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的提示,让我想起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但是,我的家里现在出事了,我不能兑现刚才的承诺了。
我说“对不起约翰,耽误你的时间了。”
“不不,是我耽误您的时间了。如果我不让您拉我,您就会快一点到家,这样的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了。还有,是我太大意了,让那个魔鬼跑掉了。我后悔当时没有一枪打死他!上帝!”约翰后悔得直跺脚。
我们回到院门口,我的洋车还在,但约翰的行李箱被人偷走了。
“算了,行李不重要,比起你家里发生的事,行李算不了什么,我只要能够活着回到米国,那就是上帝保佑了!”
我们回到院内,却发现我的媳妇桂花因为不堪羞辱,披着散乱的衣服一头撞死在我家的柱子上了……
我忽然想起媳妇桂花刚才拼劲力气说的那句话,“达龙,我怀了你的娃娃……我是你的媳妇桂花啊……”
那可是我的媳妇桂花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啊!
桂花死了,那可是一尸两命啊!
看着媳妇桂花头上的血还在汩汩地流淌,而我,只能抱着她毫无办法。
眨眼功夫,我的媳妇桂花就不动了。
我知道她已经断气了。
我已经没有了伤心和难过,我只想找到刘麻子直接弄死他……
“上帝,我的上帝,这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啊!”约翰喊完上帝,转身对我说:“我不走了,我要改行程。我要帮您处理好您媳妇的后事,我有钱。我还有枪,我要帮您报仇,杀了那个魔鬼!”
说话间,刘麻子带着黑压压一片黑狗子把我们包围了,约翰被缴枪了……
我和约翰被刘麻子和他的一群黑狗子捆绑到了他们的刑讯室……
刑讯室不大,也就三间房子那么大。
我和约翰被带进刑讯室后,被关了一个晚上没人理会。这就给了我们想象的空间。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警局的刑讯室。约翰也以为是警局的刑讯室。所以,我们并没有太在乎。因为我们相信,警局的刑讯室再怎么说也是属于国家的,有政府管着,总该是会讲一点道理的吧?
尤其是我,想法更简单:我是一个拉洋车的,不违法不犯罪,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上不犯政府,下不欺平民,没得罪任何人,何罪之有?你黑狗子刘麻子想强jia
我媳妇,我不愿意,把你拉开了,也没把你咋地,你凭借手中的势力把我关进来了,能把我咋地?政府不会是你刘麻子的政府吧?我媳妇桂花被刘麻子逼死了,政府总该是要主持公道的吧?……
开始的时候,约翰也跟我的想法差不多。
约翰对我说:“放心,他们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的。虽然你们的国家到处在打仗,但作为一个国家,总还是要有法治的,法制会保护我们。”
我第一次听说“法制”这个词儿,不明白“法制”为何物。我平时接受的最多的是“人治”。比如专管我们拉洋车的地头蛇,他们是人,我们拉洋车的也是人,但地头蛇是专门治理我们的人。再比如黑狗子,他们是人,我们老百姓也是人,但黑狗子就是专门治理我们这些老百姓的人。
我们习惯了“人治”,咋一听说“法制”,心里就犯迷糊了。
约翰说:“法制,就是用法律治理国家,治理社会。有了法制,那个刘麻子就不敢对我们太过分了。”
我说:“可是,我们上哪里去找这法制呢?”
约翰说:“放心,会有的,我对上帝保证!”
刑讯室不大,但刑具很多。
几条皮鞭子很整齐地挂在墙上,但令人心生凌乱……
辣椒水的味道很香辣,但令人不敢想象喝下去的滋味……
几块砖头很整齐地堆放着,但跟“老虎凳”联想起来很恐怖……
火炉子烧的很旺,很暖和,但插在火炉子里的烙铁令人生寒……
第二天,刘麻子来了,把我们两个五花大绑在了木头柱子上,要我们交待问题。
刘麻子首先要我交代的问题是:凭什么敢在他面前装牛A?凭什么在关键的时候坏了他的好事?
刘麻子要我给他的保证是:以后不再在他面前装牛A!他再搞别的女人时不许我管!
刘麻子然后要约翰交代的问题是:凭什么管中国人的事情?凭什么拿枪指着他?
刘麻子要约翰给他的保证是:以后不准管中国人的事情!以后把他的洋枪塞进自己的裤裆里永远不许掏出来!
我肯定是不会交待的,也不会答应的。
首先,我没有装牛A!我是真的牛A!我媳妇被人欺负了,我挺身而出,是真牛A,不是装牛A!其次,你都爬到我媳妇的身上了,我哪能不管?如果我不坏你的好事,那对我就是天大的坏事了!我是一个男人,岂能容忍别人当着我的面肆无忌惮地给我戴绿帽子?
回答了刘麻子的问题后,一个拿着皮鞭的黑狗子问刘麻子:“麻探长,这是您的私人刑讯室,该咋办您说了算。”
我这才知道,这个刑讯室不是警局的刑讯室,而是刘麻子的私人刑讯室。但知道也没用了,反正是已经进来了,生死由命吧。
刘麻子一声令下:“用刑!”
皮鞭就像雨点似的向我抽来……
衣服全破了,我也皮开肉绽……那个疼啊,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但我想到我媳妇桂花赤条条的身子,我就忍住了。
“还牛A不牛A?”刘麻子在一旁喝着酒吃着肉问我。
“牛A!”我坚决地说。
“香辣水伺候!”刘麻子下令。
两个黑狗子扑上来给我灌辣椒水。几口下去,我只觉得肚子里火辣辣的,有几股子火样的气体窜出。但想到我的媳妇桂花被蹂躏的样子,我就不觉得我的胃有什么难受的感觉,我觉得那就是从心里喷出来的可以烧毁一切的怒火……
“还牛A不牛A?”刘麻子继续吃肉喝酒。
“牛A!”我再次坚决地说。
“老虎凳伺候!”刘麻子下令。
几个黑狗子把我从木头桩子上弄下来,七手八脚地把我捆绑在一个凳子上,给我的脚下垫砖、加砖……
我疼得忍不住大叫,但我听不见自己的叫声。我只听见我仇恨的呐喊……
几个黑狗子把我没办法了,刘麻子也把我没办法了。他们停止了对我的折磨,就去折磨米国洋人约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