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第四日之时,枂神就像人间蒸发了般完全不见踪影。
虽说三日之期过了,但是昨晚不是说让自己心甘情愿做他的女人吗?怎么丢下话,人就不见了?
云绝也不管他,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枂神此时不在正是她的好机会。
她找到了青腰,如今青腰已经不是枂神的贴身侍女,而是在黎经族的外围干一些打杂的事情。
云绝来的时候,青腰正在和其他一些打杂的人一起从屋子里搬出一些珍贵之物,让这些宝贝在阳光下照耀,吸收阳之力增加灵性。
青腰虽换下了鲜研的裙衣,不再有枂神贴身侍女的派头,但是一身气度和出色容貌是普通衣物难以掩盖的光华。
领事的一个头目正对着她们说教,站在一旁最喜用她们的窘迫衬得自己好不威风,用所有不堪的言语砸在这些犯了错来受罚的罪神之上来满足内心私欲是丘成锋自己也不想承认的痛快。
强者剥削弱者是神界一直以来的生存法则,更何况这些过来受罚的罪神大多是从高处跌落之人,以前自己是他们眼中甚至都是不屑多看一眼的卑微淤泥。
现在这些高高在上之人都在他的管辖内敢怒不敢言再没有出头之日,还有什么比这还痛快的事情。
丘成锋像是会变戏法般变脸,上一秒还在骂骂咧咧,下一秒又来到忙活的青腰身边,与刚刚色厉内荏的样子完全不同的是轻柔甚至带着点讨好的语气:“青腰,累吗?累的话到旁边休息,有我在,不会有人敢说什么。”
“不用。”她不着痕迹地离对方远了一些,继续干手上的事情。
丘成锋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不退反进,手抚了上去,神色猥琐:“你这又是何苦呢?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这些粗活不是你这双纤纤玉手该干的。”
青腰连连后退:“别这样。”
语气轻柔但坚决。
青腰的一再拒绝让丘成锋恼羞成怒失去了耐心,偶尔的拒绝能增加些情趣但是一直这样就是不知好歹了于是毫不犹豫地戳她心窝子:“你还想着枂神大人呢,也不看看你自己都什么德行了。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在我手下做事情就该摆正你自己的地位!”
言下之意就是乖乖被他玩弄,这是她应该有的义务。
看着对方步步紧逼和恶心的嘴脸,青腰没有打算妥协,手里的神力开始凝聚,即便她现在罪神的身份反抗会遭受严刑她也忍受不了此人的恶心与靠近。
正当她要动手时,对面的丘成锋忽然一声惨叫,接着不停地在地上翻滚,惨叫声不绝于耳。
云绝用神力凝练的鞭子不停地抽打在那人身上,滚动的身躯就像一条臭虫,脏污地扭动。
手里的鞭子没有停歇,直直打到对方连叫声都沙哑了不少。
想想这人仗着一点点权势作威作福,多少受罚的神女在这里遭受过他的骚扰与玷污,云绝手里的鞭子就没有停下过。
还在干活的罪神们纷纷停下来看着丘成锋惨叫连连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或是去通报值守的神者,眼里都是隐晦的痛快。
只是很快,丘成锋的惨叫声还是引来了附近值守的人。
受了鞭打而翻滚在地上的丘成锋因为来了帮手又趁云绝和来之人正要沟通之时逃脱了鞭打,赶紧躲到了值守人的身后,狐假虎威道:“就是这人,闯进此处,无缘无故对我鞭打。值守大人,请您一定要为小的做主。”
他信誓旦旦的同时对着云绝骂骂咧咧,有了值守大人的庇护,对面的人已经是个死人了。他平时没少孝敬值守的神者,所以才对他那些小动作选择性忽视,想必这次也一定会站在他这一边。
紧接着,他就傻眼了,被打傻眼的。
值守的人对着丘成锋就是一个重重的大逼斗打断了口里的话,更可怕的是一向只对枂神大人跪拜的值守神者,竟然对着面前的女子下跪!
丘成锋被打得有些晕头,但是再迟钝也意识到云绝的身份不一般,于是马上识时务地低头下跪乞求对方的原谅。
云绝现在可是枂神大人身边的红人,就是喜怒无常的枂神大人都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多番忍让,值守之人又怎么敢懈怠对方。
丘成锋不知所谓没有见过云绝,值守之人可是亲眼见过枂神大人对此女子的宠信,万万不可得罪,就连徐长老都在她手底下吃过亏更别说他们这些小喽啰了。
“桑晴神女,请您责罚,求您千万不要将此事告知枂神大人。”说话求情的是值守的人。
云绝没有说话,盯着对面的两人。
刚刚还威风凛凛的丘成锋吓得双腿直打颤,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对着云绝求饶。
“饶你也不是不行。”
丘成锋一听有戏,更是感激涕零。
云绝话锋一转:“你就去干那最脏最累的活,当个最低等的职位。”不是靠着一点点权势对受罚的人耀武扬威吗,现在你自己就去尝尝这滋味吧,想必被你得罪过的人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丘成锋跌坐在地,随即爬向云绝求饶。他靠得就是现在的职位才能狐假虎威,不敢想象等他变成了最低等的连罪神都不如的地位,那么之前他欺辱过的人会如何对付自己?
丘成锋不敢深想,这颗心就像被提溜出来任人宰割般胆战心惊。
云绝嫌恶地一鞭子甩开,“还不快把他押走。”
值守的人没有得到云绝的保证心中忌惮,但也不好再问,只能压着不停哭丧的丘成锋下去。
解决了恶心的人,云绝终于可以开始了正事,不疾不徐地走到了青腰面前。
大愧树下,一桌石椅,满目苍翠,清风阵阵徐来,青腰坐在其中对着云绝说道:“不要以为你刚刚救了我,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
云绝一声嗤笑,“你想多了吧,我纯粹是看那混蛋不顺眼,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青腰神色有些变扭,但也不好就这样示弱,于是像只鼓起的河豚凶巴巴道:“那你找我是什么事情?”
“那日你是如何成功下的‘春日散’?枂神又是如何反应将你打成重伤?”
青腰误以为对方是拿这件事情来折辱自己,立马起身激动道:“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如今落得如此地步,你为何还来耻笑于我?”
云绝对青腰的反应吃了一惊,知道她会误会自己的来意但没有想到反应会这么大。
于是拿出了一条早就到手的腰带,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枂神天赋神力顶尖,是如何被你下了那‘春日散’,后来你要得手之时又是如何挣脱了束缚对你大打出手,这些细节我都要知道。告诉我想知道的,这条腰带就是你的了。”
那条腰带通体奢华,又有金线精细描摹,青腰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她枂神大人的贴身之物,想都没想就要下手拿取。
她原本靠着獟神昏迷的消息换来了重回黎经族的机会,原以为能重新回到枂神的身边哪怕只是当回一个小小的侍女只能每天看着他也心满意足了。
没想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被贬到此处变成罪神,别说是见到枂神了,每日都是苦苦干活还要遭到那丘成锋的骚扰。
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曾后悔,只是不能见到枂神是她最大的痛苦,如今云绝给她带来了枂神的贴身衣饰,若能天天带在身边也能勉强一解相思之苦。
云绝却是收回了腰带,意思明显是要银货两讫。
现在有枂神的贴身之物作为诱饵,云绝不怕对方不领情。
等她从青腰那里回到住所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思路,当即就想找到枂神证实。
只是平时老找着自己不停囔囔着要自己小命的枂神从早到晚还是不见踪影。
云绝到处寻找就是一无所获,想到三日之约与青腰对那晚的描述,越发确信了心中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