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大去彭州府,肯定会受到孟家人的刁难。
跟柳氏商量后,宁老大最终还是没做去彭州府开铺子的这个决定。
不过,宁老大心里暗暗发誓,迟早有一天,宁家的杂货铺子,定会开到全国各地,就像之前裴家的酒楼一样。
说来说去,还是宁家的家底太薄,没有权势可靠。
不然,小小的孟家,有什么可怕的?
宁芃芃不知道宁老大的纠结,看着那些鸭蛋被腌制好后送走,心里很是舒坦。
她算过一笔账,只要这鸭蛋源源不断,鸭子也源源不断,就算贝壳还没到能开的时候,可每年也能小有盈余。
原本从明州府庄子里运来的粮食,也都不会成为白送。
宁芃芃可不是慈善家,没有白白养着一群人的道理。
不过,如今这些鸭子,大多数都是余家湾里女的和一些半大孩子在照顾着。
其他男的,除了帮忙照应珍珠养殖场,就是出海捕鱼。
当初答应给他们粮食吃的最大一个要求,就是要把宁家吩咐下来的事情做好。
现在,在做好之余,去捕捞上来的鱼虾,晒干之后,刘虎也会收。
这些海货在南越府不值钱,可送到江南那边或者北边,却是有大把的人喜欢。
当然,江南和北边也不是没商人来这边进过货。
可架不住这南越府之前有个贪心不足的抚台大人啊,有几个做生意的,吃得消这种剥了一层又一层皮的贪官的剥削?
南越府城里那些很有钱的人家,之所以会跑,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所以,江南和北边做生意的,虽然想进海货,可一想到南越府抚台,也会饶过南越府,去其他沿海的府城进货。
只是,那样一来,成本要高上不少。
即便这样,那些人也宁愿安安稳稳的去其他地方进货,也不愿意再来这南越府。
崔清源因为被父亲催的急,便没有等二皇子和郑子修一起,直接带着人往南越府这边来了。
关于商人宁愿绕远路也不来南越府做生意的事,也是崔清源这一路上听来的。
越靠近南越府,就发现这边非常的荒凉。
还有那陆陆续续从南越府方向过来的逃荒老百姓,是崔清源拦下人来,询问才知道的。
听到这些消息的崔清源心中发堵,他在想,是不是等到他到达南越府那天,南越府还有多少老百姓,需要他治理的?
可是,都已经接了这个任命,硬着头皮,也只能去了。
“二叔,你可真够倒霉的。”
坐在马车上,摇晃着身体,看着一脸愁眉苦脸的崔清源,崔秀忍不住同情的说道。
听到他这话,崔清源忍不住瞪了这个没大没小的侄子一眼。
“阿秀,我都没说你。
我可不是来游玩的,你也看到了,恐怕我到了南越府城后,要忙的脚打后脑勺,可没时间照顾你。”
崔清源对于这个知道自己来南越府上任做抚台后,就求到父亲那边,要求陪他一同前来的侄子,很是无语。
这小子,之前从明州府回来后,他还以为性子改了不少。
至少不出去斗鸡遛狗了,也不再出去喝酒打架。
没想到,才安分了没多久,现在又感觉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听到二叔的话,崔秀撇了撇嘴,不满的回道。
“二叔,你放心吧,我不用你照顾,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大不了,我去明州府找荣鹏。”
说到这,崔秀的脸色有些红。
崔清源被南越府的事弄的头疼的要命,也没精神去注意崔秀的异样。
见他这般说,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闭眼养神,脑子里却是想着,等到了南越府后,该怎么安抚这些想要逃荒的老百姓们。
他心里隐隐有个想法,这次南越府前任抚台陈泰,之所以会被刺杀,恐怕就跟这次管辖下的老百姓跑掉有关。
其实,要是陈泰没有被刺杀,皇上要是得知了他管辖下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怕是也要脑袋掉地的。
等到离南越府城还有十里地的时候,只见车夫吁的一下,把马绳拉住,让马车停了下来。
下属上前,站在马车旁轻声说道。
“大人,前面有官员在候着。”
听到这话,崔清源原本闭着的眼睛,一下张了开来。
想了想,还是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属下南越府统领田东元,见过崔大人!”
田东元见到崔清源下车,连忙带着属下上前,对着崔清源拱手说道。
崔清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问道。
“本官想问问田大人,从南越府出逃的老百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因为陈泰陈大人被刺杀后,管辖下的这些老百姓才惶恐不安,不愿意待在故土的吗?”
听到崔大人询问的这些话,田东元的脸色忍不住一黑。
“回崔大人,这些老百姓在陈大人被刺前,便不想待在南越府了。
主要……是因为南越府实在是穷,穷的吃不上饭。
实在太饿了,所以才会想着换个地方,看看能不能活的下去!”
田东元倒是想说,这全是陈泰刮皮刮的太厉害的缘故。
可这些话,不该由他来说。
毕竟,从京城传来的消息,二皇子和郑大人还未到南越府呢!
现在崔大人所问的,那属于桉子。
这桉子既然已经由陛下交给二皇子来查,那有些事情,自然也得跟二皇子说才对。
在二皇子到南越府之前,田东元只能把嘴给好好的闭上。
崔清源在问之前,便已经料到,这位田大人,怕是个滑不留手的。
他虽然之前一直管的是礼乐之类的事务,可身为世家子弟,对于这些小心思,都清楚的很!
想着还没到的二皇子和郑大人,崔清源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然后,就转身,招呼着人继续走。
既然套不到话,那就不套了!
大不了,等到了南越府城,自己再好好的查就是了。
田东元没想到,这位崔大人居然这般干脆。
“田大人,现在怎么办?”
田东元斜睨了来询问的属下一眼,冷哼道。
“什么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