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后,白翁感激的说道:
“丫头,我真的很感谢你。但是,仇,我一定要报。”
纪梵音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不论怎么估算,白翁对上善刀盟,都是死路一条:
“你的仇,报不了的。你会死。”
闻声,白翁反而笑了,从从容容的说道:
“我知道,不止我知道,夏秋也知道。可是,我们苟活了十四年,已经没脸再苟存下去。”
“十四年”三个字,如闪电般,映在纪梵音的脑海。
一个大胆的念头,从她脑海浮现。
“我明白了。”纪梵音嘴边的笑容慢慢收敛,不再刻意表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而是正正经经的问道:“哪怕是死,这个仇,也非报不可吗?”
白翁目光坚定:
“是!明知是条死路,我们也要硬着头皮走下去。”
纪梵音:
“方便给我一个理由吗?”
白翁沉重的闭上眼睛:
“我只能说,若不是她,我们这些人早就活不成了。我们的命,是她硬救下来的。夏秋说得对,要是能以命换命,我们都心甘情愿的为她死,以十条命换她一条也愿意啊,可是,老天爷为什么那么不公平啊。”
纪梵音仰头望着月亮,语气带出丝丝阴冷:
“天若不公,我还你一个公道便是”
一个时辰后。
苍烈护送白翁埋葬了夏秋,又把人护送回茶馆,躬身复命:
“白翁说,他答应主人,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只专心为主人说书。一个月后,他会继续做完他未做完之事。”
纪梵音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点点头,一面感受着夜风拂面,一面轻声道:
“明知是一条死路,偏要走到底的人,很蠢,是不是?”
苍烈沉声回答:
“是不是蠢,难以评说。不过,白翁倒是个粗心大意的人。居然没有检查我是否离开了,就打开了墙壁上的暗格。”
纪梵音只“嗯”了一声,连眉头都没有动一根。
苍烈继续道:
“里面偷偷供奉着一个牌位。今日善刀盟的夫人在茶楼受伤,明天一定会有人过去搜查。所以,属下擅自做主,把牌位‘拿’走了。”
他用词稍加修饰,把“顺走”改成了“拿走”。
苍烈取下肩上的黑色包袱,从里面取出牌位,恭恭敬敬的递上去。
纪梵音慢慢的掀开双眸,睨了一眼。
牌位上,工工整整的刻着三个大字——“纪妙竹”。
纪梵音轻轻的笑了:
“真是……这么粗心大意的人,在包毅德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蒙混了十四年。真不知道是该称赞白翁幸运,还是该夸赞包毅德,比白翁还粗心大意。”
苍烈时刻关注着纪梵音的表情,没从她脸上看出一丝悲伤的情绪,问道:
“主人打算如何处置这牌位?”
纪梵音盘腿坐起,望着月亮,稍稍思索,笑道:
“我瞧着这块牌位做的挺好的,扔了怪可惜的。”
苍烈一听便知道,他家主人已然有了想法:
“是。”
纪梵音开口:
“也是时候再添一把火了。战殇。”
音落,一阵冷风刮过。
戴着鬼面具的战殇单膝跪在地上,冷字轻吐: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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