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
无边的黑暗之中，再次恢复意识。
感受到从四肢百骸传来过电般的酥麻之感，柳湘莲笑了。
他当然不是在为自己还幸存庆幸，而是在为自己得到了师姐萌萌的原谅而开心。
那般高度，如果萌萌没有相救，就算落在水里也会被砸得粉身碎骨。
过电般的感觉来回在柳湘莲身体游走，他明白，这是血液重新开始流动的一个现象，并不担心。
终于，他可以睁开眼睛了。
「师姐……可爱？」
原本以为会看到自己师姐促狭傲娇的身影，但映入眼帘的确实一个绝对意想不到的人，甄珂艾！
甄珂艾笑道：「怎么，柳公子，见到我好像很失望啊。
你那个师姐很美吧？」
柳湘莲撑起身子，四处望了望：「这是哪里？金陵？」
要是金陵的话，那就去找找智通和尚，上次一别，赠了五雷法给他，不知道他这次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柳湘莲心中暗暗盘算着。
甄珂艾的话却将他的设想击成了碎片。
「金陵？
你瞧着黄沙漫天，草场遍地的地方会是金陵？」
甄珂艾来到帅帐门口，撩起了帘子，露出塞外风光。
「你有在金陵见到过这样的草场？
你瞧，连树木都没有几棵。
这儿，是塞外！」
「塞外？」
柳湘莲叠声问道：「可爱，那我是怎么到这儿的，你没有发现其他什么人？」..
甄珂艾似笑非笑：「怎么，还要找你那个师姐？
人家现在也很好奇，你这师姐究竟是何方神圣。
但是你恐怕要失望了，我是没有见到的。」
柳湘莲挣扎着要起来，甄珂艾连忙上前扶着：「别动，我帮你疗伤。」
《水幽秘卷》冰寒而温和的能量进入柳湘莲的身体之中，抚慰着他因高空坠落造成的内伤：「你是怎么呢？
伤成这样子？」
柳湘莲勉强扯了一个笑：「不小心闹着玩摔得，不碍事。」
「那你这摔得可真够惨的，再重那么一些，恐怕小命就捡不回来了。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甄珂艾觉得一切都是天意，她们扎营这个地方十分隐蔽，因为都是高手，所以几乎就是无人区，视野非常好，幻境很恶劣。
「额……
这让我怎么说呢，可能是上天知道我心中有些想你，所以就将我带过来了吧。
可爱，没想到你日常这装束这般英姿飒爽，你是大将军还是先锋官？
总不会是督粮官吧？
那这身铠甲可实在是太扎眼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见面就揶揄我。
我当然是大将军了，你可不要小瞧女孩子，将来我指不定能够将你一双狗眼都亮瞎！」
甄珂艾虎着脸凶巴巴的吓唬柳湘莲：「到时候，你这种花心的小子，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圣人都说了，食色性也。
风流我是认的，花心我一点都没有。」
「还不承认？」
甄珂艾怒气冲冲：「小翠给我的信里都说了，你泡妞的速度比草原上母马生崽子的速度还快，那什么林妹妹宝姐姐的，都是怎么回事，整个荣国府被你霍霍的都超过两位数了吧！
这还不算花心？」
「夸张夸张了啊！」
柳湘莲笑道：「小翠那死
丫头肯定是春秋笔法，红颜知己我确实有几个，可绝对么有超过两位数。
而且，我都是真心的。
因为相遇，不舍得放下，又彼此宽容，才能携手。」
「呵。」
甄珂艾冷笑一声，放下给柳湘莲疗伤的手：「好我的柳哥哥，还真是个多情种，那般女子都安排的妥妥当当，有没有想过怎么安排妹妹我呢？」
「这……」
「是，曾经，我们甄家是对不起你们柳家。
可我也一样，舍不得放下。
现在怎么办？」
几句话，甄珂艾已经泪眼蹒跚，抽噎半抖望着柳湘莲。
这种眼神，何其无辜且令人痛惜。
正如……
不同于红楼十二钗，那是一种先天的仰慕，还未见其人就已知其生。
对于柳湘莲来说，甄珂艾才是他最初遇到最纯粹的美好。
可是他自卑。
别的女人将来命运凄惨，无力挣脱，他去解救，无可厚非。
但甄珂艾不一样，她有一颗抗争的灵魂，如何能像那些女子一般，愿意将自己封锁在一个男人小小的厅堂之中，花园之内呢？
「可爱。」
柳湘莲经过一番治疗，已经好多了，索性站起身来，四处走走看看。
沙盘，地图，作战计划书，甚至还有行军路线图。
「你如今身负重任，你我之事，我……我现在还拿不定主意。
你是天上真凤凰，而我却非蛟龙……」
「你的意思是你配不起我？
虚伪！」
甄苛艾控诉道：「你配不起我，你就要为了林黛玉薛宝钗去搏一个王公贵族？
说到底，你还是没有真心。
我算是看透你了，你走吧。」
柳湘莲一愣，良久轻叹一声，人生在世，岂能事事都一番风顺？
甄珂艾这小妞不也骗了自己，身上的飞凤铠不正说明，当日在街上狂奔的「皇家魔女」正是她么？
甚至连吴用恐怕也是她的安排吧。
否则，柳湘莲就算用脚指头去想，也知道一个宗师级的高手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收人当徒弟，而且还是一个隐藏自己身份于闹市的宗师。
