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认为自己是公私分明,最是公平,昨晚他是替纪然教训了马威,但并不代表他会帮着纪然拿下启明科技这个项目,不过,他心知肚明,自己与马威那通电话,定然是会搅黄。
佟清梦也会因为此事狠找纪然的麻烦,借题发挥。
因此,他把已经开始和苏氏资本谈合作细节的天丽传媒,给了纪然。
是的,他只承认是给纪然,不是给万丰。
纪然给陆丰延发了条微信,问他的航班号和到达时间,打算下班后去机场接他。
陆丰延却回道:【你不用来,我今晚还有点事要忙,明早来接你。】
饭店包间里,一个有些半秃顶的男人赔笑着给陆丰延敬酒:“陆总,马副总的事,我已经知道,也狠狠地骂了他一顿,您看合作的事,我们还是好商量。”
半秃顶男人旁边的马威也讨好地赔笑:“陆总,是我有眼无珠,您放心,我明天回去就重新起草合同。”
陆丰延半抬着眼尾,瞧着半秃顶男人举着酒杯,并没做声,只是靠在椅背上不为所动,泰然自若。
直到男人的胳膊有些酸,才听到冷沉的声音传来:“生意有生意上的规矩,我不会因为没有跟万丰合作就找人麻烦。”
这话已经挑明,他并不是为了生意上的事。
马威不敢抬头,陆丰延的话一出,便多少明白了些,可他也是事后才知道那个纪小姐和陆丰延有不寻常的关系,何况,像他们那样地位的人,有多少是跟人谈真感情的,还不都是玩儿玩儿,图个新鲜,新鲜劲儿一过,哪还在意,也就没怎么当回事。
谁承想,这尊大佛还真就冲冠一怒为红颜。
陆丰延始终没有端起自己面前那杯酒,半秃顶男人是放也不是,端着也不是,只能继续陪着笑,脸上讪讪的:“陆总说的是,是马威不懂事,这事多少也跟启明科技有关,我先自罚三杯。”
“杨总,”陆丰延淡淡道:“你想自罚我不拦,不过,想要了事,可没那么简单。”
都说苏阳难惹,但与陆丰延比起来,苏阳算是和善的,在来之前,杨启就和马威打了预防针,如果到时候陆丰延抓着不放,他也无能为力。
“我明白,我明白,”说着,杨启回头冲着马威:“马副总,赶紧给陆总赔不是啊!”
马威赶紧弓着腰站起来:“陆总,我……”
话没说完,陆丰延冷笑着打断:“马副总,你的不是可赔不起,还没那么金贵。”
这时,包间的门被推开,几个人被带了进来,马威和杨启同时转头看过去。
杨启并不认识这几个人,但是马威再熟不过,正是昨晚为难纪然,又被苏阳一起罚酒的人。
而且,他们并不是自己走进来的,是被半拖着进来,似乎腿瘸了?
马威开始浑身发抖,手脚冰凉,恐惧的直咽口水。
“马副总,好好想想,你要怎么赔。”陆丰延神色淡然,就像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可就这“无关紧要”的事,也已经让马威体内的血液从头凉到脚,“帮凶”瘸了一条腿,那他这个“始作俑者”岂不是要断两条腿?恐怕两条腿都不够。
陆丰延时不时地看看手腕上的表,神情越来越冰冷:“我的时间有限,马副总,如果你想不到,就别介意我的人替你做主。”
给他时间,至少他还能想个保命的办法,若是让陆丰延的人动手,怕是到时候半条命都要交代出去。
马威看着桌上的红酒,心一横,豁出去了!
他拿起红酒瓶就朝自己头上狠狠一敲。
杨启被吓了一条,只见玻璃碎了一地,红色的液体,掺杂着头上流下来的血,从马威的后颈,面前流下来。
“陆总,昨晚是我不对,您大人大量,就放了我这一马吧!”马威忍着头上的痛,混着血的液体从他眼睛处流着,可他一点都不敢眨眼。
红红的液体染红了马威的白衬衣,脸上也布满红色,看起来有些可怖。
陆丰延瞟了他一眼,随即又看看他脚下的一地碎玻璃。
马威像是心领神会一般,咬着牙跪下去。
只听一声哀嚎,杨启转过头不忍再看。
“韩彬!”陆丰延冲着门口清冷一声。
守在门外的韩彬立刻进来。
“打电话叫救护车。”陆丰延吩咐,然后起身,对杨启说:“杨总,启明科技的未来还是很有前途的,我很看好,期待下次的合作。”
杨启还没应声,陆丰延已经大步出了门,被拖进来的那几个瘸腿的,也撂在这。
很快,救护车就到了,救护人员一进包间门,看到地上歪歪扭扭倒着的人,还有一个满头满脸的血,一看就是打架斗殴造成的,顿时就看向站在一旁,完好无损的杨启,告知他不要只叫救护车,该报警还是要报警的。
杨启立马解释:“喝多了,自己人,都是一场误会,误会。”
几天以后,启明科技重新换了副总,马威灰头土脸地离开海城回老家,这都是后话。
不用接陆丰延的飞机,纪然也没有回家,因为天丽传媒突然找到她,想要与万丰合作,她只能马不停蹄的要资料,看资料,二三百页的文档,一直看到快十点,也没看完。
一旁的手机,屏幕一亮一亮的震动。
她从电脑前移开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是陆丰延打来的。
唇角上扬,她拿起来轻柔一声:“喂,你忙完了?”
“嗯,忙完了。”
“你的声音好像听起来很累?”纪然听到他说话时带了些疲惫感,想着他这两日出差定是很忙,又说:“我最近学会了煲汤,一会儿回去煲一些,明早带给你。”
“你没回家,在哪儿?”
纪然实话实说道:“我在公司加班。”
“等着我。”
她刚想说让他别来,早些回去休息,但陆丰延似是知道一般,又说:“把你送回家,我就回去休息。”
除了疲惫,他的声音似乎也与往常不太一样,但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总之,就是听着他的声音,他的话,不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