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扶桑一直在想怎么才能太后在萧宸面前现出原形。
她倒是也可以短暂的控制她的心神,让她亲自说出来。
但转念一想,太后无端‘发疯’大喊自己为了一个谋逆的内侍给自己亲儿子下药,这怕是谁都不会信。
天牢那个地方扶桑去过,环境实在恶劣。
数不清的刑具上结满了厚厚的血珈,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曾在那儿受过常人难以想象的酷刑。
虽然看在太后的面上能保他一条狗命,但受刑挨打肯定是免不了的。
现在就看,太后对长孺的情谊到底有几分。
值不值得她冲冠一怒。
扶桑到太后宫中的时候,各宫嫔妃已经陆续到了。
但也有一些没到的。
庄妃被萧宸带着一起去参见骠骑将军的婚宴,琪嫔受惊小产后依然在修养,淑妃抱恙。
经过日常请安环节后,嫔妃们又开始了阴阳怪气的斗嘴环节。
扶桑一手撑着脸颊,对嫔妃们cue到她时讥讽的语气毫不在意,只是静静的看着小口抿着参汤的太后。
她喝的真的是参汤吗?
太后近来因为担忧长孺,精神不好,食欲也不佳,人看着削瘦了一圈。
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不着痕迹的抚摸了尚未显怀的腹部,眉宇间的忧愁更是重了几分。
众嫔妃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落入耳中,太后只觉得吵闹不已。
细眉微颦,她抬起眼眸。
却猝不及防和盯着她看的扶桑目光相撞。
太后眼中浮现出毫不掩饰的厌恶。
真是个讨厌的死丫头。
不想和她多做交集,太后正欲转移视线,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控制自己了。
眼神中多了一丝惊慌,她很想张口叫身边的雪莲,可喉咙却像是被浆糊黏在了一起,试了几次都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就在她心生慌乱之时,眼前猛然一黑,她的意识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飞速穿行。
当她眼前再次出现画面时,却是被惊了一跳。
这阴暗压抑的地方是哪里?
四处可见的刑具又是怎么回事?
那被反绑着双臂,吊起来的人是谁?
他为何伤痕累累,一声不吭的仿佛已经死去多时?
蓬头垢面,满身血污,她看不清他的脸,只听有脚步声响起,有人抽出炭火中烧的赤红的铁烙,狞笑着一步一步靠近。
太后的心脏不受控制的提了起来,她想阻止对方靠近。
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炙热的铁烙猛地按在那人满是伤痕的胸膛。
“啊!”
奄奄一息的人爆发出一声惨叫,极致的痛苦让他拼命的扭动身子。
混合着汗渍和血污的凌乱发丝甩动,即使疼到五官狰狞,可太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长孺!”
不知因何发愣的太后猛然尖叫了一声,吓得一众嫔妃皆是一激灵。
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太后瘫软在座椅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颤抖的瞳孔中残留着恐惧和害怕。
“娘娘,您怎么了?”
雪莲连忙上前查看太后的异样。
众妃嫔皆站了起来,七手八脚的将太后扶了起来。
太后的眼睫颤了颤,理智渐渐回笼。
面上一片湿意,她抬手一抹,自己竟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来人!摆驾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