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顾笙实在忍不住打断了叶子莹的话,“自我把你带进顾家以来,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紧着你,我顾家从未虐待过你,可你居然还能萌生出这样的想法。明明是你如同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却又怪到我顾家身上,简直是狼子野心的孽畜!”
“看吧,说到底在你心里,压根没把我当成一个家人看待,不过就是像养宠物一样。”叶子冷笑了一声,再不像从前一般要使着各种方法去哄着顾笙,“你不就是喜欢像养宠物一样养着我,是,你是给了我你能给的最好的,可你喜欢的也就是我对你的曲意逢迎,每日把你哄得开开心心,静心伺候着你,可是抛开这些不说,你何时像一个丈夫对待妻子一样对待我,我连起码的尊重都得不到。”
“好了,闭嘴吧。”乌凝看着顾笙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开口打断了叶子莹。
只是心里听着她的话,多少也感到有些怅然,顾笙啊顾笙,连一个你最宠爱的小妾,都觉得她的爱那么卑微,难道你还意识不到自己到底有多错吗?
“叶子莹,你说再多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这些虚无缥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尚且不论。我也不管你转移顾家财产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可是在此之前,你隐瞒华扬的真实身份,还以此为条件嫁进了顾家来,这些话是从你口中亲口说出,你再怎么想狡辩,我们大可滴血认亲。怎么样?这种不争的事实摆在这儿,叶子莹,这足以证明你当初嫁进顾家便是另有目的狼子野心,如今,你又何谈这些委屈不甘心之论呢?”
苏沁没想到,其实乌凝有时候还是挺有气势的。这一开口一说话,真有几分大家闺秀的霸气,只是实实在在顾家里头呆久了,对顾笙的失望,还有她自己的不作为,这么累积下来,便越发的多了几分犹豫懦弱。
滴血认清虽然有时候不太准,但只要仔细查查华扬出生的那年发生的事情,还是能够找出蛛丝马迹。叶子莹和程胜自己捅出这种事情,就已经给她自己盖棺定论了。
果然,叶子莹已经没有了狡辩的意义,长长喘了一口气,“是,不用什么滴血认亲,华扬的确就是……”
“莹儿……”程胜喊了一声,叶子莹摇了摇头,干脆还起了身,也不打算跪着了,“既然这话都已经说出来被他们听见,告诉他们又何妨呢,华扬的亲生父亲的确就是程胜。”
说起来,叶子莹和程胜的故事也老套得很,他们是同一个村里长大相识的。只不过叶子莹家清贫,父母离去之后就靠着她养着方蔓,好在有张好嗓子,她实在撑不住了到了县城进了歌坊当歌女,生活还算是不那么颠沛流离。
也是这时候,她和程胜重逢,相处了几次便有了感情。那时,程胜已经进了顾家的铺子,尚且才是个小伙计。
伙计的薪水自然是不够赎叶子莹,也没办法给叶子莹想要的生活。若是从小定了情也就罢了,可偏偏到了那时已经当了歌女有些时候的叶子莹心里,已经很难从乐坊卖笑卖曲便能赚到不少花头的生活再转为清贫。
尤其、是她身边还有这方蔓这一个有野心又常常能给她吹吹耳旁风的人。她狠了心,通过程胜有幸结识了顾笙之后,便想尽了办法创造她和顾笙见面的机会吸引他的注意,靠着那一张花言巧语算是博得了些许顾笙的喜爱。
只可惜,在顾笙赎了她出歌坊养在外头院子里的时候,程胜也终于知晓了她和顾笙的事。
程胜也的确是喜欢叶子莹喜欢得紧,心里虽然不甘心,但也知道叶子莹能嫁给顾笙才能过上更好的生活,也想就此成全叶子莹。
只可惜造化弄人,两人含泪一夜风情打算彻底断了关系的时候,偏得却没逃得过这一夜风情的后果——她怀孕了。
怀的还是程胜的儿子。
这事儿虽然做得让叶子莹悔断了肠,但发生都发生了,她既舍不得腹中的儿子、舍不得放弃程胜对她的深情和百依百顺,却也更舍弃不了顾笙能带给她的荣华富贵。
索性,听了方蔓的提议,这一咬牙便把怀了的孩子赖到了顾笙身上,借着这个孩子顺利进入了顾家,当上了她心心念念想当的叶家二夫人。
只不过她和程胜之间,因为有了这个孩子,自然也就不可能像之前一样那么容易断了关系去。正好,她在顾家也需要有一个人能够帮衬着她,于是,这两人便在顾笙的眼皮子底下开始了苟且的日子。叶子莹借着顾笙对她的喜爱,一步步地提拔程胜,几年时间便做到了如今一家铺子的掌柜位置,也为着她能够慢慢把手伸到顾家生意上来,自然这转移财产的事儿、也就做得方便简单多了。
“好啊,好啊!”顾笙咬着牙齿摇了摇头,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叶子莹的述说,“原来,你们竟是从你还未进顾家之时便开始了,背着我做了这么多年的龌龊事,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你带进顾家。叶子莹、恐怕连你进顾家门、都是一步步算计的吧。”
“是,怎么相识、怎么让你喜欢上我,这一步步,都是我算计好的。”叶子莹已经知道没了回转的活路,索性诸事不忌。
“你!”
“好了。”乌凝眼瞧着情势越发地僵硬,也知道顾笙身子骨动大怒不得,赶紧出口劝了两句,“老爷,这种人,早日认清了真面目也是件幸事,幸好顾家还不算有什么大损失。我看、就不必再多听她废话什么,也省得脏了我们的耳朵,便只说如何处置吧。”
顾笙倒是难得的把乌凝的话听了进去,长叹了一口气出来,闭上了眼睛摆摆手,似乎却是也不愿再和叶子莹多说什么,“罢了,狗男女多说无益,我也不想再看见他们来污我的眼睛,便直接押回方家村他们二人各自的宗祠去,罪状说明了让他们自己去定罪。”
“那……华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