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白泽乾便成了整个朝堂的笑柄,皇帝也动了改立太子的心思,只是暂时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而秦陌钰则找到萧馨,给了她承诺中的银两。
“秦公子,其实我有些对不起你。”萧馨有几分苦涩地笑了笑,“这事明明是你我事先讲好的,我倒真有那么一瞬间,指望着太子能帮爹得到赦免,然后嫁他为妾。”
“无妨,你有这种想法很正常。”
事实上,这些早就都在秦陌钰的算计之内。
“但我早已料定,太子绝不敢冒着得罪他那悍妻的风险,纳你为妾;并且他向父皇求肯此事也绝不可能成功。
不过你若真的喜欢他,愿意去太子府上当个丫环,那也是你的自由。”
“我才不去!”萧馨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那个太子妃有多可怕我已经看到了,我去了还不得被她活活折磨死?我就算再喜欢一个人,也不可能为了他为奴为婢,何况我已经看清楚,太子根本不是值得我托付终生的男人。”
“呵,萧姑娘倒是通透。”秦陌钰微笑着夸赞了她一句,“不过你一个弱女子就算身上有银子,流落在外也有些危险,不如随我去秦府暂住吧。就算将来我回了沧王府,爹和五哥都会保护你的。”
如今在秦陌钰看来,秦子琅当世子也是早晚的事,只是还需要些时间接受罢了。
“可,”萧馨有些心动又有些犹豫,“我身为罪臣之女,秦家若收容我只怕会惹上麻烦。”
秦陌钰微笑道“皇上并没有说过令尊的罪是要殃及家人的……这样吧,你若不放心,我再去问问爹和五哥的意思。”
现在秦陌钰并没有完全住在将军府,因为沧王府也有很多事情需要打理,所以他就两边跑,也不会认为自己还是秦府的主人,凡事都会遵循父兄的意见。
结果,秦言鹏和秦子琅都没有表示反对。
其实秦子琅根本就不想以世子自居,他最近一想到这个问题就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
这日,秦子琅收到白瀚朗叫他去酒楼一聚的要求。
秦子琅杖伤未愈并不想喝酒,但又不忍拒绝,所以还是去了。
好在二十杖的伤不算重,秦子琅放缓了动作走进酒楼的雅间,令白瀚朗看不出他的一瘸一拐。“你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白瀚朗脸上扬起那招牌般的玩世不恭的笑,“就是想我的小美人儿了,约你一起喝酒聊天。”
秦子琅“呸”了一声,看了一眼那硬邦邦的木椅,小心翼翼地坐下来,“今天我不想喝酒,以茶代酒陪陪你就是。”
“你怎么了?”白瀚朗觉出异样来,顿时把笑容一收。
“没事。”秦子琅想敷衍过去,“就是忽然不想喝酒而已……小二!来壶茉莉花茶!”
“好勒客官,一会儿就来。”酒楼小二高声答道。
“子琅,你到底怎么了?”白瀚朗却并没有就此放过秦子琅,“我以为我们已经关系很亲密了,你有什么事还要瞒着我?”
“……谁和你亲密。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告诉你也无妨。”
秦子琅当下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白瀚朗简略地说了一遍。
“什么,你受伤了!”当白瀚朗听到了这个故事中属于秦子琅的结局,也就是那二十杖的时候,顿时紧张起来,“快让我看看伤得如何!”
“有什么好看的?”秦子琅想到伤在私密之处,脸瞬间一红,“你放心,一点小伤罢了,你看我还能行动自如地来见你。”
“子琅,你听话,”白瀚朗用上了哄小孩子的语气,看了一眼包间中的床,“你便趴上去让我看上一眼,我也好真的放心。”
“……要看就看吧。”
秦子琅被他逼得没奈何,只能褪下裤子往那床上一趴,为了掩饰他的害羞说了一句“说来,为什么酒楼的雅间里会放张床?”
白瀚朗顾不上答他那句话,注意力全在他的伤势上。确实伤得不算太严重,但那红肿了一大片的臀还是让白瀚朗心疼不已,“你爹也真是的,怎么这般心狠?”
“不许你随便评判我爹。”秦子琅想回头瞪白瀚朗一眼,又怕出卖了自己的脸此刻恐怕比臀上还红,“确实是我做错了事,罚是应当的……你看够了吗,看够我就起来了。”
“好。现在我没带伤药在身上,晚些去你府上给你上药。”
“你还去我府上??”秦子琅从床上起身,瞪着白瀚朗,“你是没听明白这事因何而起吗?要不是我为了你跟爹发生冲突,别人能把事情栽到我头上?”
