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洛没想到自称不喜欢动用武力的纪律会那么快在自己面前打脸。
她看到纪律的时候,他正在一条小巷里与一群人厮杀,拳拳凛冽,本就是以寡敌众,自然是越快打倒对方越好,容不得他手下留情。既便如此,他还是渐渐落了下风,而对方显然也已经失去了耐性,有人亮出了匕首。
米洛在暗处观察了许久,本不想管,但见到匕首上染着的腥红血迹,和纪律不断慢下来的拳头,终于还是忍不住决定出手了。
哎,天生的侠女命!
将卫衣后面的帽子往头上一遮,低着头掩住了自己半张脸,冲进小巷,一个旋风腿,踢飞了其中一人手中的匕首,跟着又是一拳,使上十成十的力,一下打在敌人的脸上,然后拉着纪律就跑。
直跑了三条街,纪律才发现救自己的人是米洛,那些人在身后穷追不舍,也来不及思想便跟着她在一条条的暗巷里穿梭。
“你到底认不认识路?”纪律终于忍不住问。在他眼中,就米洛这路线,完全是没有方向的乱窜。
“别废话,跟着。”
米洛因为许致恒的关系,年少时没少与人打架,次次都是一群人追打他们两个,这使她除之练就灵活做战的技巧外,对J市所有的暗街小巷她也全都烂熟于心。既使过了这么多年,很多道路已经有了改变,但带着纪律逃离这些人,她还是没问题的。
她拉着纪律跑进一条暗无路灯的无名小巷,巷子很窄,两侧堆满杂物。两人一前一后往巷子深处跑。纪律直到跟着她跑到巷子尽处,才发现眼前有一面墙,挡住了去路。
纪律的心往下坠了坠,顿住脚步,在心里做好殊死搏斗的准备。
“这墙上有几块砖是凸起的,踩住了咱们就能爬过去,你跟着我,看好了,我落脚的位置。”
米洛说完就象攀岩一般,手脚配合,靠也几块微微凸起的砖,翻身上墙,然后毫不犹豫的纵身跳了下去。
纪律跟着她果然顺利的翻墙而过,跳进一个院落,院内,全部是三层的小楼,一看就是一个有些历史的旧居住区。
这条路是以前米洛和许致恒逃生的必经之路,无论初头怎么跑,最终都会跑进这条巷子,借着巷子里暗黑一片和杂乱无章的环境,悄无声息的翻墙而过,进入这个旧小区,这里有一间米家的旧屋,荒废多年没人住,也就被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安全屋。
墙那头,追过来的人发现这是一条死路时,一时没反应过来,嘈杂的开始抛翻巷子里堆放的杂物,试图从中找出他们的藏身之处。却完全没想到要追的人,早就翻墙而逃了。
“快走。”米洛低声道,拉着纪律沿着墙边走到一幢小楼前,不知是谁家种的爬山虎沿墙爬了整整一面墙。
米洛带着纪律上了三楼,在楼梯右手边的房门前停下,沿着门框摸索着。
“你在找什么?”纪律问。
“废话,当然是钥匙。”米洛没好气的又抛起门前的地毯,还是没有找到,“身份证带了吗?”
“你又想干什么?”纪律一边把身份证给她,一边明显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使。
米洛跟本懒得回答他这种弱智问题,一把拿过身份证,对准门缝在门锁的位置拨了两下,轻轻一推,房门打开了。
房间里充满了久未住人的湿酶气息,米洛一边打开窗户换气,一边随性地招呼纪律。
“别愣着,自己找地方坐。”
纪律靠在门边,睨着米洛道:“你知道私闯民宅是犯法的吧?”
“这是我家”,米洛象看白痴一样瞪了纪律一眼,“好久没过来,没带钥匙。”
米洛转身进屋,一会儿功夫提了个药箱出来,看到纪律还站在门边,“怎么还不坐?”