宗所有，恐怕甄珂艾，甄家所图非小。
长痛不如短痛，柳湘莲不想有什么大的本事，将来能够处理好自家那摊子也就行了。
「可爱，今日你虽误会我，但我柳湘莲不是小气的人。
你还是我最重要的人。
后会有期，我就先告辞了，你先借我一匹战马，回头我还你一匹。」
甄珂艾不言语，柳湘莲知道她还生气。
索性讨了个没趣，也就不再厚着脸皮借马。
大步流星走到门口，柳湘莲撩开帅帐，看着茫茫然的广阔天地，倒吸一口凉气：「可爱，这……这我要往哪里走？」
「往哪里走？」
甄珂艾哂笑着：「这儿在距离大周六千里西北的塞外，当然，不是正西北，中间有十数个异族国家。
从前嘛，对于大周的人来讲呢，虽然称不上友善，但也不会见着就杀。
如今，除了被我征服的，余下的抱了团。
柳哥哥，你要是觉得凭你的盖世神功，能够安然返回大周，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六千里？这不到欧洲一块了?】
柳湘莲觉得有些蛋疼，果真是天上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啊。
速度果然能够影响时间，自己不过飘飘然不到一个
时辰，就飞了这么远？
比灰机还快得多！
「多谢可爱妹妹指路，我这就离开。
大周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做，我忙完之后，一定再来和妹妹一聚，与妹妹共商大事。」
既然要走，别说是六千里，就算是一万里，他也是要走的。
况且，柳湘莲极度怀疑甄珂艾用了夸张的修辞，就算没有，那有怎么样呢？
自己现在可是一流高手，一万里而已，有的是办法迅速回去。
「滚！」
甄珂艾玉指指了一个方向，头别向一边。
柳湘莲讨了个没趣，脚下生风，咻一声窜了出去，再瞧已经百米开外了。
「大小姐，你真放他离开？」
「唉，他要走，我又有什么办法？」
甄珂艾低低一叹，她不是普通女子，不可能像个小女人一般去纠缠。
「问世界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由他去吧，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错付也就错付了。」
「可是侄女，你给他指的方向是鬼方都城的方向，这小子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好侄女，你打算几时动身接他？」
「敦牂叔叔，在笑侄女，我可不理你了。」
「哈哈哈哈，这样才对，我们大小姐，那是大宗师之姿，要有上青天揽月，下四海屠龙之志。
看上的男人，就算是绑也要给他绑回去。
实力就是一切，大小姐，你且谨记！
强者不遗恨。」………………
柳湘莲穿过约莫三十里的无人区，到处都是沼泽，泥潭，后来竟然出现了地雷……
轰隆……
轰隆隆……
不妨间，柳湘莲一条腿被炸得血肉模糊，要不是功力身后，指不定就被炸飞了。
「特么的，这些欧洲鬼真是疯狂，这时候有没有进入工业大歌名？
那帮子逆天科学家不会已经出生了吧？」
柳湘莲碎碎念着，按照时间线，大周的时间表同蜻蜓差不多，十八世纪神州沉沦之时，也就是西方大兴的时候。
「那我怎么办？」
柳湘莲忽然有些愣住了，自己仿佛站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时间点上。
如果将那些巨匠格杀了……
这念头只是一动，柳湘莲就放弃了。
大周不是蜻蜓，人类文明也不能开历史的倒车。
那将他们掳走？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谁知道没有了教廷的压迫，君主的剥削，最终的一切还会如从前？
「嗨，杞人忧天！」
柳湘莲忽然一笑！
这世界不是曾经的世界，这巨匠也不是曾经的巨匠，自己也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人，只要秉持开放拿来的态度，海纳百川，迟早能够吸引到巨匠们前来。
引凤自需梧桐木!
轰隆！
ene，fre。
一阵鸟语，接着就是经典的炮击加三段火枪射击。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柳湘莲，就看到一座六棱堡中伸出了密密麻麻的枪口，噼里啪啦，疾风骤雨般雨点像自己打来。
【那臭丫头，以为浙西火枪手能打败一个堂堂的一流高手，简直异想天开！】
柳湘莲扭动身姿，轻松写意让过所有的子弹炮弹之后，这些鬼方人推出了一个模样奇诡的设备。
柳湘莲瞧了半天，都没有瞧出所以然来。
咻----！
一道紫色激光，超越极限速度擦着柳湘莲耳边而过。
虽然没有攻击道柳湘莲，但是巨大的能量将柳湘莲的脸颊烫出了水泡。
「激……激光炮？娘诶，要了亲命了！」
柳湘莲迅速往回跑，比来的时候更快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