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你耳朵要是没毛病的话,应该都听见了吧?我哥马上就来,你和这几个臭娘们死定了!”
此时任笑笑和卜惠美脚下都有些发软,两人互相搀扶着跌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好像被判了死刑似的。
相比之下白莲就要淡定多了,眼神之中,甚至隐隐带着几分期待,也不知道是在期待什么。
而许君龙刚才刻意没有吭声,就是想看看这个钱兔子能装到什么地步。
“听见了,不就是钱兔子要来了吗?他难道还敢摸老虎的屁股不成?来了也只有跟你一起给我下跪赔罪的份。”
“好小子,你口气可真不小啊你!”钱阳被气的面红耳赤,声音格外粗犷了。
“你是老虎?我看你就是地沟里的老鼠!除了嘴硬,屁也不是!”
“行了,别逼逼了,只等你哥来就是了。”
“啊!”
许君龙说着,一屁股坐了下来,不过地面太脏,他可不屑坐,而是一屁股坐在了钱阳本就脆弱的腰上。
钱阳毫无防备,挨了一下,顿时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
可就算是这样,那些保安也没一个敢上前的。
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打不过许君龙,另一方面现在钱阳就在人家屁股底下坐着呢,他们要是敢轻举妄动,自家老板只会更惨。
钱阳的惨叫声对于许君龙来说是悦耳的赞歌,可对于卜惠美和任笑笑来说,却如同催命符一般,让两个女人脸色发白,浑身上下抖落筛糠。
看着两人的怂样,白莲忍不住开口劝道:“你说你们两个这又是何必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呢,许君龙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白莲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没一个人把她当成一回事。
“这俩人是疯了吧?”
“我看也像脑子不太正常的样子,那个男的蠢归蠢,好歹有一膀子力气。”
“白莲是真的叫人想不通,家里情况也没多好,还在这里跟着,不知天高地厚,白展非倒了霉了,生出这么愚蠢的女儿,破家败业近在眼前啊!”
………………
众人一直唱衰白莲和许君龙,都觉得钱三业一来,这两人非死不可。
卜惠美忍无可忍,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抓着许君龙的胳膊就要把人拉开。
“你是不是疯了?你有几条命敢坐在人家身上,赶紧滚下来道歉!”
然而卜惠美那点力气,哪能奈何得了许君龙,许君龙任凭她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也岿然不动的坐在那里。
这一回许君龙是真的又惊又怕,再加上四肢绵软无力,竟然直接被吓哭了。
“呜呜呜,我倒了什么霉为什么认识了你这么个丧门星,你非要把我们通通害死才满意吗?”
卜惠美这一通胡闹让许君龙很没有面子,人群之中议论纷纷,就连卜家的脸面也跟着丢了个精光。
不过他们都认为就算钱三业来了,多半也会放过卜惠美。
毕竟卜惠美没干什么得罪人的事情,而且背后还有那个神秘大佬的撑腰,钱三业就算再怎么样也会给对方几分薄面的。
至于其他人可就惨了。
白莲看着卜惠美自以为是的表现,脸上嫌弃的表情简直溢于言表,她走上前去拍了拍卜惠美的肩膀说道:“好了,惠美,你快起来吧,许君龙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反正就像他们说的一样,你背后有人撑腰,卜家怎么也会安然无恙的,你快别这样了,叫人看笑话。”
“反正你也不在意许君龙,就让他自己处理,自生自灭好了。”
“你!”
卜惠美一时之间也分不清白莲,到底是在意许君龙还是不在意了,被她弄的哑口无言,里外不是人。
“行了,你们两个可是穿一条裤子了,那我不管了,随你们是死是活!”
卜惠美气急败坏,这些日子,她本就一直觉得许君龙和白莲的关系太不正常。
今日遇上了这样的事情,两个人又互相打掩护,一副亲密无间,只有他们懂得彼此的样子,这让卜惠美又气又恼,干脆选择摆烂了。
任笑笑此时看着眼前的这一出出闹剧,简直心乱如麻,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任笑笑感到非常的惭愧,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同样对于白莲的态度,任笑笑也觉得非常奇怪。
白莲怎么和许君龙一样都是无所谓的样子,难道真的就一点都不害怕吗?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怕又有什么用呢?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痛快一点好了。
想到这里任笑笑也算是看开了,她也转过头对卜惠美说道:“算了惠美,顺其自然吧,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说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呢?”
“笑笑!”
卜惠美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连一开始和自己统一阵线的任笑笑都改了主意,这让她更加窝火了。
几人正吵得不可开交,内斗成一团之际,一辆悍马乘风破浪而来,在马场掀起了阵阵尘土,飞沙走石,气势汹汹。
钱三业手上虽然没拿着刀,可是当他重重摔上车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感觉到是死神来了。
一看到钱三业出现,钱阳立刻大声的哼唧了起来。
莫再提也赶忙跑了上去,主动和钱三业打了个招呼。
钱三业行色匆匆,不过看到莫再提的时候,还是停下了脚步,朝对方点头示意了一番。
没办法,就算钱三业的买卖做得再大,面对这些京都的老牌大家族,他也不敢拿架子。
莫再提对钱三业的恭敬很是满意,见缝插针似的说道:“钱联长你来的正好,其实说起来这件事是因我而起,副联长也是为了给我出气才会受伤的。”
一听弟弟是因为这个女人受得伤,钱三业的眼神中闪烁起了一丝不满的光芒,不过转念一想,要怪还是怪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动手的家伙。
于是立刻改口道:“莫小姐别这样说,你肯来我弟弟的马场玩,是他的荣幸,既然这里有人冒犯了你,他作为这里的老板必然是得帮你出一口恶气的。”
“只是不知道是哪些刁民这么大胆,居然敢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来大放厥词,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我踏马的……”
“你要教训谁啊?”
钱三业正气呼呼的描述着自己的雄心壮志呢,一个略带慵懒的声音,轻描淡写的响起。
听着这个把畏惧二字刻在自己骨子里的声音,钱三业的话音戛然而止,整个人也好像雕塑一样,瞬间定格在了原地。
他缓缓的转过身去,像个木头人一样,看向了许君龙。
而此时,许君龙正跷着二郎腿,舒舒服服的坐在钱阳的腰上,钱阳背痛的开始倒气,就连吟声都极其微弱了。
看到钱三业终于望过来,才卯足了全力嚎了一嗓子:“哥,你要为我做主啊!”
然而钱三业并没有回答弟弟的话,而是直勾勾的盯着许君龙,神情晦暗难明。
“怎么回事儿啊?钱联长现在不应该冲上去揍人了吗?”
“我也没看明白,钱联长的表情到底是愤怒还是什么啊?”
“应该是被气疯了吧,不过看着确实不像是咬牙切齿的样子,怎么感觉气氛怪怪的。”
………………
看热闹的这群人虽然不太懂得审时度势,但察言观色的本事多少还是有点的。
钱三业一开始来的时候,那可真是杀气腾腾,一副要人命的样子。
可现在,亲眼看到自己的弟弟被欺负成那样,他反倒愣住了,神情甚至可以用呆滞形容。
眼神之中,甚至渐渐出现了一丝大概可以被称为畏惧的东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是被气疯了?
愤怒到了极点会是这种表现吗?
众人心里直犯嘀咕,任笑笑和卜惠美却连头都不敢抬,压根不敢看钱三业是什么表情,只能在心里头默默祈祷,希望他们起码得给许君龙和自己留个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