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一会儿,孟休便带着三人北上,远离青椋山十万里。
刘御空都纳闷儿了,冷声道:“你先是要去俱芦洲,后来中途变卦,又到了青椋山。结果青椋山外看了一场小热闹,又往北走?你想干嘛?”
孟休淡然道:“你就不怕你那刘叔儿,两剑把你劈了?出了天朝,是你打得过还是我打得过?”
没想到刘御空却咧嘴一笑,拍着孟休肩膀,笑着说道:“老孟,没想到你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的。”
孟休淡淡然一笑,丝毫不把刘御空这举动当回事。
理由很简单,你刘御空,又能活多久了?
孟休抬头看了一眼天幕,笑容玩味。
谅你刘景浊,也不敢在此时找我麻烦。
甘吉皱着眉头,沉声道:“你们要是不敢,我就再去找教祖!”
孟休一样懒得理他,而是冲着一处山林看了一眼,随即喊道:“云真山那三个老家伙连一盏茶功夫都撑不住,就凭你一个小小开天门,就想着独闯青椋山?你是打得过刘景浊的亲传弟子,还是打得过三子嫡传?别说他们了,客栈那梧丘都不是你想杀就能杀的。他是剑道之主,天下剑运,如今七成皆在青椋山!只论杀力,一座青椋山,可以推平四洲山门。你,拿什么拼?”
此时山林之中,有个白衣披发的青年人走了出来,他双目猩红,冷冷开口:“灭山之仇,不可不报,死又何妨?”
孟休淡然一笑,一挥手而已,两道紫色光芒分别去往甘吉与那白衣青年。
“甘吉、苗烁,今日起,你们便是我天朝修士了,赐你们大罗金仙修为,我助你们报仇!”
两人眉心之中各自闪过一抹奇异紫气,居然齐齐抱拳,对着孟休:“是,主人。”
若文丈与巢儿任意一人在此,会对这一幕,极其熟悉。
刘御空终于是皱起了眉头,沉声道:“我说当年战死金仙,怎么没有魂魄往生呢!孟休,过分了吧?你不是人吗?”
孟休冷冷开口:“你就不必在我这里装好人了吧?你还真以为你是拿得起人皇之剑的圣人呢?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
刘御空哑口无言,这要在天朝,绝对一脚踩他脸上。
其实刘御空的想法很简单,我是个傀儡我知道,但在天朝,你敌不过我,那我能欺负你就得早点儿欺负啊!保不齐哪天被你害死了,那多憋屈?
刘御空之所以拿得起人皇之剑,在孟休这里,一直一位是因为自轩辕城所得气运。
但事实如何,谁又知道呢?
此时孟休淡淡然一句:“你们二人,潜伏中土,待我消息再动。”
回过头,孟休笑道:“赤帝,回吧?”
刘御空撇嘴道:“待会儿,撒泡尿。娘的几十年出不来一次,都觉得老子是赤帝,谁知道老子是囚徒?”
片刻之后,山巅只剩下甘吉与苗硕了。
二人居然还盯着那泡尿看了许久,之后才齐齐往西边去。
此时此刻,一个堪比颜敬辞的年轻人,将将落地萍国。
如今瘦篙洲算是九洲最弱了,全凭一个天骄沈白鱼撑场面。
萍河之畔,当年少年如今也是好几十岁的人了,他点了一盏河灯,目送那道淡淡光亮远去。
不知何时起,七月十五,成了鬼节了。
待光亮远去之后,有个女子缓缓走到了曹庋身边。
女子身披黑色斗篷,但迈步之时,白皙双腿隐约可见。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曹庋微笑道:“我吗?简单,帮帮同龄人而已。我与赤帝相差不大,他出生即丧父,幼年又丧母。我呢?差不多吧。”
女子苦笑道:“为何要拉上我?我本可以一死了之的?我只是别人口中的淫荡女子,你们何苦如此布局救我?”
曹庋沉声道:“当年有位先生说,大先生手底下的那些人,就两人不算疯子。一个是欧钰,另一个便是你了。更何况,曹庋从不觉得丘昧潋如何不好了,她很漂亮,我很喜欢。”
黑色斗篷之下,自然是当年手持射日神弓,重伤龙丘棠溪的丘昧潋。也是从前那座射鹿山的少主,丘昧潋。
年幼被生父侵犯,十几岁自灭满门……论惨,其实大家差不多。
“为什么会相信我?”
曹庋灿烂一笑,轻声道:“跟刘先生学的,我都相信你了,你好意思不让我相信吗?这叫……道德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