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以前的经历,沈星移比较沉默,这还是第一次,小主人主动有和自己倾诉的。
宁软软直点头,期待地问道:“什么事情?你说,你说。”
她这样,沈星移反而有些开不了口,宁软软的眼睛亮晶晶的,在烛火下跳跃着动人的光芒。
他张了张嘴。
“软软。”
沈星移看着笑得一脸无害的宁折枝,摇了摇头:“没有。”
宁折枝瞥了眼沈星移,挤到他们中间,牵着宁软软的手,摸了下沈星移的头,笑道:“沈小子做得不错。”
做得不错,做什么不错。
宁软软迷惑极了,探出脑袋看沈星移:“哥哥,沈哥哥做什么了?”
“把你带回来了呀,不然你一个人,指不定又迷路到哪儿去了。”
宁软软吐了吐舌头。
好像是真的。
次日清晨。
宁软软听到外边有哥哥和挽灯仙子说话的声音,上眼皮和下眼皮打了一架,最终下眼皮打赢了,宁软软又睡着了。
她再醒来的时候,是宁知春来喊她吃早饭,宁软软揉着眼睛下楼,发现只有宁知春和沈星移在。
宁软软啃着包子,偷偷瞄了一眼宁知春:“大哥二哥呢?”
“哦……他们啊……”
宁知春身子一僵,不断给软软夹包子,说:“他们有事出去了,不管他们了,软软吃饭。”
软软碗里的包子,堆得比软软的脸还高。
“……”
沈星移心想,哪怕自己不告诉软软,宁知春也暴露了。
宁知春的确不擅长说谎,他自己也发觉自己行为诡异,又看见软软呆呆地盯着自己,某种说不清的罪恶感涌上心头。
宁知春又将包子一个个夹了回来,冷静了许多:“软软,大哥他们去云锦村了。”
缈缈清醒的时间很巧妙。
云锦村里应该有个阵法,是缈缈吸收灵力的来源。
宁知春回想昨晚的场景,宁无珩和陆挽灯都说,进去云锦村之后,有种灵力被吸走的感觉,只要解决了那个阵法,云锦村的伏尸就不是问题。
只是事关缈缈,他担心软软……
宁软软松了一口气:“去云锦村呐……”
云锦村是云锦村,缈缈是缈缈,只要缈缈不做坏事,大哥他们应该不会对缈缈动手的,对吧?
宁软软三两下将包子吃完,又拉着沈星移去找缈缈了。
宁知春看着他们的背影摇了摇头,忽然愣了一下,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云锦村的那个阵法为何不吸收他的灵力?
一般这种隐蔽的阵法,都是先吸收高阶修士的灵力,最后再过渡到低阶修士,当时他大哥和挽灯仙子的灵力都已经濒临枯竭,他却一丝感觉都没有。
阵法没有吸收他的灵力,那会吸收谁的灵力?当时只有他,软软,还有……
沈星移。
宁知春的脸色微变,匆匆跟了上去,他到时,软软正拉着缈缈和沈星移要扮家酒的游戏。
沈星移当爹爹,软软当娘,缈缈当孩子,孩子因为完成不了先生的课题,正被爹娘教育。
沈星移没什么神情,背着手站在那里,软软和缈缈倒是十分入戏,软软演地绘声绘色,缈缈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
宁知春轻轻咳了声,说道:“软软,沈小子,该回去吃饭了。”
软软说:“可是我们刚吃完呀?”
宁知春无言,他看了眼沈星移,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宁无珩和陆挽灯已经去破阵了。
云锦村的那个阵法与缈缈息息相关,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凭他,不一定能控制的住失控的鬼王。
可沈星移不仅没懂他的意思,甚至还将脸转到了另一边,说起了自己的台词。
“为父甚是失望。”
宁知春:“……”
他现在才发现,这小子挺会演。
宁知春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看起来有些无端的烦躁,宁软软只好停止了游戏,严肃地教育他:“哥哥,你打扰到我们玩游戏了。”
宁知春的脾气险些没按捺住。
不,他就是没忍住,直接将宁软软和沈星移扛上了肩。
在他卖出房门的那一刻,身后响起了厉鬼般尖锐的哭嚎,宁软软睁大了眼睛,喊:“缈缈!”
沈星移将手中捏了许久的符咒甩了出去,蓝色的光芒将中央逐渐失去人形的缈缈围住,收束在一个小结界里。
“收。”
宁知春被气浪冲得后退了半步,看着那些符咒在缈缈的身边燃起,化成灰烬。
在火光中,缈缈白色的瞳孔一动不动,在凝视他们中,消失在了原地。
宁知春从愕然中回神,心情复杂地说道:“沈小子,干得不错。”
“云锦村,是云锦村!缈缈去找大哥他们了,对不对?”
“嗯。”
“那我们也去。”
宁知春坚决地说道:“不行!与缈缈相连的阵已经破了,大哥和陆挽灯都在,金家的人也守在那,云锦村现在很危险。”
事到如今,宁软软还能不明白吗?
他们想要缈缈的命,她回想着刚才的那一样,只觉得那里有千言万语没有说清。
方才的动静太大,红妈妈屋子里的摆设倒了一地,就连屋外,也是散了满院的蓝雪花瓣。
宁知春踏着那些残破的花瓣,放下沈星移,将不停挣扎的软软一掌劈晕了过去。
他抱着软软,和听到动静赶来的红妈妈撞了个对面。
红妈妈问:“这是怎么了?”
宁知春神色阴沉,说了声:“抱歉。”
红妈妈跑进了屋子,没有看见缈缈,又追了上来,急切地问道:“缈缈呢?你们有没有看到缈缈去哪儿了?”
“红妈妈,缈缈是恶鬼。”
“不对!你说得不对!缈缈怎么可能是恶鬼呢?!”红妈妈几乎是在咆哮了:“这孩子如果是恶鬼,我照顾她这么久了,我怎么会没事!”
“你们把缈缈弄哪儿去了?把缈缈还给我!”
“来人!抓住他!给我抓住他!”
有楼里的龟公赶来,宁知春抬手,那些壮汉眨眼便倒下了,唯有红妈妈在昏沉之间挣扎。
宁知春顿了下,大步离开了红妈妈的视线。
“缈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