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说笑了,什么弥不弥补的。”
叶秋生一脸淡定的把粉扑往伤口上按,粉底沾上了伤口,伤口有些凹凸不平,粉底也没办法抹匀。
她就多拍了几下,像是不知痛一样,她一用力,伤口就有些血渗出来,她冷静的拿纸擦掉血。
再抹上粉底继续填到伤口里。
仲冬都不忍看下去直接背对着她了。
曾媛只恨透了她,巴不得那瓶粉底都给她倒进去,巴不得她皮肤就这样发烂。
孟昭雪在旁边化着妆,也好奇的几次回头看她,看着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一下,叶秋生真狠。
那些陶瓷片是直接扎了进去,不是普通的皮肉伤,是她的肉已经裂开,甚至少掉了一点,是一个又一个的小坑,一些皮直接被她蹭掉了。
可她就是眉头也不皱一下,冷静的不像这个躯体的主人。
把伤口遮好了,她轻松的站了起来。
顾见深看得眼底全是猩红,血好像要从他的眸子里嘣出,他有些失魂落魄的垂下了头,他是心疼了,他心疼晚了。
年少的时候只一心维护家族利益,让那个小女孩儿受了委屈,此后的这些年,他在夜里总会梦在她对着他哭。
叶秋生就这样低眼看着顾见深,“顾总走吗。”
顾见深缓缓起身,带着和当初一样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他牵住了叶秋生的手,叶秋生挣扎了下。
伤口发疼,她不敢动了。
孟昭雪不忘添油加醋,阴笑着,“妹妹可别让阿宴看见了你勾三搭四。”
顾见深凛冽的瞟了她一眼,“孟小姐少说点这种酸溜溜的话。”
曾媛窝在沙发上,将他们两这一幕拍了下来。
上了车后。
顾见深还是不死心的问着,“秋生,有什么办法吗?我可以做好这次。”
叶秋生死死拽着自己的手,她不想在今天犯病。
她真的很想给爷爷过生。
可是心里的那股莫名的情绪就是压不下去,眼底好像涌上了一层热气。
她撑不下这股倔强,有些喑哑的开口,“顾见深,我想说别提了,可确确实实事情发生成那样了,提或不提,都痛,但是我当年想要的公平,我依旧想要。”
她想拿她的伤痛,他的愧疚赌一把,她要做一件事。
顾见深两手就肆意的放在身侧,两手空空,一股无力感。
到了地点后,叶秋生优雅的提着裙子下车。
她深吸了一口气,她又回到的司家老宅。
看着面前像个城堡一样的地方,偌大的庄园都种上枫树,枫叶不用风吹,自然而然的飘落几片,落了一地。
只有看着枫叶的飘零,才能感到秋天是真的存在。
叶秋生看着周围身着华服,雍容华贵,笑得端庄大方的人群,她有些紧张。
当初出现时,瞬间成为视线焦点。
“那是谁,女明星吗?好仙气啊。”
“不知道,没见过呢,哪家富家小姐吧,你看那气质,全是都是贵气。”
“你才贵气呢,我明明觉得是超凡脱俗。”
叶秋生听见这样的议论到没什么反应。
顾见深却笑的很开心,“秋生,是我高攀了。”
叶秋生没好脸的,“确实如此。”
她在顾见深的搀扶下,稳步走进了宴会大厅,大厅中心是舞池,有大片的空地用于社交,地面是透明的玻璃质地。
餐桌上是高低错落的烛台,餐具都是纯金打造。
钢琴家现场弹奏着钢琴,曲目一首一首的变换着,巨高的穹顶上挂着硕大的水晶灯,是用真钻镶边,空气中名贵香水味并不浓烈。
目之所及都是金光灿烂的一片。
宴会大厅正中心摆着有一座高约一米的金佛像。
这是司行宴为老太爷准备的宴会。
“叶老板?”
赵韵初是第一个上前来给她打招呼的。
赵韵初这个人好交朋友,看着眼缘好点的,都愿意多说几句。
叶秋生见着赵韵初后笑得格外欣然,先是对着顾见深说,“你先走吧,我有事情。”
顾见深明明,润白俊俏的脸无奈一笑,“一会儿我来找你。”
叶秋生无声的点点头。
顾见深走后叶秋生又换上热情的笑脸。
赵韵初刚好在她今天的计划范围内。
“赵老师,”她伸出双手去握着赵韵初的手。
赵韵初也故作亲昵的问着,“叶老板今天也来给司老太爷子过生吗?”
“是啊,那也是我的爷爷,也算看着我长大的人。”
赵韵初有些讶异,“这样的吗?我还不知道有这层关系呢。”
赵韵初在眨眼的瞬间也瞄到了她锁骨下的纹身,她心里存疑,但是没有问出来。
叶秋生挽上赵韵初,缓步向前走着,微笑着,“我妈妈和司家关系好,但是妈妈去世得早,这些年也算是在老爷子照顾下长大的。”
赵韵初有些明白了,怪不得叶秋生年纪轻轻的就能掌管那么大的一个公司,原来是背靠司家。
“这样啊,那老爷子还真是把你照顾的挺好的,你自己也很争气。”
赵韵初轻拍着叶秋生扶在她手上的手。
她就像叶秋生的长辈一样,论年龄和资历,也确实如此,时至今日,赵韵初依然在娱乐圈的地位,德高望重。
叶秋生像是不经意的看见了赵韵初脖子上的珠宝,“East的?”