“我还是站着吧。”纪律的视线落在地下,地上已经染了一片血迹。
“这是伤哪儿了?”经纪律一说,米洛才发现纪律黑色的衣裤上满是血迹。
“腰上。胳膊上也有两道不重。”
米洛看了看他,“进屋来吧!自己走没问题吧?”
“没事。”纪律咬着牙跟着米洛进了卧室,流这么多血,说没事也不过是死撑。
“坐床上吧!”
纪律看看自己身上的血迹有些犹豫。
“床单脏了,你可以给我买新的。你要是死了,我还得报警,搞不好还会被当嫌疑人。”
纪律盯着米洛,这重点怎么有点偏呢?不是应该说救人更重要嘛!虽然好象也是这个意思,但怎么这么让人不爱听呢?
“别愣着,脱衣服上床。”
“你好猴急啊!”纪律扯着嘴角,语气暧昧。因为痛疼,笑得有些难看。
“不想死,你最好快点儿。”现在还有心思调戏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构造。
“你这人真没意思。”纪律动了动手,却怎么也脱不下T恤,手一动就扯得伤口痛。
“坐下,我来。”
米洛将纪律按在床上,伸手抄起剪刀就把他的T恤剪了。打开药箱,翻找了半天道:“好象消毒水过期了,你等等。”
米洛出卧室,一会儿拿了一瓶高度数的白酒进来,“可能有点儿痛,你忍忍。”说着白酒倒在伤口上。
纪律咬紧牙关,才让自己没叫出声,看着米洛动作熟练的处理了伤口,拿纱布包扎好。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完全不象一般的女人那样看到流血的伤口就不知所措。
“你学过护理?”
“没有。”米洛收好了药箱,“现在太晚了,我明天早上再给你去买药,只要你今晚不发烧,应该就没事。”
米洛这样淡定的态度反倒极大的激发了纪律的好奇心。从一开始救自己那一招一势,到后来的逃生路线,直到到了这个房子,他才明白她一直都是有目的在跑,再到她处理伤口的熟练从容,处处都透出她的不一般,最后就是她到现在都没问他一句,那些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杀他。
“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纪律忍不住问。
“我问你就会说吗?”米洛坐在床对面的围椅上,面对着上身赤裸的纪律,没有一点儿不自然。
“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纪律半靠在枕头上让自己舒服些。
“为什么总是针对我?”
纪律没想到米洛会问这个,正常人在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更好奇刚刚的那个事情吗?
“今晚的事你就不好奇?”
“好奇。但与我无关,我还是更想知道和我有关的事。”好奇害死猫,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这是许致恒教给她的。
“好吧!我针对你,是因为我大哥,就是费亦凡。他喜欢你,你不可能不知道吧?他那么好的一个人,喜欢你,你还欲擒故纵的,伤他的心。”
“就因为这个?”米洛觉得纪律的脑回路太过清奇。
“我就是觉得你也没那么好,不值得我大哥那么喜欢,可他喜欢了,你不应该愉快的接受吗?”
“你最好是能把我没那么好,不值得他喜欢这段,直接和费总讲,也可以省我些力气,也算是报答我今晚的搭救之恩了。”
“……”可是早说过了呀,不管用嘛,正因为不管用,才会气。真是。
“行,睡吧,我在外面。”米洛从床上拿了个枕头往外走。
“我大哥他真的很好,你就不考虑一下?”纪律站在门口问米洛。
米洛把枕头丢在沙发上,平躺下双腿交叠,阖上眼道:“睡觉。”
纪律无趣的回到床上,找了个不会碰到伤口的姿势躺下。他开始明白大哥为什么会对米洛情有独钟了,可看米洛的情形,大哥却是全无机会。苦恋什么的,纪律最讨厌了,最是情字恼人,还是自己这样孤家寡人无牵无挂最好。
半夜,米洛醒了,心里有些担心纪律伤势,这里也没有合适的药,如果伤口发炎,发起烧来,就麻烦了。
起身轻手轻脚走到卧室,借着窗外的月光,米洛看到纪律侧卧在床上,眉头微蹙着。难道真的发烧了?
