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道:“那些官兵应该是受耶律楚材指使的,应该是耶律楚材要杀我。”向言又问道:“耶律楚材为什么要杀你?”又道:“耶律楚材在当官吗?他为什么能指使官军来杀姑娘?”少女一脸愕然,道:“你真不是耶律公子派来的?”向言叹了口气,道:“我真不是耶律公子派来的。”
少女又低下头去玩弄衣带,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之后,又轻声道:“耶律楚材是大辽国皇族,大辽国被我大金国灭亡后,耶律楚材立志复仇,辅佐蒙古大汗灭我大金国,害死我爹爹妈妈。我三次刺杀耶律楚材报仇,都被他的次子耶律齐耶律公子所阻。”
“耶律公子武艺高强,数次手下留情,以礼相待,我不是不知。只是我完颜家和耶律家仇深似海,任耶律公子如何慷慨高义,我父母的血海深仇也不能不报。他们一再饶我,我却苦苦相逼。如今定然是耶律楚材对我不耐烦了,故调动官军来杀我了。”
向言惊道:“原来姑娘是大金国公主。”少女叹道:“亡国遗民,能保首级,已是不幸中的大幸,还有什么公主?”
向言迟疑的问道:“姑娘你为什么会因为蒙古灭亡大金而怨恨耶律楚材呢?是蒙古大汗本来不愿攻打大金,而耶律楚材极力劝说蒙古大汗从而挑起蒙金之战?还是说耶律楚材是领兵灭金的大将,没有他蒙古未必打得过大金?还是说大金灭亡后,耶律楚材对大金遗民十分苛刻?”向言心中十分疑惑:“我对《元史》不太了解,不过在蒙古灭金的时候,蒙古方面的重要人物中应该没有耶律楚材这个人吧?”
少女点头道:“嗯,不错。有没有耶律楚材成吉思汗都会攻打大金;蒙古势大,有没有耶律楚材蒙古都能灭亡大金;耶律楚材对大金的遗民也不差。两国相争,各为其主,大金被灭亡的仇恨确实不能落到耶律楚材身上。”
向言自知自己没有以口才化解少女与耶律楚材之间的仇恨的本事,只是因为耶律公子的缘故,少女本身就不是十分想报仇。向言的说辞正好给了少女放弃的台阶。
向言顺着少女的话道:“是啊!姑娘要报仇的话应该去找蒙古的大汗和宗室才对,确实不应该老是盯着耶律楚材的。”少女苦着脸道:“想要刺杀蒙古大汗谈何容易?”向言诧道:“所以姑娘你就逮着能欺负的人欺负,死盯着耶律楚材不放?”
少女脸上一怒,向言心中一慌。少女又一脸泄气的道:“是啊!我老是盯着耶律楚材不放,却不敢去找蒙古大汗报仇,确实是欺软怕硬。”脸色又渐渐坚定下来,道:“我怎能因为刺杀蒙古大汗困难就不报父母的血海深仇?”
向言心中更慌了:“她要是就这么去送死那可就是我的罪孽了。”忙问道:“姑娘你不会打算现在就去刺杀蒙古大汗吧?”少女看了向言一眼,道:“我没那么傻。想刺杀蒙古大汗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要想刺杀成功,需要先保住有用之身,再找准机会动手。”向言放下心来:“只要你不现在去送死就好!”
二人逃走后,元兵并未就此罢手,反而在全城范围内挨家挨户的搜捕二人。向言和少女无法在同一个地方长时间停留,不得不频繁转移住处。到三更时分止,二人与元兵已交手了六次。
向言对少女道:“这耶律楚材到底有多痛恨姑娘?居然动用这么多人来抓姑娘!”少女不语,垂头沉吟。半晌之后,又凄然的道:“你说你不是耶律公子派来的,那你到底是谁?”向言道:“我姓向名言,姑娘你……”向言本来想问少女姓名,但看着少女神色楚楚的样子,似乎生来就叫人怜惜,顿时就嗫嚅着不敢再说话。
少女幽幽的道:“你跟我来。”带着向言来到一座府邸前,在大门前敲了两下,朗声道:“完颜萍求见耶律齐耶律公子。”有几名侍卫奔过来,待要阻拦。有一名二十一二岁的青年出门来,喝住众人,对完颜萍道:“完颜姑娘有何见教?”
完颜萍道:“两国相争,各为其主。我因为蒙古灭亡大金二三次刺杀你爹爹,是我不对,要杀要剐对我一人来即可。”又一指向言,道:“只是这事与向少侠无关,还请不要连累向少侠。”耶律齐大惊道:“完颜姑娘何出此言?”完颜萍道:“街上那些官兵不是你爹爹派来杀我的吗?你要杀我,我绝不反抗。只是向少侠是无辜的,希望你能把他放了。”
耶律齐道:“可那些官兵不是去抓完颜姑娘你的啊!他们要抓的人本来就是向少侠。”向言大惊,道:“什么?抓我的?官兵为什么要抓我?”百思不得其解:“听完颜萍的话,这时候蒙古灭亡大金不久,应该还是元朝初年。我虽然在元朝末年参与造反过,但有什么道理我明明已经飞升到元朝初年了,还是会被通缉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