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
三艘大型战船,在广东都司沿海卫所战舰的目送下,悄无声息的离开泉州港口,笔直出海,不上澎湖,直奔台湾而去。
战船上一应俱全,还有大量黄金白银。
连火炮都有!
但澹水等生活物资只够到台湾。
有钱有粮有兵有装备,摆明就是让朱祁镇去稳固大明在台湾的统治。
朱祁镇恶心坏了。
感情朱见济就对他如此的不屑一顾,无所顾忌的放虎归山!
然而朱祁镇无奈。
想活命,只能屈服在朱见济的淫威之下。
遭受了来自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打击,朱祁镇沉默了许多,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但一旦提及朱祁玉两父子,他又能瞬间满血复活。
恨意已经深入到了骨髓。
谢晚和范彪两人对此表示同仇敌忾,说等我们在台湾发展好了,一定要反攻杀回去,听得朱祁镇一阵热泪盈眶。
朕身边还有忠臣死士!
……
……
泉州府,大牢。
朱见济坐在椅子上,锦衣卫三名百户以及戴义等太监拱卫在侧。
面前的三间牢房里,分别关着三个人。
郑开,杨昺,刘思良。
是朱遵惜的护卫,也是负责和朝廷里那些细作臣子联系的枢纽。
朱见济看完刑问档册,递给一旁的成德,摇头道“怏怏神州,有很多宁死不屈的壮烈之士,但显然他们不是。”
世界上有这样一群英雄,他们拥有古往今来从未有过的史上最为坚定的信仰,哪怕中国正在深渊里,他们也坚定不移的相信,中国一定会走向光明,而那一天不远。
他们抛头颅洒热血,前赴后继!
他们视死如归,只为中华崛起!
他们僵卧雪地,只为一拳开敌!
黑暗挡不住他们目光里的光明。
敌人的暴行只会让他们更坚定。
他们是中国这片土地的数千历史中最伟大的英雄!
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歌可泣的英雄!
因为他们是中国儿女。
因为他们有信仰。
但郑开这样的人不是。
他们忠诚于朱遵惜。
但那不是信仰。
就是祸害了大明的文官集团,也有对皇权的信仰,所以郑开这些人坚守,也就仅仅只是一种忠诚了,可以尊重。
但为了国家利益,只能将之践踏。
所以朱见济抬起头,缓缓扫视了三间牢房,看着最中间的人道“孤想知道的三件事,你们都知道,第一,老和尚在哪里,第二,他们的产业有多少,分布在哪里,第三,他们在朝中有哪些人,嗯,重要程度按顺序。”
顿了一下,“你们谁先说?”
郑开吐了口血沫,有气无力的道“你不用痴心妄想,我不会说的,他们也不会说!”
朱见济哦了一声,笑道“你确定?”
翘起二郎腿,伸出手,戴义立即递上温热茶水。
朱见济浅啜了一口。
一个在北京生活了十年的人,在南方的冬天有点不适应,南方的冬天竟然挺冷,倒不是那种零下几十度的干冷。
是湿冷。
想起一个段子,北方的冷是物理攻击,到了极致,
而南方的冷是魔法攻击。
对于一个在北方生活十年了的人,朱见济觉得都还行。
适应了就好。
将茶盏递给戴义,看着第一间牢房里的杨昺,“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孤只给你一次机会,说了,孤一言九鼎,必定实现给你的允诺。”
杨昺哼了一声。
朱见济将头移开,冷冷的道“砍了他脑袋!”
牢房里的士卒立即挥刀。
干净利落。
不过他手中的刀不是铡刀,也不是砍头的刑刀,一刀下去,杨昺没死,哀嚎一声,那狱卒愣了下,滴咕了句好家伙。
立即将杨昺放倒在地,然后拿起刀就开割。
太子殿下说的是砍了脑袋。
他可不敢不尽力。
牢房里响起杨昺的惨嚎声,以及长刀在骨骼上来回锯动的声音,格外的寒碜人,别说隔壁牢房的郑开和刘思良感同身受,就是朱见济身后的戴义等人身上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朱见济也是。
他哪见过这等场面啊。
刚想喊那狱卒干脆点,不料惨嚎了一声就奄奄一息的杨昺呻吟着道了句,你倒是说允诺了什么啊……然后没了声息。
死了。
那狱卒一脸尴尬的看向朱见济。
朱见济也一脸尴尬。
回头问戴义,“孤还没允诺他什么吗?”
戴义摇头,“不,是他耳聋了。”
太子殿下哪能有错。
朱见济咳嗽一声,戴义这货……老子喜欢!
但好像自己真没说。
尴尬。
对那狱卒道“你叫什么?”
狱卒道“回太子殿下的话,小的叫原来叫唐三,不过有一次大牢里关了个被冤枉的读书人,听说是因为什么事得罪了知府李朝荣,这位读书人——”
戴义没好气的道“直接回答殿下的话!”
那么多废话作甚。
朱见济摆摆手,制止了戴义,“你继续。”
唐三道“这位读书人给小的取了个名字,小的挺喜欢,就通过关系把名字改了,叫唐斩,因为小的也负责秋后问斩的差事。”
朱见济哟了一声,“你这名字有点意思。”
唐斩?
杀人者唐斩,印象里有这么一部明朝年间的刺客电影,好像也有,还挺好看。
乐道“从今日起,你调离泉州,跟在孤身边,等福建这边事了,你就随孤回京畿,在北镇抚司的诏狱里去任职。”
这么心狠手辣的人,诏狱需要你!
唐斩大喜,“谢殿下。”
朱见济又问道“那个读书人后来怎么样了?”
唐斩叹道“多好的一个读书人啊,可惜得罪了知府李朝荣,也不是什么大事,后来在李朝荣的示意下,这个读书人意外死在牢中。”
朱见济嗯了声,对身旁的成德道“传孤旨意,让张鹏、王越先行审问李朝荣,审完之后,将李朝荣带到那个读书人的坟前,砍了罢。”
成德立即转身离去,走得那叫一个轻快。
殿下帅气!
朱见济看向郑开,“你说不说?”
郑开沉默不语。
朱见济又看向刘思良,“现在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呃,孤先说一下给你的允诺,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孤不杀你,也不流放充军什么的,让你戴罪立功,去北方边城当一个小兵,能做到什么地步,看你自己的运气。”
充军和当兵有天壤之别。
前者一旦有战事,就是冲在最前面的炮灰,后者生存几率更高。
刘思良一听,这算什么允诺啊?
别人谢晚好歹也说过要分一杯羹,结果到你这,别说得到点什么,连活命都好像是一种施舍一样,于是犹豫着没说话。
待价而沽。
朱见济冷哼一声,根本不给他机会,“砍了!”
不知道为啥。
现在朱见济对“砍”了这两个字,说得格外顺口,操纵生死大权的感觉,让他觉得甚爽,发现了当暴君的快乐。
当然,这并不是朱见济生性残暴。
而是让郑开开口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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