“……确是如此。”白瀚朗的神情愧悔起来,“子琅,都是我害你受伤的。你也打我一顿吧。”
“哎呀我随口一说,又不是真的怪你。”秦子琅见他认真愧疚起来,又连忙改了说法,“他们要害人怎样都会害的,无非是找谁当替罪羊的问题……而我现在对这件事最头痛的是,我根本就不想当什么世子!瀚朗,说实话,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想法有点傻?”
“不会。”白瀚朗不假思索地摇摇头,“其实,我现在想法跟你一样——我根本不想父皇忽然开始重视我,这不知会给我和母妃惹来多少麻烦。”
“你我果然是知己!”秦子琅闻言不禁一喜,“就连小钰都不懂我为什么那么不想当世子,这世上只有你能理解我。”
“呵,”白瀚朗玩味地笑笑,“我可不满足于只当你的知己。”
“……别的事再从长计议吧,”秦子琅双颊再次发烫,移开了目光,“现在麻烦还一大堆!”
“不过话说回来,”白瀚朗话锋一转,“如今二皇兄出征了,由我把权力握在手上也是好的。总归我是你们那边的人,省得父皇又想起扶植什么别的皇子。”
“你怎么就是我们那边的人了?”秦子琅白了白瀚朗一眼,神情中却不自觉地掠过一丝幸福的笑意,“我们又不造谁的反……不过吧那个白潇河就是个混蛋,你千万不能让父皇把他放出来,你在朝堂上只帮我们做这件事就够了。”
“只可惜,”白瀚朗闻言不由得苦笑,“我的话父皇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
白瀚朗的猜测是对的。
恰好第二天的早朝上,皇帝就再次提起要解了白潇河禁足的事。
白瀚朗和秦言鹏虽然都表示了反对,奈何他们在皇帝眼里一个是从不重视的隐形皇子,另一个则是廉颇老矣,所以皇帝没有理会他们,执意而为。
当秦陌钰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不由得有些酸涩——
白沧岚是为国出征的,皇帝却趁着他不在就肆意妄为。
而白潇河一被解了禁足,第一个去的地方居然的地方居然是沧王府。
“王妃,”沧王府的下人像秦陌钰报告道,“潇王殿下在门口求见。”
“让他进来。”
秦陌钰倒想看看,白潇河事到如今还想玩什么花样。
“陌钰,”须臾,白潇河便步履匆匆地走进来,“好久不见!我好想你!”
“请潇王殿下慎言。”秦陌钰冷冷笑了笑,“我如今已是沧王妃了,请不要胡乱称呼。”
“……看来,你这沧王妃当得很滋润。”白潇河也神情冷了一下。
“托你的福,我和沧岚之间恩爱和睦,相敬如宾。”
“陌钰,其实我知道,”白潇河还是执意如此称呼秦陌钰,脸上忽又添了几分深情,“你与他在一起不过只有半年多,但你我多年情谊,你又岂能真正割舍得下?”
秦陌钰冷笑道“感情深浅不是以时间来算的。有的感情维持得再久也全是欺骗,毫无意义!”
“我现在是真的喜欢你,你怎么就不信呢!”
“我信啊,就是因为我信……”秦陌钰用冷若冰霜的目光打量着白潇河,“所以我才觉得,即使这样你也可以为了权势而轻易舍弃我,是多么可怕。就如同你当初可以为了利用我,轻易舍弃阿青一样。在你眼中,感情根本一文不值。”
“我不会舍弃你的!权势我要,你我也要!而且以如今的形势,”白潇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只有我彻底干掉白沧岚,我才能重新得到你!陌钰你放心,到时候我不会嫌弃你嫁过人。”
“哈哈哈!”秦陌钰觉得这话可真是好笑极了,“白潇河,你是多么的自以为是!你自己也不干净,居然还好意思说你不嫌弃我?对不起,是我嫌你脏。”
“……就因为我跟阿青的事吗?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这有什么可介意的?”
“是啊,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可又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伴侣勾搭别的男人或女人?很不巧,我也是男人呢。”
“陌钰,”白潇河忍无可忍地脸色一沉,“我今日是来与你推心置腹,你既然始终这种态度,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只能用行动来夺回你。”
“我跟你也无话可说。来人,送客。”秦陌钰下了逐客令。
“等一下,”白潇河却还站着不肯走,“孩子呢?让我见见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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