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然百无聊赖的一边喝着顶级普洱,一边等着他们结束。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就见门被推开,陆丰延出现在门口,“等急了吧?”
她放下茶杯,起身走过来,“谈完了?”
陆丰延“嗯”了一声,纪然觉得离开前自己应该再去向沈儒山打个招呼。
她绕到屏风背后,看到沈儒山的面色不是太好,“沈老先生,多谢您的茶。”
沈儒山似是回神一般,见纪然正站在对面,起身走近几步:“纪小姐客气,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纪小姐能不能答应。”
纪然诧异,初次见面,沈儒山会请她帮什么?
“您请讲。”
沈儒山犹疑了一瞬开口:“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去拜访一下你的父母?”
纪然怔住,一时失语,沈儒山见她如此,忙换了口吻:“是我唐突,纪小姐就当我没有说过。”
“沈老先生,冒昧问一句,您跟我父母认识?”她实在想不出沈儒山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沈儒山笑了笑:“纪氏的老纪总,我原来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兴趣相投,后来许久不曾见过,今天见到你,就想起他来。”
纪然心中狐疑,只见过一面,多年后便想着上门拜访,放在正常人身上,大多都不会对一个多年前只见过一面的人,在多年后想要再见,并且还有些迫切,如果只是单纯的叙旧,实在不可能,除非带有目的。
可沈儒山看起来并不想告知她真正原因。
沈儒山又道:“纪小姐不用在意我刚才的请求,唐突之语多有冒犯,改日,我请纪小姐吃个便饭,希望纪小姐可以赏光。”
从包间里出来,陆丰延正在门外等着。
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问:“怎么了?”
纪然想着刚才沈儒山的神情与说的话,说道:“我总觉得沈老先生看我的目光有些奇怪。”
初次见面,沈儒山望向她的目光不是生疏客套,而是惊异,亲切,甚至还有些激动。
陆丰延也察觉到一些异常,他说:“沈儒山纵横商场几十年,现在虽然还是沈氏的董事长,实则大半的生意都交给了儿子沈博裕和女儿沈慧语,之后便很少再出门,或许只是觉得与你有些眼缘。”
沈儒山看她的眼神定不是因为父亲,可又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释,也许真像陆丰延所说,只是合了眼缘吧。
晚餐时,纪然想了想,还是开口问纪德文是否与沈儒山相熟。
纪德文回想了片刻:“十几年前在一个拍卖会上倒是见过沈儒山,那时我还年轻,纪氏也只是初具规模,有幸得过几句指点。”
原来还真是见过,当时沈儒山说与父亲有过一面之缘时,以为只是为了掩盖尴尬而找的一个借口。
纪德文又问:“你见沈儒山了?”
纪然点头:“今天和朋友在雅颂馆意外见到。”她没有说出沈儒山想要上门拜访的话。
这个话题似乎让纪德文想起了过往的陈年旧事,打开了话匣子:“想当年海城还是沈氏的天下时,沈儒山可谓风光无限,多少人都想被沈氏提携,或是与沈氏合作,只要沈氏肯丢出一块骨头,都够别人啃好几年,只是后来沈家发生一件大事,沈儒山突然病了好几年,沈氏也大不如前,生意交给了儿女,再加上之后陆丰延创办了万丰,沈氏就再也没有坐上过海城商界的第一把交椅。”
纪然好奇道:“沈家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纪德文道:“沈儒山的大女儿当时出了事,但因为沈家捂得严实,外界也只知道沈儒山的病就是因为这个大女儿,而且没过多久,他的大女儿也过世了,”他沉叹一声:“白发人送黑发人,沈儒山的病就更重了,那一病就是好几年。”
世事难料,谁能想到如日中天的沈氏会突然因为家事,丢了万人仰慕的地位,虽然现在只是屈居万丰之后,可遥想当年的风光,又岂能甘心?
纪母仿似想起什么,说:“我记得当年沈家大女儿身边的人跟我提过,好像是她当时喜欢上了一个家世平平的穷学生,沈家不同意,后来,我们再就没听说过什么。”
看来是富家女喜欢上穷小子的戏码,沈家棒打鸳鸯,也许沈家大女儿当年出的事就与此相关。
纪然在家已经待了好些天,调查的事还没有出结果,只是自己如果再继续待在家里,父母肯定要怀疑。
所以在一星期之后,她只能在上班时间早早出门。
逛无可逛,好在陆丰延给她的海城1号的钥匙派上用场,出门后,她就会去那里待上一天,到晚上才回家。
这天,纪然还是像往常一样,晚上七点进了家门。
餐桌上已经摆好饭菜,可桌旁没有人,纪然换了鞋走进客厅,见父亲正在看着报纸,母亲黑着脸,林乐乐正把削皮后的苹果递给母亲,“妈妈,您别生气了,先吃个苹果。”
纪然不知发生什么事,问:“妈,您怎么了?”
纪母看到她,立刻起身露出心疼的表情,“然然,你怎么不早说你被陆丰延停职了?”
纪然眸光一瞥,下意识地看了眼旁边的林乐乐,只见她面不改色地将苹果放下,面含歉意道:“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集团的调查电话打给我,我正好在家,就被妈妈听到了。”
事情或许是真的,但林乐乐必定是有意让父母听见。
母亲“哼”了一声:“枉我以为陆丰延对你极好,到头来竟然不相信你,还让你停职,他什么意思,这不就是告诉大家,他在怀疑你?然然,咱不受那个气,那个班不上了,回家来,哪怕让你哥哥给你在公司安排个职位也行啊!”
见母亲动了肝火,纪然开口解释,这时父亲放下报纸,有些无奈:“公司有公司的规矩,如果陆丰延真二话不说,什么都不查,也不给出真相,那不是在告诉大家这件事就是然然做的?然然还能在万丰待的下去?”
纪母转头就冲着父亲大声说道:“你就知道替外人说话,然然受了委屈,你一点都不关心?”
纪德文发现道理说不通,报纸往旁边一扔,语气不耐地说了句:“吃饭!”
纪母也不管丈夫是否生气,又对纪然说道:“然然,听妈的,立刻辞职,咱不受那个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