伸手探热,手还没抚上纪律的额头,手腕就被他用力抓住,一扭,米洛顺着力道一翻身,骑坐在纪律身上,“放手,是我。”
纪律看清是米洛,松了手,看了眼米洛骑在自己的身子,挑了挑眉,刚想调侃两句,米洛已经动作利落的站起身,跳下床,“看你的手劲儿,应该没事,安心睡吧!有我呢。”
米洛扭身出去了。纪律愣了一下,才明白米洛的安心和有我,是什么意思。开玩笑,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要她一个小女人保护?
但这次纪律真的睡得很实,再醒来时已经艳阳高照。床上放了一身男装的衣服,象是在早市那种地方买的地摊货,不过现在也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纪律换了衣服出来。
客厅里空无一人,桌上摆着杯装的粥和口服消炎药,还有一张字条,米洛清秀的字跃然纸上。
“先喝粥后吃药。我去上班了,你随意。”
等纪律到公司的时候,米洛正指挥家具厂的工人,往二楼纪律看好的办公室里搬家具,看到纪律,象往常颔首打了个招呼,但继续忙去了,好象昨晚她同他并无交集。
女人太过聪明到底是不是件好事?纪律苦笑,还想说句谢谢,看来是自己多余了。
办公室里,费亦凡一脸的凝重的看着纪律,“你太冲动了。”
“我只是有点儿气不过。”
“打一架气就顺了?”费亦凡上下打量着纪律,“伤得重不重。”
“没事,一点儿小伤不打紧。”纪律没有和费亦凡说米洛救自己的事情。
“这件事你别再插手,在家休息几天,专心养好伤,公司这边还需要你。”
“周涛来了?”
“来了。正好你歇两天,等办公室布置好了,你过来把部门分了。新厂房今天正式动工,后面咱们还有许多工作要做。不要再冲动,他那边,我自己会处理。”
……
Elena打电话给米洛约她周末去郊野公园野餐。“叫上之前一起吃日料的那几个你的朋友吧!看着还都挺有趣。”她说。
“其他朋友就不欢迎吗?”米洛打趣道。
“随便,野餐人多更热闹。不过食物可得你准备。”Elena说完挂了电话。
米洛给许致恒打电话,把野餐的事情一说,许致恒主动就承担了准备食物的工作,“东西还是我准备吧,反正你就会吃。”
米洛嘿嘿傻笑,“别忘了,叫何毕和韩钰。”
周末早上Elena站在郊野公园门口,一件白色T恤配一条薄荷绿的棉麻长裙,带着一顶宽边大沿草帽,手里还提着一个草编的提篮,活脱一个田园姑娘。看到米洛和许致恒手高高扬起,和他们打着招呼。
“看Elena多可爱,是吧?”米洛回头和从车后座上慢吞吞下来的何毕说。
还没睡醒的何毕“嗯”了一声,慢慢抬起眼帘,正对上Elena灿烂的笑容,顿觉醒神不少。
“拿的什么?重不重?”何毕快步走到Elena面前,“给我吧!看把你手都勒红了。”
许致恒打开车后备箱看着自己准备的整整两保温箱的烧烤食材,小声嘟囔道:“见过重色轻友的,没见过这么重色轻友的。”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拿的?”
许致恒看着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齐思哲,瞪了米洛一眼。谁让你叫他来的?
米洛耸了耸肩,不都是朋友嘛!
许致恒真是被她气得一头烟,没好气的对齐思哲说:“那两个保温箱还有那箱饮料都需要拿,你多辛苦吧!”
齐思哲瞥了一眼许致恒的后备箱道:“不辛苦,不负责准备食物的人,出点儿力气也是应该的。”
米洛看许致恒双手环胸似乎是想甩手不管,有些过意不去地道:“我帮你一起拿吧!”
