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钊的脸色不太好看,阮晨和阮晓毕竟是弟弟,大哥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二弟,我只是相信祖母是公正的。”阮锦说出真实想法,“不过,我想若兰也不是故意的,她没什么坏心思。”
阮钊神色一喜提高声音附和说:“大哥说得对,我也觉得若兰是有苦衷的。”
“一而再,再而三。大哥、二哥抚心自问,她真的没有坏心思吗?再说就算她有苦衷,可有苦衷就能干出这样的事吗?”阮晨反驳道。
“大哥、二哥,我没有坏心思,我只是有苦衷,我推你落水,你们会是什么感觉?”阮晓言语犀利反问道。
闻言阮锦和阮钊语塞,阮晨也陷入沉思中。
“如绵绵所说的。”阮晓停顿下才往下说,“若兰不只是过分,而是狠毒,她令我觉得害怕。”
四个人齐齐沉默、各怀心思,秦若兰原本在他们心目中是娇滴滴、嘴甜,爱撒娇的可爱小妹妹,不得不说此刻他们心目中的妹妹变了。
“过去没留意,今儿绵绵说话了,我突然觉得他又萌又好看,像个小女娃娃似的。”阮晨率先出声。
阮晓也不想阮锦和阮钊太过尴尬,毕竟他们俩与秦若兰的有血缘关系,情感上与他和阮晨还是有些不同的。
“以前就知道绵绵长得好,不过今日我发现不仅长得好还特别机灵。”阮晓说话间脑海中浮现另一个脸庞。
“四弟,我听说太子殿下长得也很好好?”阮晨随口问道。
三个人的目光齐齐落在阮晓身上,他每日进宫去当伴读,他们仨则至今也没见过太子殿下。
阮晓点点头:“太子殿下年方八岁,他的确长得好。论长相,他是我见过的、唯一能与绵绵相提并论的人。不过怎么说呢?他属于另一种风格的好看。”
“四弟,有机会的话让我们也见见太子殿下。”阮锦开玩笑道。
“一定会见到的。”阮晓搭腔道。
气氛恢复融洽,直到很晚了,兄弟几个才散去各自回房去。
衡芜院内,阮禅在挑灯夜读,他看着手上的书看得出神。
“你去书房,不要在这儿傻乎乎坐着,看着真是碍眼。”陈婉玉没好气地说。
阮禅放下手中的书,好脾气地回以一笑:“现在尚早,再看半个时辰就歇息,我就不去书房了,走来走去怪麻烦的。”
“哼,麻烦,麻烦的事多了。”陈婉玉翻了个白眼,“整天出去应酬回府看书,要不就是去福安堂当孝顺儿子。咱们俩儿子的前程你不闻不问,更别说对我了。”
“今儿是怎么了?好大的怨气。”阮禅走到陈婉玉跟前。
陈婉玉见阮禅过来,干脆半转身后背对着他:“阮晓成太子伴读,二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现在又多了个阮绵绵,三房也不简单。你再不上心,咱们大房都让人踩在脚底下了。”
阮禅笑着说:“我是长子,阮锦是嫡孙。论官职,除了老父亲我最高,侯府中你长媳当家。说起来谁也不能越过大房,别整天瞎想。”
“若兰被欺负,母亲护着阮绵绵偏心三房;阮晓被选为太子伴读,父亲偏心二房;你不为自己谋划,也该为锦儿想想,他可十八了。”
“你说的在理,我会敦促阮锦认真读书,来年他也该参加科考了。”
“你真是没用,考中举人最多就是个外放小官。”
“那又如何?只要是入仕就成了,总得一步步来。”
“我不管,你求求父亲,让他将阮锦也弄进宫去当太子伴读吧。”
阮禅沉下脸来:“别痴心妄想了,太子殿下身边不能同时有两个阮家人。”
“就算不是太子,那不还有其他皇子嘛。”陈婉玉不服气地反驳。
阮禅摆摆手:“说了你也不懂,收起你那些歪门邪道心思。府里的事上点心,抽空多管教若兰。至于孩子们的前程,你少掺和。”
“我还当什么家啊?你母亲可自去账房查账了。”陈婉玉说起就一肚子火,“我辛辛苦苦操持了近十年,她受三房蛊惑,如今竟不信任我。”
“身正不怕影子斜,母亲过问一下又何妨。”阮禅不耐烦地拂袖而去,“你歇着,我去书房了。”
“我跟了你二十年,从来都是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陈婉玉拿起茶几上的茶碗朝着阮禅的后背扔去,幸好他躲过了。
“滚吧,滚回你的书房去……”
听着屋里传来的咒骂,阮禅摇着头疾步离开。
当年的陈婉玉明明很贤惠,从十年前开始当家,她就变了,现在是愈发像市井泼妇了。
阮禅离开不久,陈婉玉气没消还在骂骂咧咧,就听到下人禀报说福安堂的云嬷嬷来了。
吩咐丫鬟收拾残局后,陈婉玉才将云嬷嬷请进屋。
云嬷嬷大晚上自然是奉命而来,她三言两语传达了阮老夫人的话后就告退了。
陈婉玉勉强抑制住怒火,送走云嬷嬷后,她就再也忍不住了,拎起裙摆就直冲向阮禅的书房。
早在阮禅夫妇吵嘴的时候,陈婉玉身边的丫鬟就跑去兰苑通风报信了。
别看秦若兰年纪小,却是个有心机的。她早就打点了陈婉玉身边的人,所以有什么风吹草动她总是出现得恰到好处。
阮禅来到书房喝完盏茶,心情总算平复些,没想到陈婉玉冲了进来。
原来,阮老夫人派云嬷嬷来传话,告诉陈婉玉,明儿周芸宁母子要搬回烟笼院。
阮老夫人直接下令,已让陈婉玉心中不快,没想到云嬷嬷还奉命带话给她。
当年,陈婉玉将三房母子俩赶去篱落居的事阮老夫人全知晓,给她几分薄面不计较,希望她以后好自为之。
陈婉玉噼里啪啦说个不停,一口气从上到下数落了整个定安侯府所有的人。
“你小声些,父亲母亲重视三房是有原因的。”阮禅忍不住制止陈婉玉。
闻讯赶来想要劝架的秦若兰恰好走到书房门口,她刚想进去,听到阮禅的话她收住了脚步。
阮禅隐瞒了阮绵绵解魔方的事,只说他聪慧异常,老父亲决定要好好栽培。
“三房搬回烟笼院应该是父亲的意思,那儿离福安堂近,方便他教导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