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思慕求助的看向水清尘,想从他那里得到令她安心的回应。
水清尘沉吟片刻,说道:
“一切还是等暮姑娘醒来,再从长计议。”
包思慕脸色一白,浑浑噩噩的扭头,看向暮蝉衣,沉重的闭上眼睛,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凤逍遥走过去,在包思慕的肩膀,安慰的拍了三下,沉声说道:
“包子,就算是君后的意思,也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太自责,七皇子的死,暴室里发生过的事,只有暮蝉衣最清楚,一切等她醒来再说。”
包思慕悲痛的点点头:
“……嗯。”
此时,一阵狂风猛然卷入,屋内烛火俱灭,陷入一阵昏暗。
包思慕下意识的爬起,扑到暮蝉衣的身上,替她挡住寒风。
咔嚓——
一记雷电击中了院中的大树,粗壮的树枝轰然断裂,砸在屋檐上,瓦碎溅飞一地。
一阵接一阵的疾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凤逍遥用手臂挡住脸,艰难朝门口挪移:
“我去关门!”
水清尘目光微微一沉,往前一步,抬起手臂,挡在纪梵音的前面:
“凤弟,回来。”
“啊?”凤逍遥眯着眼睛,回头,迟疑的问道:“可是门……?”
水清尘唇瓣微启,沉声说道:
“留在这里,保护她们。”
凤逍遥听得一愣。
只是刮风而已,用“保护”二字也太严肃了点吧……
心里虽有疑问,凤逍遥还是调头,走了回去,站到水清尘身边,说道:
“好。”
水清尘抬脚,正要出去,袖子忽然被人抓住,他回头看了一眼。
黑暗中,纪梵音明亮的眸子,宛若星辰一般,闪闪熠熠,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我和你一起去。”
水清尘张嘴,要拒绝,纪梵音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硬声说道:
“我没有询问你的意思,要么,一起,要么,各走各的,分开出去。”
水清尘眉峰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叹息道:
“罢了……我总是拿你没办法。”
纪梵音眼睛一亮,兴致勃勃的笑着说:
“等会儿记得留活口啊~”
水清尘无奈的摇了摇头,逆着风,步伐沉稳,往外走,低声浅笑:
“来的人,只怕不是你等待的人。”
纪梵音眉头一挑:
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宫里派来的人吗?
带着心中的疑问,纪梵音紧随其后,走在水清尘的后面。
出了房门,她转身关门时,朝屋里瞥了一眼,说道:
“凤笨笨,别出来,好好呆着。”
凤逍遥眨了眨眼睛,不知所以然的点点头:
“……呃,喔,好……”
顿了顿,他追问一句:
“能点灯吗?”
纪梵音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当然。”
随着门被关上,纪梵音眼中的笑意渐渐敛去,两人肩并肩朝漆黑的庭院望去。
一道道闪电划破雨幕,雷声轰鸣。
呜呜的风声,如同鬼魂在黑夜叫嚣,分外诡异。
不一会儿,踏着雨水而来的十几道黑影迅速掠过高墙,纵身飞来。
刹那间,浓烈的杀意,席卷而来。
纪梵音眼中寒芒乍现,身形如同疾风般,从屋檐下卷了出去。
黑豹一出,血花飞溅。
纪梵音直接撂倒一个黑衣杀手。
她站在烈雨中,回头望去。
水清尘两手背在身后,稳稳当当的屹立在门口,完全没有打架的意思。
纪梵音眸光一闪,扬声喊道:
“喂!水清尘!我还是不是你喜欢的人了,你好意思啊,让我一个人打架。”
水清尘幽深的黑眸微微一晃,浮现出浅浅的笑意,依旧纹丝不动。
纪梵音嘴角一抿,抬手摸了一把雨水。
肩上的斗篷,此时被大雨浸湿,又沉又重,不仅没给她打来一点温暖,反倒成了负累。
纪梵音抓住斗篷的一角,朝一旁用力甩去——稳稳的挂在被雷击中的树上。
她手持黑豹,眼底闪过凌厉的寒光,朝杀手冲去,想在水清尘面前好好的耍一把威风。
然而,未等她施展,原本杀气腾腾的杀手们竟以倒“人”字型,迅速分成两队。
纪梵音从中间冲过,脚在地上的水坑里溅起阵阵水花,及时的“刹车”,一脸错愕的回头,朝杀手们望去:
这……是几个意思?
杀手们看着纪梵音,都有一瞬间的呆滞,仿佛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见她一般。
纪梵音握住刀柄。
刀锋上,沾着猩红的鲜血。
这血,是刚才被她砍伤的杀手的。
雨水敲打在刀柄上,冲刷着血迹。
她握住黑豹,若无其事的在衣裳上擦了一下,眼底噙着邪气的笑意,扬声问道:
“喂!干杀手这一行,什么时候还时兴挑客人了?是怎样,看我长得可爱,看不起我?”
大雨中,身披蓑衣的杀手们,互相递了一个眼色,达成了某种共识,仅留下两人对付纪梵音,其余十几人迅速的朝屋檐下的水清尘冲去。
纪梵音嘴角猛地一抖。
好家伙。
这群人……这是在明目张胆的藐视她!
“很好,你们成功的把我惹怒了。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纪梵音冷笑一声,握紧黑豹,一脚踏过地上的水坑,朝前面冲去。
留下的两名杀手,一左一右从两侧包抄。
“哐——”的一声巨响。
刀刃与剑刃剧烈的碰撞在一起,飞溅的火花,被雨水扑灭。
纪梵音足下寸步不移,手中的黑豹,却在一瞬息之间,如闪电般折回,在黑衣人的手臂、腰侧、胸口划出数道血痕。
黑衣人眼中闪过惊慌,本能的后退。
脚挪移的瞬间,两人互换了一个眼色,眼底露出一抹彼此才能看得懂的苦笑,当即心一横,两人再次朝纪梵音逼近。
这一次,两人默契般的不给纪梵音出手的机会,两剑交错,夹着锋利的黑豹刀刃,使出全身的力量,将纪梵音逼压的频频后退。
纪梵音半侧过身,一脚踩在地上,运气一挡,一抹淡淡的杀气从眼中露出,正欲回击,大开杀戒。
突然,熟悉的声音,透着一丝慌乱,飞快的说道:
“别!主子,是我。”
暴雨中,刻意被压低的声音,只有近侧的三人能听得到。
纪梵音挥砍至杀手脖颈的匕刃瞬间停下。
锋利的刀刃,距离杀手脖颈的大动脉,只差不足一厘米的距离。
这一刀下去,来人,必死无疑。
纪梵音迟疑的喊了一声:
“青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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