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钰感到白沧岚此刻目光如炬,像是要洞穿他一般,有几分慌乱,连忙转回了原本的话题
“既然皇后要和秦如谨狼狈为奸,我便将计就计,让白潇河和皇后来个狗咬狗。”
“那你到底有什么计划?你先说给本王听,不要又擅自胡来。”
“你是觉得我没你还成功不了了?”
秦陌钰瞪了白沧岚一眼,但还是依言把自己的计划跟他讲述了一遍。
白沧岚听后,觉得此计倒还是可行的。
过几天就是冬至了,所有官员都会享有三天假期,不必上朝,皇子也不例外。
秦陌钰正好趁此机会邀请白潇河在将军府中小住几天。
“这……”白潇河有些犹豫,“此事父皇若是知晓,会不会不高兴?”
秦陌钰笑道“自我上次跪了一天一夜替你求情,皇上早已知晓我们是挚友,要不高兴早就不高兴了,我们又何必再遮遮掩掩?在朋友家中小住也不是大事。何况如今爹好不容易同意了我俩的事,我们若不多亲近亲近,岂不白费了我那番唇舌?”
“也好。”白潇河露出了他那标志般的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我这就回府收拾东西,然后搬来与你一起小住。”
白潇河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是叫伴读阿青帮他收拾的。
阿青是白潇河乳母的儿子,如今父母已经去世,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就是白潇河。
白潇河早已过了要读书的年龄,所以阿青如今的身份与其说是伴读,不如说是白潇河身边的奴仆,总是替他打点好一切。
纵使他知道白潇河宠他爱他,也从来不敢对白潇河说一个“不”字。
正如此刻,阿青听完白潇河的话,只是低头默默开始收拾。
但他忧伤的眼眸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我的好阿青,”白潇河从背后抱住正在整理衣物的他,“你不要生气。你知道的,我跟秦陌钰之间只不过是虚以委蛇,我心头爱的就只有你一个。”
“我明白了。”阿青手上的动作不停,淡淡地回答。
当初白潇河跟他提出,既然秦陌钰主动来亲近自己而且似乎还对自己颇有情义,不如就假意与他接近,有朝一日好利用他手上的兵权来成事。
那时白潇河也跟阿青强调了一遍心里真正爱的人只有他一个人,阿青也只是淡淡答了一句“我知道了。”
“阿青,你随我一起去将军府好不好?”白潇河搂着阿青说道。
“……王爷,”阿青这时才终于忍不住回过头看向白潇河,“您是要让我去亲眼目睹您和秦公子的亲密相处吗?您这样未免对我过于残忍!”
“我哪儿有这个意思?”白潇河连忙解释,“我是一天也不舍得离开你啊!只要我们暂时不做什么,秦陌钰不会发现异样的。”
“……要是王爷觉得这样好那便这样吧。”阿青不敢再反对。
于是当天下午,白潇河就带着阿青一起到了将军府。
秦陌钰见到他身后的阿青时,既是恼怒又是佩服——
恼怒的是此人竟如此厚颜无耻,竟然还想左拥右抱;而佩服的是,他居然胆敢制造出这种三人相处的场面,那就不要怪自己让他们的感情破裂得再快一点了。
其实秦陌钰的这个计划,既是为了教训白潇河、离间他和皇后,同时也是为了让白潇河和阿青之间完蛋。
一看到阿青此刻那满腹幽怨却又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他就觉得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这位是你的伴读吧?”秦陌钰佯装对阿青并不熟悉且毫无敌意。
“是,不过如今他多数时候只是照顾我的饮食起居,你便把他当小厮好了。”
白潇河这么说,是为了向秦陌钰解释,他为什么长大后还总是和他的伴读待在一起。
而秦陌钰看了一眼阿青更加暗淡的脸色,心中却暗暗好笑
伴读一职可大可小,有的皇子伴读由朝中官员的儿子担任,不再当伴读之后也可以平步青云升官发财;而阿青的生母是从民间被选作乳母的,阿青的父亲又并无官职,所以他在母亲死后便再也没了依靠。
低微的身份与这皇家的富贵氛围格格不入,这一直是阿青心头的一根刺,白潇河倒以为他当真能温柔体贴到不计较自己的任何言论。
“既如此,我给他安排个下人的房间吧。”
“我晚上睡觉时习惯了由他在外间伺候,”白潇河却道,“你安排个套房为好。”
秦陌钰心底冷笑恐怕他平时并不是在外间伺候,而是和你同床共枕吧!可叹我上一世真把他当成了一个普通下人,没觉察到你的龌龊心思。
“好,那我立刻着人安排。”
秦陌钰此刻表现得十分温柔体贴。
然而当晚,他把白潇河约到了四下无人的小花园里,噘着嘴开了口“我觉得那个阿青看你的眼神充满爱意而且对我充满嫉妒,他根本就是喜欢你!”
“……怎么会?”白潇河想不到秦陌钰竟如此敏锐,不免有些心虚,“陌钰,你别胡思乱想,他只是我一个普通的下人而已。”
“那如果他真的喜欢你呢?”秦陌钰不依不饶,“你会选择我还是他?”
“当然是你了。”白潇河软语哄着秦陌钰。
“为什么是我?他看起来姿色也不错,还是天天照顾你的贴心人,不比我好吗?”
秦陌钰平时虽然温文尔雅,但陷入爱情的人偶尔任性吃醋也是正常的,所以他也就放心地撒点小泼。
“他怎么能跟你比?”白潇河忙道,“他身份低微,母亲不过是个贱奴……”
“母亲身份低怎么了?”秦陌钰不悦地打断白潇河,“我娘的身份也不高,否则就不会嫁作人妾了。”
“……当然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本人。你自幼冰雪聪明文武双全,而他表面说是我伴读,其实也不过就认得几个字,写不好诗作不好文更不懂政治和兵法,连你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我跟他根本没有共同语言。”
“这还差不多。”秦陌钰觉得话说到这地步也差不多了,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白潇河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这些话尽数被藏在暗处的阿青听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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