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汐汐急忙打开院门,黑暗中看到那一抹高大的背影时,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是瞬间明了。
这野鸡是贺曲皓送过来的?
这人,怎么说呢,还真是客气,竟然又送来一只野鸡?
钟汐汐直接动用意念拿了野炊综合调料包。
将野鸡处理好裹上调料包腌制,腌制一晚上,明天就入味了。
第二天一大早,钟汐汐就起床了,开始忙活,钟沐沐一直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
昨天姐姐做的鸡汤好好喝啊,今天姐姐又要做什么?
这会儿没有烧烤架,但土灶也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钟汐汐找了根铁锅清洗干净,从腌制好的野鸡中间穿了过去,就像个简易的手动版烧烤架,灶里的火焰大小适中,没过多久,烧烤料混着野鸡的鲜香就飘满了厨房,顺着门又飘向了小院。
“姐,好香!”
“把这个送到贺曲皓家。”
半只烤的焦黄泛油光的鸡就被递到了他跟前。
钟沐沐对着鸡吞了口口水,转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巴一抿,笑吟吟的看向了自家老姐,“姐,你和曲皓哥哥到底啥关系啊,人家怎么对你那么好?是不是……”
“快去送鸡!”
接连被自家弟弟打趣两回,钟汐汐将剩下的半只鸡放到了自己嘴边,眯着眼睛威胁道,“再不去,剩下的半只你连块儿鸡皮都分不到!”
到底是小孩子,闻言钟沐沐拿着鸡蹭的一下窜了出去。
去的挺快,回来的也挺利索。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怕连鸡皮都吃不到,只是回来的时候钟沐沐也没空着手,两只手捧着一大团东西,“姐,曲皓哥哥说野果挺甜,让我带回来好多!”
还讲究礼尚往来的?
钟沐沐不懂,钟汐汐心里却是门儿清。
她不管帮忙还是送个小玩意儿,贺曲皓总是能以各种各样的法子再还回来,就好像一点人情都不愿意欠人家的。
后世待了多年,乍一遇到这种人事事算的很清楚的人,钟汐汐还有些不习惯,不过更多的,“喝鸡汤还野鸡、吃鸡肉还果子,下次再送点别的,这人又打算还些什么?”
一送一还的事儿就像个小插曲,钟汐汐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把家里的物件在短时间内全都置办上。
搬过来之后,除了厨房吃饭用到的,旁的什么也没置办。
特别是床褥子跟被子,姐弟俩到现在睡的还是草席,盖的是衣服,连个像样的枕头都没有。
昨天个还回来的布票远远不够用。
今天她决定了,只换布票,别的票都等等再说,被子褥子这些才是紧要的。
别的家具之类的可以慢慢添置,现在最需要的还是把床上用品置办上,睡觉的地方不舒服,就是天天大鱼大肉的吃着幸福指数也不会有多高。
钟汐汐最终又拿了白面,加上精大米,连同之前剩下的一些膏药再去碰碰运气。
装好东西,跟钟沐沐仔细交代了一番,她才匆匆的朝黑市赶去。
有了明确目标,钟汐汐一早上收获颇丰。
数了数这回换来的布票,换布做褥子床单被罩是足够了。
“哎,丫头你又来啦!”
钟汐汐刚数完布票准备上供销社买布,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大爷,好巧啊!”
“可不是巧嘛!”
来人正是那天收了膏药的卖枣大爷,大爷今天还是挑着一担子红枣来卖。
见到钟汐汐后眼里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丫头,你给这膏药是真的管用,我腿现在好多了,以前挑着担子来的路上得歇好几趟,今天早起过来我就歇了一趟,腿脚利索的不行!”
“管用就好。”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钟汐汐又从剩下的膏药里拿出几贴塞到了装红枣的框子里。
“大爷,您再拿几贴继续贴着,我年纪话不咋管用,您帮着我宣传宣传,看谁需要就让人来找我,我没别的大本事,做这膏药还是很拿手的……”
说完后,钟汐汐攥着换来的所有布票朝着镇子奔去。
终于攒够布票,赶路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赶到供销社,钟汐汐没了上次的拘谨和不安。
一回生二回熟,供销社里的布局和够买方式都已经弄明白,她挎紧篮子走进去直奔布料区。
虽然这些布料看起来花里胡哨的,但是钟汐汐真的一点都不嫌弃。
终于要盖上被子了啊。
“哎,干嘛的!”
“……”
“说你呢,提篮子那个丫头,你进来干嘛呢!”
提篮子的?
钟汐汐四处张望了一圈,才反应过来售货员叫的是自己。
上次来遇到的那个心地善良的售货员今天没在,来时穿的衣服仍旧是上次那身满是布丁还短了一截的,售货员也变成了一个看菜下碟的。
“看不起我告诉你不要乱摸啊,这摸坏了咋办。”
“我来买布。”
家里还有弟弟等着,钟汐汐不想闹事又赶着回家,直接从兜里将布票掏了出来拍在货柜上,指着已经看好的花色布匹说道,“这三个都要,宽的那两个样式的各要六尺,另外那个要两个六尺,分开裁…”
一个床单、一个褥子套,再加两个单人被罩,钟汐汐一边算用多少布料、一边算对应的价钱。
早上赚来的布票加上上次在黑市赚来的,买完这些还有剩余。
朝货架上扫了一眼,钟汐汐指着其中一匹格子布料,“这个再给我扯三尺。”
回去正好给钟沐沐做身新衣服,剩下的布料等秋天还能再做厚的。
“这……”
方才进门的时候觉得钟汐汐穿着破烂、布鞋上都是补丁,售货员都想往外赶人。
这会儿看到那一把布票以及对方财大气粗的模样,售货员呆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陪着笑脸急忙扯起了布,“好嘞,稍等一下啊!”
财来的太快,对她来说不算一件好事儿。
交了钱后,钟汐汐提着布料回家,拧着眉头又是琢磨了一路。
这段时间不能频繁的出现在供销社了。
上次去靠卖惨、这回去是实打实的很富裕,没两天再去人家难免不会起疑。
穿着打扮那么穷酸的一个孩子哪里来的这么多票?
“可做褥子还得用棉票啊?”
想到这儿,钟汐汐仰天长叹了口气。
罢了,黑市得多跑两趟,争取把膏药跑出市场。
一直卖白面大米,再碰到村里的熟人更难解释。
只是到了家,刚把东西放起来,门口就来了个妇女。
“钟汐汐,我来找你有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