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白虚幻无力的呼救声,华无思当时就变了脸色,一颗心都揪起来了。可无论她在意识里怎么喊,两小只都没有半点反应。
“元秀!”
她神色突变,元秀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再被她一喊,就是一个激灵。
“元秀,麻烦你,立刻去查问下。昨天到这儿后的任何异常立刻告诉我。我是说任何异常,不拘是什么,哪怕只是有一点点感觉不对,也立刻报上来。”
见他一脸紧张,她又补了一句:“不是你主上的事,你不用担心。我马上就过去!”
果然,他立刻松下来,尴尬着满口答应走了。
“甘雨,咱们这边也一样,立刻去。”
甘雨知道厉害,都没来得及现身就领命而去。
去汤池的路上,她还想让铃兰拿了吃的去食诱一下白狐,后来觉得自己实在不该再怀疑什么,便唤来冕雀,拜托它让整个山头,不,是能联系到的所有鸟兽们都帮着查找。
可她就再没感应到它们,就连红丝也只是在她进门时才说了句:“再等等!”
元展寻还没醒。她兀自号了脉,又问了元秀他的状态,确定一切正常,便也不多话,只闷头配今天的药。
好一会儿元秀才小心地过来回话:“大公子,所有的反馈都是毫无异常。”
“本可能!总有几处异常的飞鸟吧?”
“确实有几处,可都查证了,当时都是守卫再调动。”
“白狐行动,本就不会被他们看见。”红丝淡淡来了一句。“注意呼吸。”
她极为气恼,也气红丝这时候居然还能想着让她调整呼吸的事。“我就不该让它出去!”
“大公子说谁出去了?防卫有漏洞?”
元展寻咳了一声,打断了元秀。他赶紧就进去了。
元展寻很快就穿戴的整整齐齐的出来了,脸上已经开始有了她最初见的元展寻的模样。
“状态不错,但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都有场硬仗要打。每日我会加一层药量。”
“需要多少天?”
“不好说,看你状态。”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每天加三层吗?我受得住!”
她盯着他看了好几眼,终究没说别的:“一口吃不了胖子。进去吧!我去院子里逛逛,过会儿回来给你针灸。”
冕雀就落在不远的树枝上,嘹亮地叫了一声。她便知道也是无功而返。
忽然,她手腕一空,红丝竟也一声不吭地走了!
她闭了眼,竭力想要联系它们。可惜此刻,她们之间像隔着化不开的看不见摸不着的混沌。就连红丝一离开,她也再感受不到了。
“主上?”元秀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公子,快!主上——?”
她几步就奔进去。
汤池内,元展寻双目紧闭,眉头紧锁,面目狰狞,红痕前所未有的惨烈,似要下一秒就会连最薄的那层外皮也挣裂开,沁出血水来。
而且,再浓郁药香之下,隐藏着淡淡的腥味。而却就在她捏过他手腕号脉的功夫,就浓得让人作呕了。
她也呆愣住,整颗心都裂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红丝毒?红丝为什么会毒杀他?难道连它也是骗她的?难道白狐、金龟的消失也是阴谋吗?
“大公子!大公子!”
她一激灵,缓过神来。
“快,抱他出来!”
她先一步站起来,一把把操作台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随手拽过一床被子摊在上面。元秀刚好把元展寻放在上面。
没空想别的,她只能争分夺秒,红丝的毒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屏息凝神,十几吸的时间只见银针飞舞。很快,他的前胸就被排满了。
她双手齐上,十根手指同时捻动八根银针。
他的嘴角开始溢出黑血来。又过了一刻钟,黑血被他大口大口吐出来,又好一会儿才透了红。
她周身湿透了,虚脱地瘫进大椅里,不只手脚,连脑子似乎都软绵绵的。
“大公子,怎么会忽然这样?”
“你先抱他进去休息吧,务必寸步不离。派人彻底清洗汤池。”
“主上他?”
“没事?已经救过来了!我再去熬一副清毒的药。”
幸亏。幸亏她之前按照红丝的毒性思索过一个配方,否则这么短的时间,她又紧张,屋里这么多侍卫进进出出,她一定会被影响,根本搞不定。
忽然一个侍卫脚下一滑,他下意识就先按住了脸上的厚面巾。
她拿穿石舌的手一抖,整个人又惊出一身冷汗。
“不对!是不对!腥气里少了一丝红丝特有的清甜。所以,这毒只是像,但不是!
穿石舌是解红丝毒最至关重要的一味药,但它更是至毒。万幸这副药还没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可这毒到底是什么呢?”
她踱着步,不停搓手,手心里都是汗。最后,她猛地顿住脚。
“是红蜈引!对,就是它,也是至毒,但没有红丝快。可它生长在冰寒之地,极难捕捉,更难保存。除非活体出现,否则,绝对取不出这么厉害的毒。可不该啊?”
“元秀——,元秀——”
她喊了两声,根本没人应答。
“坏了!”
她闯进里屋去,果然元秀躺在地上,脸色发黑,双眼僵直。她赶紧拿出银针,先封了他的心脉。然后,一手一个握着他和元展寻开始诊脉。
元展寻还好,没再出事。但元秀这是什么?
热桑仙?确实是!
但这怎么可能?一寒一热两种剧毒,同时同地出现,怎么也太巧合了吧!
但也没时间细想,她只能先给他针灸。有了元展寻那次,这次她手速和技巧上更成熟不少,手臂翻来覆去,几乎不见针影。
“来人!”
元暖第一时间出现,但甘雨嗖地落在她俩之间,宝剑已经出鞘。他现在,谁都不信。其实她也是,但她必须选择相信,否则,无人可用。
“元暖,彻查所有人!信得过的全调来院内守着。那个黑老头呢?”
“他总是缠着你,主上把他留在朔日阁了!”“没有,没有,丫头,我就知道你得找我,我哪能乖乖留下,这不就跟来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