许致恒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少搀乎,这不是女孩子该干的活儿。”
齐思哲笑得温和,“许兄说得对,再说东西也不多,我一个人可以的。”
许致恒挑挑眉,这叫东西不多?累死你丫的!
等许致恒看到齐思哲从自己的车里拿出一辆小推车后,脸色就不好了,这货也太鸡贼了。
小推车不大不小,正好是保温箱的尺寸差不多,齐思哲将保温箱和饮料箱叠放在小推车上刚刚好,用手拉着推车拉杆就象拖着行李箱一样行走自如。
米洛跑过去看,“哇,你怎么想到带这么个小车在车上?有它还真是方便!”
齐思哲弯弯唇角道:“我之前和朋友来过这边,受了教训,所以这次就提前做了些准备。”
许致恒的脸色更难看了,手搭在米洛肩上道:“你也不帮着人家Elena介绍一下,就知道自己聊。”
米洛这才反应过来,对齐思哲道:“我来帮你介绍。这位是这次活动组织者Elena,也是最近才认识的朋友。”
齐思哲主动向前一步走到Elena面前,“你好!我叫齐思哲,米洛的朋友。”
“你好!”Elena大方伸出手和齐思哲问好,眼睛却在齐思哲、米洛、许致恒三人之间打转。
“看什么呢?眼睛骨碌碌的转。”米洛道。
Elena尬笑,“我看韩钰怎么还没来。”
“他应该马上就到。”许致恒看了看大路上,指着一辆jeep道:“他来了。”
等许致恒看到露露从韩钰车上下来,不由得一愣,心中暗骂,这不缺心眼儿嘛。
何毕仔细端详了一下,就认出了露露,与许致恒交换了一个眼神,默不作声的装作不认识,等着看韩钰要如何介绍。
可韩钰沉默着压根就没打算介绍,大伙儿也都心照不宣的没问。
Elena表情有些不自然,对米洛道:“人齐了吧?齐了咱们走吧!”
说完,就一个人往前走。米洛想追上去,却被许致恒拉住了,丢了个“少安毋躁”的眼神。
这时何毕加快步伐,很自然的赶上Elena,与她并肩而行。
米洛和许致恒跟在他们后面,保持着二米远的距离,齐思哲拉着推车与他们保持着一步之遥。
韩钰和露露走在最后。
“你是不是不应该带我来?”露露问。
韩钰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视线跳过前面的人,落在远处,没听到露露的话。
露露低着头,咬着下嘴唇不再说话。
大家在河边的垂柳下停下,这里是一片自助烧烤区,何毕去租了烧烤架,买了炭火,和许致恒一起生火准备烧烤。
齐思哲和韩钰去租了凳子,摆在烧烤架边上,供大家坐着边烤边吃。
Elena提着她的草编篮子,拉着米洛走到河边的草地上,从篮子里拿出一块格子桌布铺在地上,“坐吧,那边烟大,对皮肤不好,咱们在这边吃水果等着,反正他们还得忙一会儿才能有得吃。”
米洛坐下来,看看Elena的篮子里放了不少水果,随手拿了一个吃。两人半卧在草地上,边吃水果边欣赏着河边的风景,不时聊上几句,好不惬意。
露露则有些尴尬,男人们都忙着生火,烤串,她插不进去手,米洛那边,她谁也不认识,人家没招呼她,她也不方便过去。
实际上今天这些人,她除了认识韩钰外,其他人都可以说不认识,许致恒和何毕虽然以前在酒吧都见过,他们甚至以前点过她的台要她陪过酒,但他们没认出她,她自然也不乐意表露身份,宁可他们只当她是韩钰的朋友。
韩钰见露露杵在哪儿,走过去推了推她,“去米洛那边坐坐吧,这边烟大。去吧!米洛人很大方,没关系的。”
说着又把露露往米洛那边推了推,自己才走回烧烤炉边帮忙。
露露站在离米洛不远的地方,犹豫着驻足不前。
Elena看到她,目光中带着轻蔑,更让露露自惭形愧。
“米洛,你说你就够不会穿衣服啦,整天一身某宝货,但总算是符合场合,可有的人就太可笑了,出来野餐穿超短包身裙,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米洛看了看自己身上的T恤、牛仔短裤、帆布鞋,的确每一件都是百元以下的某宝货,可自己觉得穿得挺舒服啊,怎么就无故躺枪了?
