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何先生此刻只有盛怒。
抵达谢城。
刚准备大干一场,就直接被泼了一头冷水。
军队到场不到一半。
说的八十万,现在连四十万都没有……
鬼子可是有五六十万的。
原本八十万对阵五六十万鬼子,又是防守战,优势在我。
可是当下不到四十万的部队,怎么去和五六十万鬼子硬碰硬?
中年男子何先生此刻一脸麻木……
军令如山,在他们那里都成了狗屁吗?
关键是这样下去,这局势…可就崩了,彻底崩了。
稀碎。
完全稀碎。
此刻压根就看不到什么希望。
心痛地无以复加。
此刻辗转剩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悲哀。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这群混蛋姨太太都不知道娶了多少,真需要他们出力的时候,各种小算盘就都打起来了。
悲哀!
国之大贼!
眼下。
又当如何?
“何先生,若是…若是他们的军队不能及时抵达,当如何?”
“这群家伙肯定是见谢城是抵御鬼子的前线,所以就想着晚一点抵达……”
“何先生,谢城…还守得住吗?”
“还能守吗?”
一旁的副官颇为苦涩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心中难掩悲怆。
虽说为了报国都怀揣了必死之决心。
可这么窝囊地死了,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同仇敌忾,一同杀敌,阵势滔天……
这些都没什么。
可真要是只剩了悲哀,那滋味…那感觉……
反想起来,心头…哀悼持续。
一时间,整个人都快要跟着麻了…麻了。
结束?
会是另一场新生吗?
“国难当头。”
“吾辈之责!”
“谢城若破,鬼子就可以直捣山之城……”
“到时候长官就危险了。”
“现在但愿长官能将那些军队的速度都提升起来吧。”
“我虽为前线总指挥,但是那些资历深的将军们,是不会将我放在眼中的。”
“现如今也只有长官才能给他们一些震慑了。”
“哎……”
“部队数量再多又如何?”
“不齐心协力……都是一盘散沙!”
“只知道搞那些内斗之事。”
“终究破灭所有。”
“悲哀!”
“悲哀!”
中年男子何先生咬紧牙关,怒发冲冠,只是此刻的怒气又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发泄出去,这才是最悲哀的地方。
“何先生……要不然抓起几个刻意延误行程的将军,直接毙了,军法处置,以此威慑其他将军?”
“好歹也让他们有所忌惮。”
“否则都以道阻且长的借口来拖延时间,恐怕等鬼子到了,部队都没到齐。”
“真要是鬼子开始攻打谢城了,那就算是那些军队来了,也入不了谢城了。”
“他们连抵达谢城都拖延,还能指望他们在外围攻打鬼子来驰援我们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何先生,乱世,当用重典啊!”
“这种时候,可不能心慈手软!”
副官咬了咬牙,忍不住在一旁劝谏道。
这局势连副官都能看得通透。
中年男子何先生叹了口气。
他当真愚笨吗?他看不懂吗?
只是……无能为力啊。
“乱世用重典没错。”
“可真要是对那群将军下手开刀了,那些还不曾抵达谢城的将军们恐怕就直接打道回府了。”
“兵权在手,他们又岂能受制于人?”
“想当初长官处决一位三颗星的将军,也是先将其骗到会议上的……”
“而且也是因为那个将军做得实在太过分了,基本上没有什么抵抗就放弃了一省之地……”
“长官尚且需要做得如此小心翼翼,更何况是我呢?”
“派系斗争,尔虞我诈……”
“现在也只能在口头上软硬兼施了。”
“希望他们还心存哪怕一丝家国大义。”
“也希望长官那边真的能够给他们足够的压力。”
“既来之则安之。”
中年男子何先生摇了摇头,此刻心头诸多思绪都化为一腔悲怆。
……
山之城。
长官府邸。
“娘希匹的!”
“娘希匹的!”
“该杀!”
“通通都该杀!”
“延误行军速度,耽搁军情……”
“他们不知道军情似火吗?”
“如此耽搁,目的何在?”
“他们这是想做什么?”
“啊?”
“是嫌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吗?”
“这群混账东西!”
“阿农!”
“你们軍统不是在每个师都安排了督查吗?”
“直接联系。”
“通过他们的嘴,给各个部队的师长军长都带句话!”
“谁若是让我过得不舒坦了,我就让他下去陪葬!”
“谢城是山之城的前线战场。”
“谢城若破,山之城必危!”
“我在战亡之前,必定会拖着他们一起陪葬!”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山之城若破,他们以为就能过好自己的好日子吗?”
“今天我将话放在这里!”
“如若及时抵达谢城进行防御战的,我万分感激!”
“谁若是故意拖延,延误战机,定斩不饶!”
“谁在抗命之前看看自己的脑壳是不是那么硬,能不能扛得住一枪!”
“言尽于此,希望好自为之!”
“娘希匹的……”
“一群混账东西!”
长官气得直翻白眼,此刻捂着胸口的位置,莫名地感到气虚至极。
“到头来……”
“还是嫡系忠贞……”
“杂牌军,果真不可信。”
“此战之后,看来还是要一点点地去收编。”
“若是十根手指头无法握成拳头,那还不如剁掉。”
长官暗喝一声,眼眸中道道精芒跟着渗透…持续渗透,眼眸中的世界,一点点地变得纯粹起来。
“不知道此战敬之能不能扛得住……”
“若是能将鬼子的兵峰挡在谢城之外,大事可为。”
“若是鬼子破了谢城,那接下来又该如何布防?”
“下一座坚城又在哪?”
“山之城是不是还会经历一场全方位的对决?”
“犹未可知……犹未可知啊……”
“还有方羽那边……是否真的能够及时出兵,来一场围魏救赵。”
“若是不出兵呢?”
“最后又当如何?”
“这最后的路,到底要如何走……如何走……”
呢喃声跟着传来,嘴唇忍不住跟着轻微颤动。
长官此刻显得极端疲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