥,烧伤要是随便换点药就好了,还有那么多人留下后遗症?”

纪朝还是不肯,但又不好对小姑娘再说什么重话,只能退一步道:“你让你家兄长给我换药便可。”

沈慕夕翻了个大白眼:“你认为要是他会,我能来给你换药?那么累我早去睡了。”

纪朝瞠目:“医术不一般都会传给自己子嗣?怎会教予女子?”

我去!

古代真是对女人足够不友好。

沈慕夕秉持医生操守,忍住脾气道:“兄长更擅读书,我更有天赋,母亲便将医术传予我,这有何不可?”

为哈老找原身母亲背锅?

当然是原身外公的确是鄂州有名的郎中,虽然外公也很大男子主义,并没有教原身母亲什么,但是谁又知道呢?

纪朝想起那奇怪的药,还有药效简直出奇的好:“你母亲是名医?”

沈慕夕已经被磨的没耐心了,可为了把话说圆了,不得不解释:“不,母亲会医却因父亲要考功名未行医,若不是战乱,为兄长功名我也不打算行医,可我外祖是鄂州有名的郎中。”

纪朝情绪有些激动:“你外祖是谁?”

沈慕夕既无奈又烦躁:“我外祖叫何奕,怎么了?换个药,那么婆妈,我是女子都没你矫情,你脱不脱?”

闻言,纪朝胸口起伏剧烈。

他记得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自愿入伤兵营为将士们包扎的样子,也记得城破时老者被叛军用长戟刺穿举起的惨烈。

纪朝红着眼道:“你就是何郎中外孙女阿夕!给他寄棉衣的外孙女!”

原身外祖好像真是这么叫她的,原身也确实每年冬天都会给他寄棉衣。

对了,之前看小孩对那死胖子的模样,她也猜测小孩是从鄂州逃出来的。

完了!这小孩儿认识原身外祖!

她这就不好装了呀!

对了,外祖父是名医,也有名医脾气,她照着外祖父的脾气来应该可以去了这小孩儿的疑心吧?!

沈慕夕故意皱眉,语调也带出不耐:“你医是不医?脱是不脱?你不医留了后患或是死了我可不管!”

纪朝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道:“我让你医治,我也会负责,何郎中对我也算有恩,我娶你。”

沈慕夕再忍不住了,快速把纪朝按在竹塌上,一个暴戾敲过去:“娶什么娶,我以后还要行医的,要是个个都这样我嫁得过来嘛!”

“我给你治伤,又不是为了嫁人,你们这些男子,很是奇怪,不过就皮囊,看了怎样?摸了又怎样?”

“你是会瘦?还是会残?亦或是会有什么不可磨灭的痕迹?”

“都不会!你们非要把女子困于家庭,让女子不得施展自身才华,女子也有可与男子一挣的能力。”

纪朝被沈慕夕这番在现今有些狂悖的话,惊的都不会动了,自然也就没注意,姑娘边说边扒着他的衣服。

直到他感觉到左臂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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