赵韵初是出了名的爱收藏珠宝,她也有的是钱。
赵韵初笑笑摸着自己的珠宝,“叶老板见过?”
叶秋生轻笑两声。
“不瞒赵老师,我其实是East的老板和设计师,只是从来没当众亮过相。”
叶秋生将环在赵韵初手里的手滑了出来,移步面对着赵韵初。
赵韵初脸上有些惊讶,但是没有夸张的表情,“叶老板真是年少有为呢。”
能出现在这个场合的人都是自己领域拔尖的人,要不就是家世显赫,赵韵初也就惊讶了一秒,转瞬即逝换上大方的微笑。
叶秋生牵起赵韵初的手,将自己手指上的绿钻镶嵌的虎头戒取下,戴到了赵韵初手上。
叶秋生欣赏的看着,“这个戒指就是给赵老师准备的,果然赵老师戴着好看。”
赵韵初一愣,觉得叶秋生没有看着的那么单纯,将手缩了回来,自己也仔细瞅了瞅戒指。
“设计挺有个性的,我挺喜欢的,叶老板为什么要送我这样的礼物呢?”
赵韵初无论何时都彰显着稳重,从来不会下人面子,只是不太喜欢别有用心的人。
叶秋生看向赵韵初的眼睛,眼里带着柔和,也带着炙热,她徐徐道来。
“我很喜欢赵老师那天说的,所有的东西都是陪衬,人才是最重要的。”
“我认可这个观点,我在做创作的时候,出发点也是人,别的设计师想要表达各种创作理念,可我想要表现人。”
“所有外化的东西不过都是人的代表,我不希望服饰在给人加分,我更希望他能成为人的一部分。”
赵韵初骤然觉得她不仅是有好看的皮囊,有点话,也有点意思。
她有些赏识叶秋生,年纪轻轻的,漂亮独立。
语气自然的带上了些真诚,“叶老板想要我做什么?”
叶秋生浅浅一笑,如江南缠绵的春雨,“我们希望赵老师愿意成为我们的代言人。”
这话听着是有些不自量力了,因为赵韵初不缺钱,很久都不营业了。
赵韵初想都不想的就要拒绝,她婉言,“我已经不演戏很久了,我带动不了市场,叶老板再考虑考虑吧。”
说着赵韵初面含微笑的往旁边走去,想是觉得谈到这就差不多了吧。
她有些抗拒这些。
好不容易嫁进了豪门,偶尔在娱乐圈露个脸就行了,现在顶着个豪门太太的身份给人当代言人?不是疯的。
可叶秋生不放弃,她走的有点慢,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嘴却不停。
“其实我花高价可以请到流量很好的明显代言,可我觉得赵老师和我们品牌很契合,我们看重的是分量,不是流量。”
因为品牌受众本就不是各种收入阶级的,需要建立的是品牌形象,而不是找人带货。
“我送赵老师虎头戒,是因为赵老师自有森林之王的气势和自信,这不是戒指带给你的,是因为你有,所以这个戒指才合适。”
赵韵初脚步一顿,“大少。”
饶是赵韵初这样的人物见了司行宴都得恭敬的叫声大少。
面前的司行宴身着暗红色西装,与他俊朗又有些妖冶的面孔相得益彰,重点是他身材高大,肩宽腰窄,腿又芊长。
他比眼前的两个人都高出一头,气质上又自带上位者的优越。
他身后跟着钟九,钟九也打扮得像个刚出道的偶像一样。
附在司行宴旁边的还有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士,看样子都是想来和司行宴凑近乎的。
司行宴的眼眸暗淡,唯有在看见叶秋生时才有点点星光。
他打趣道,“叶秋生,你追着别人干什么呢。”
司行宴无视了赵韵初的打招呼。
赵韵初是司老太爷的朋友,现在是嫁入豪门了,也有些分量,但是在司行宴眼里终归是不够看的。
但是赵韵初依旧神色大方,唇角的弧度像是练过的,突然又耐心的看着他们对话了。
“司行宴,我和赵老师有事要谈。”
叶秋生看着有些没礼貌,直呼司行宴大名。
可司行宴却唇角上扬,冷淡的脸突然眼角都带着笑意。
赵韵初明白了些什么,叶秋生说她是司老太爷看着长大的,这和司家不是一般的情分啊。
赵韵初回过头来冲叶秋生笑笑,“叶老板还真的很执着,明天我们继续谈这件事吧,今天先给司老太爷祝寿。”
司行宴冷言,“今天谈吧,什么大的事情需要谈两天。”
司行宴又恢复了他以往的冷淡,语气里还有些不悦,他的脸如雕刻出的冰雕一样,处处精致,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