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那边李二婶招呼着大家,一同去林子里看看能不能找到野菜。
温婉就跟看到了救星似的,“小白小雅,你俩也跟着去吧,人多力量大。”
“嗯!”温雅乖巧地点头。
“去绿树多的地方,这些地方背阴,植物易存活。”温婉担心他们太小不知道,特地交代。
等人走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将陶罐从火上端下来,又偷偷将余下的草药全都塞进了空间。
小三兴奋道:“主人,太给力了!这次的草药,可以做跳骨丸,不过只能做一颗,离完全恢复,还需要大量的乌药和三七。”
“知道了,快制药。”她怕一会儿两个小家伙回来,她不方便。
这一次,小三很快就做出了药丸,温婉看了看黑得发亮的东西,又看了看陶罐。
一咬牙,倒出一碗汤汁,给自己无限地暗示,仰头一口闷下。
好不容易咽下去,顿时觉得犯恶心,险些又吐了出来。
为了明日不继续吃这苦汤,她偷偷抱着罐子,将药渣倒进了林子里。
看着空了的陶罐,她露出一丝欣慰的表情。
才转过身,眼前赫然站着两人,一个三十四岁的妇人,一个是她认识的李月月。
“你在干什么呢?”李月月一脸疑惑望着她。
“哼。”刘宝珍轻哼一声,“你没看见么?人家好端端的把一罐水倒了!”
李月月轻拢眉头,“娘,不会吧,温姐姐不是这种人。”
“什么温姐姐?我看,是瘟疫的瘟。”
“娘!”李月月瞪了她娘一眼。
后者戳了戳她脑门,“死丫头,就会帮着外人讲话。老娘我看得一清二楚,你不信就自己来瞧。”
刘宝珍去扒开那丛有些干枯的草,李月月果然看到了带着水珠的草药。
“这……”
刘宝珍鼻子喷着热气,“姑娘,你可知灾荒年的一滴水有多珍贵?咱们梨花凹的水也来之不易,你这么铺张浪费,不怕遭天谴?”
“我没有浪费水。”温婉拿着陶罐,绕过两人身旁就走。
“别走!”刘宝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温婉忽然转身,手腕一旋,一下子击打在刘宝珍的手肘上。
刘宝珍没看清温婉对她做了什么,只觉得手肘一麻,控制不住地松了手。
可仅一个喘息,麻木感就消失了。
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一个小丫头耍了,顿时觉得面上过不去,“站住!”
温婉却仿若未闻,头也不回。
刘宝珍跨步上前,再次拽住她,只听“哐当”一声脆响,陶罐碎在脚边。
温婉面容平静,仿佛那陶罐不是从她手上掉落的一般。
刘宝珍愣了一瞬,撒开抓住温婉的手,嚎叫起来,“不得了了,打人了!白眼狼不懂知恩图报,竟然跟救命恩人动起手来!”
这一嗓子嚎下来,顿时引起了许多人的围观。
“怎么回事?”慕震拄着拐杖过来。
刘宝珍抹了一把眼泪,“村长,这姓温的丫头不识好歹,将咱们救命的水倒了,被我抓住还不承认,我与她讲理,她却对我动手!”
温婉这才知道,小白一直尊称的慕爷爷是梨花凹的村长。
慕震没有听信刘宝珍的一面之词,“姑娘,你真把水倒了?”
“没有。”温婉淡淡道。
她知道,灾年间的吃喝尤其珍贵,就算压着想吐的感觉,还是选择了将无比抗拒的苦药喝了。
“那这陶罐?”慕震有些心疼,这漫漫逃荒路,他也不知道要走多久。
就算是一针一线,在这种时候,都是十分珍贵的,容不得半点损坏。
“是她拽我,才将陶罐拽到地上摔破的。”温婉看向刘宝珍。
“刘氏,好端端的你为何要拽人家?”慕震脸色微怒。
“村长,冤枉哪,她将水倒了被我抓着现行,不仅不认错,还动手打我,那陶罐是她自己摔的。”刘宝珍打死都不背这个锅。
“人家都说了,不曾倒水。”
“村长,你为何如此偏袒一个外人?她说没有倒水你就信,我说的你就不信。来来来,大家都来看看,这里有证据。”刘宝珍引大家去看被倒在草丛里的药渣。
水气都被草吸收了,但勉强还是能看出,药渣是湿润的。
“瞧瞧!这就是证据!”刘宝珍见大家都信了她,顿时趾高气昂。
不管她怎么说,温婉还是那句话:“我没有倒水。”
“你大可不承认,但是,我问你,你是不是把药渣倒了?”
“倒了。”
“如风采了许久才采来的草药,好端端的你为何要倒了?难不成,你想就这么拖着伤,好有理由一直赖着我们?
村长,你给评评理,给她采了草药不吃,偏偏要拿来倒了,这样的人,会是何居心?我看,她那伤八成也是假的,就是为了骗取咱们的同情心!”
刘宝珍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贼大。
温婉忽然冷笑,“也没见你有同情心啊。”
“你!”刘宝珍脸色一阵青,余光瞥见慕如风的身影,她将嗓门又放大了几个度,“你就是不尊重如风的辛苦,将他采的草药倒了,还将陶罐摔了!你就是故意装病,好赖着我们不走!”
“大婶,那你觉得我为何赖着你们不走?”
“你、你……你想混吃混喝!”
温婉冷冷地看着她,“我倒是觉得,我找来的那么多野菜,足够我跟妹妹吃好几顿了。”
所以,是谁混吃混喝?
刘宝珍自然明白她的话,“指不定你就是故意拿野菜来向大家示好,想降低大家都防备,趁大家不注意,偷走粮食!”
“这个理由倒是勉强能说得过去。”温婉煞有介事点了点头,她的确也在向大家示好。“大婶,你看我,像不像傻子?”
“什么?”刘宝珍懵了。
“我带着一个五岁的小娃娃,来抢你们这五十多人,你说,是不是傻?另外,你说是我故意摔坏陶罐,那我们问你,既是抢东西,那我们应该把它藏起来,为什么要摔坏?”
温婉想了很多,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刘宝珍,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脑洞?
平白无故意想出那么多有得没有的。
这种人不去写书简直浪费。
刘宝珍眼睛扫过在场的人,梗着脖子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藏起来?只是被我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