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石方才惹了赵茯苓落泪,自打上桌后,就小心翼翼的当个隐形人不说话。
这会儿孙怡悦一提,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他只得被迫抬起头看着众人。
但他发现,赵茯苓依然半垂着眸子,好似在专心吃菜又好似在走神,总之就是没有看他。
大概是不太想看到他这张脸。
杜秋石在心中无奈叹口气,转而望向孙怡悦,语气温润道:“是表兄的人救了我,作出了假死之象。”
孙怡悦好奇道:“那你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哪里?”
“就在上京。”说着,杜秋石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他一咳嗽,赵茯苓立刻就抬起了头。
但很快,见杜秋石看过来时,她又立刻把眸子垂了下去。
杜秋石掩唇咳完后,苍白的面容上再次浮起红晕,俊秀中透出几分脆弱。
他说:“我身子出了点问题,表兄也遇到了点麻烦,我便留在上京将养了。等他恢复,才准备一同前往安西。”
孙怡悦点点头,明白过来。
这兄弟俩看来是都生了病,一个病在内脏,一个病在眼睛。
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杜秋石说完后,重新当回了他的隐形人,倒是周锦良好奇道:“孙女侠去了安西,准备在那边长居吗?”
孙怡悦昂起下巴,神气道:“赵茯苓长居我就长居,她去哪里我去哪里。”
周锦良笑眯眯的问:“赵姑娘出嫁,你也跟着出嫁?”
“你!”孙怡悦气的双目圆瞪。
周锦良哈哈一笑,抱着扇子说道:“在下开个玩笑,孙女侠莫要放在心上。”
孙怡悦听他喊女侠就觉得羞耻,气呼呼的说道:“不准叫我女侠。”
周锦良从善如流的改了口:“孙姑娘。”
孙怡悦这才瞪他一眼,算是罢休。
有了两人插科打诨,桌上气氛倒是又缓和不少。
吃过饭,李京墨说陪着赵茯苓去散散步,赵茯苓也没推辞,两人率先离开。
他们一走,周锦良就靠近过来,问孙怡悦:“赵姑娘以前有个心上人?”
孙怡悦警惕后退:“你怎么知道?”
周锦良笑笑,摇着扇子道:“叫思远?”
“不是。”孙怡悦斜睨着他,“是永宁侯府的小公子沈迟,与赵茯苓原先有过婚约的。”
谁料周锦良却摆手说:“那不算,都是过去的事了,赵姑娘有没有新的心上人?”
孙怡悦一阵无语:“新的心上人,不就是你家殿下?”
周锦良耸耸肩:“那思远是谁?”
孙怡悦也跟着耸肩:“我怎么知道?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
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一起转头看向芍药。
芍药害怕的后退几步,才小声说:“奴婢也是第一次听……”
“好吧。”周锦良摊手,“未解之谜。”
……
月色皎洁,花园长廊下灯笼微微摇晃。
夜里要凉快许多,加之林府种了许多树,如今树影婆娑,并肩而行的两人恍若又置身于初次见面的那废弃宫中。
只是这花园里的景色,比起那废弃宫殿要精致奢华得多。
赵茯苓走在李京墨身侧,望着前方小路,什么话都没说。
李京墨也没开口,直到两人散步到池塘边了,赵茯苓才倚靠在栏杆上道:“你不问我今天为何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