与此同时,露露看看自己身上的包身裙,后退两步,悄悄走了回去。
Elena望着露露背影,嗤笑一声道:“有的人啊,就算是素颜,也挡不住身上的那股子风尘味。”
米洛顺着Elena的视线望去,惊讶地道:“我是说韩钰带来的那个朋友?不会吧?”
“不会八,会九。我只是没想到韩钰那个人看起来一身正气,原来也好这一口,果然没一个男人不好色,狐狸精到哪儿都有市场。”
“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韩钰那人看着可不象。”
“所以说,咬人的狗都不叫。”
米洛还是不太相信,看着不远处的露露和韩钰道:“你先别乱说,我回来问问致恒,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呢?”
Elena冷笑一声道:“我的火眼睛睛是不会看错了,那女人一看就是朵邪花,你说说正常人有野餐穿成那样的吗?你看看那裙子短的都快掩不住屁股了。行了,别说了,那边看样子差不多了,过去吃东西。”
米洛一走过去,许致恒就拉了个凳子给她,“坐这边,凉快一些。”
跟着又把烧好的鸡翅递给她,“我做了蜜汁鸡翅,你尝尝。”
齐思哲伸手递过来的烤香肠,尴尬的停在半空。
“是给我的吗?”米洛伸手接过来,“谢谢。”
齐思哲冲着她笑了笑,依旧温和如旭日朝阳。
许致恒拍了米洛拿着香肠的手一下,“说过多少次让你少吃香肠这类的东西,不健康就是不听。”
米洛咬了一口香肠,又咬了口鸡翅,道:“没关系,偶尔吃一下有什么所谓。”
齐思哲垂着眼帘重新拿了羊肉串在火上烤。
韩钰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露露道:“过来坐,想吃什么,我拿给你。”
露露向下扯了扯裙子,勉强斜着腿靠坐在凳边上。
Elena轻嗤一声,“切,故作姿态,知道自己的衣服见不人,还穿出来。”声音不大,但在坐的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露露尴尬的垂着头。
韩钰看了一眼Elena,脱了自己的外套,两个袖子往露露腰上一围一系,衣服正好挡住了她的腿。
Elena眼神复杂的盯着韩钰,在坐好几个人都知道差不多的举动韩钰也曾为Elena做过,所以多少也能明白她的心情,都默不作声的望向别处,假装没有注意到刚刚发生的一幕。
何毕掩唇轻咳一声道:“Elena吃不吃羊肉串,我这肉串烤得不错。”
Elena咬着后牙道:“我现在想吃你。”说着拉着何毕就往树林里走。
树林里Elena顿住脚步,回过身,手搭在身后何毕的肩上,踮起脚“啪”的一声嘴唇啄在何毕的唇上,轻轻一触即刻弹开了。
纵使如此,对何毕的触动也不小,喉结微动,双止凝着她,良久,终是没有动。
Elena脚跟落地,双手依旧环着何毕,扬着脸道:“你不漂亮吗?”
“不是。”
“那你为什么没有反应?还想我更主动点儿?”Elena眼波流转,妩媚动人。
何毕叹了口气道:“我是怕你会后悔。”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走宝的又不是我!”
Elena说着,红润欲滴的朱唇又凑了上去。
涂明心说:
可能有些人物的命运和大家所期望的不同,但没办法,人生总是不尽如人意。磨难是成长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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