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逍遥眉头紧皱,心里感到一丝压抑,低声问:
“那人……是?”
“这个问题的答案重要吗?”纪梵音略显冷漠的回答道:“当街拦下朝他命官,不论是状告谁,都要先受杖责之刑。”
凤逍遥难受的拧紧眉头,如鲠在喉:
“……我从未听说过这些,未免也太黑暗了。”
纪梵音若有所思的缓声道:
“出身不同,地位不同,经历不同,看待一件事情的角度便截然不同。这些,之前我告诉过你。凤笨笨,倘若暮蝉衣会是第二个状告无门的人,你会如何?你想如何?这是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时代。父母动用私行残杀迫害子嗣,官府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受理。”
一种细微的疼痛感类似针扎般,一下一下,戳在凤逍遥的心口。
他第一次感受到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就那么呆呆的愣住:
“……就只能这样吗?”
纪梵音未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到了傍晚,暮蝉衣终于醒了,喝了汤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包思慕额前挂着汗珠,紧张的拽住袖角,眼神飘忽,迟迟不敢看向身旁的人。
这些天,纪梵音一直没见她,跟没向她询问,暮蝉衣是被何人所伤,又发生了何事?
纪梵音不问,包思慕反而更加不安。
此刻和纪梵音站在一起,包思慕满脸戒备,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床头挪了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纪梵音黑曜石般的眼珠轻轻转动了一下,唇角不着痕迹的扯动,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便转身离开。
脚跨出房门的一瞬间,纪梵音听到身后传来包思慕松口气的声音。
纪梵音心里觉得好笑,正想转身逗弄包思慕几句,余光瞥见一个人影,便暂时放弃了戏弄包思慕的想法,朝那边走过去:
“苍烈,有事?”
苍烈在走廊已经站了有一会儿,听到声音,他朝纪梵音迎上去,沉声道:
“郑弘岩似乎出事了。”
纪梵音脚步停住,目露诧异,问道:
“人死了?”
苍烈一时语噎:
“那倒不是。”
纪梵音有些迟疑的问:
“他查出真相了?”
苍烈凝重道:
“依他现在买醉的状态来看,大约查的八九不离十了。”
纪梵音抓住了重点:
“买醉?他会喝酒吗?”
苍烈:
“……重点不该是这个。”
“那应该是什么?”纪梵音从苍烈面前走过,慢悠悠的问,
苍烈抬脚跟上,如实禀报:
“不久前,身着黑色斗篷遮住面貌的女子,深夜进入书苑,停留了一个时辰之久。自那人离开后,郑弘岩便神态异常的出了书苑,他似乎是想去纪府,途中路径一家酒肆,他进去到现在没有出来。”
“深夜幽会啊……”纪梵音放缓了语调,回头看向苍烈,问道:“我要是猜得不错,那女子就是纪倩影吧?”
苍烈并不意外她能猜出,点头道:
“是。”
纪梵音悠闲的负手,仰头望着月色,气定神闲,徐徐的说:
“从不买醉的人,竟会选择用这种方式缓解痛苦,想来是查出了他最难以接受的真相。他做事素来严谨,不到最后一刻,定不会打草惊蛇。所以,他忍住了,没去纪府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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