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林深深已经用剪刀划开了胶带，顺势一扯，“嘶啦”一声，箱内的东西映入两人眼帘——一只粉嫩的盒子。
林深深盯着肖烨，肖烨盯着林深深。
盒子里面装得是芭比娃娃，不同的是，她并不精致，美丽动人。金红色的头发，用手一摸，手指头上留有红色的痕迹，就像是被人事先泡在红水里面。
娃娃眼睛被戳出了一个洞，鼻孔里面插着细铁丝，樱桃小嘴乌紫，手脚一并被铜丝线绑住。
林深深叫出声，随即双手捂住嘴巴，瞪圆的眼睛求助于肖烨。
“恶作剧而已，没什么的。”
肖烨嘴上这样说，心里寻思他老婆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里。
还有两只纸箱，肖烨和林深深都不敢继续拆，毕竟是从同一个地址发来的。
林深深想要报警，让警察调查清楚是谁邮寄的那些东西。
肖烨不同意，她不认为几件快递就能够影响自己的生活。
隔了几天就啪啪打脸。
这次还是林深深收到了短信提醒，她自然不敢去取件，而是在家等肖烨回来。
“深深，你仔细想想是不是你那个朋友啊？要不然，人家怎么会有你的电话号码？”
林深深愕然，用疑惑的眼神去看肖烨。
“我有没有朋友你比谁都清楚，田景珂是不可能的，我爸妈也不会。倒是你……”
肖烨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继续说。
“走，我们一起取。”
两人到驿站取快递件，成年人脑袋大的纸箱，因为发臭被放在一个角落。在场所有人无不是用异样的眼神打量她们，同时也好奇箱子里面装得是什么。
“呕呕——”
开箱的瞬间，肖烨被迎面而来的一股腐烂臭气熏到快要窒息。
有几位来取快递的中年男子好奇凑近看了眼，告诉肖烨里面装得是老鼠崽，还说：小姑娘养什么不好，非要养蛇。
其实两人没有刺饲养任何需要以老鼠崽当食物的宠物。
回到家肖烨还在安慰林深深没什么大不了。
“小烨，现在已经不是恶作剧这么简单了，我怀疑寄快递的人认识我们，或许还跟踪我们，不然，它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号码，还有地址呢？”
“你先冷静。”
肖烨自己就不太冷静，握紧手机的手已经开始发抖。
“你待在这里，我去打个电话。”
肖烨想问问那个他是不是跟老婆说了什么，弯拐抹角套话，发现跟自己想得不太一样，通话结束之后，她靠在窗台上愣了半晌。
“小烨，你在房间干什么啊？”
“没什么。”
肖烨打开房门问答，随后指着衣柜，“收拾东西吧，我们搬出去。”
“现在？”
“嗯，越快越好。”
林深深还指望肖烨能够想出什么法子，照现在来看，想太多了。
“小烨，我东西太多了，一个人收拾不来，你可以帮我吗？”
肖烨无可奈何点头，蹲在林深深粉色二十八寸行李箱旁边，咋看在收拾东西，脑子里面也在想事情。
“深深，你不是很想彻底摆脱父母吗，我们去隔壁省怎么样？”
林深深愣了愣，她知道肖烨没有在开玩笑。
“我倒是想，要是被我妈知道了，她就算是找遍全世界也不会让我一个人在外漂泊的。”
肖烨当然清楚这一点，关键是王智然现在有不在她们身边，只要说服林深深立即行动起来，倒也不是很难。
可她忽视了她其实是一个胆小鬼，同城跨区还好，跨省就怂了。
“行吧，剩下的你赶紧收拾，我还有衣服晾在阳台呢。”
肖烨打开阳台灯，左手抓起晾衣杆正要往上举，斜眼发现正对面有人也站在阳台，因为距离不远，大致可以看清他手里拿着自拍杆。
那一瞬间，肖烨手里的动作停止，直愣愣的瞅着对方收起东西慌慌张张进屋，她随即才立马关灯。
“小烨你……”
“你不是有望远镜吗？借我用一下。”
没等林深深反应过来，肖烨已经拿她用来“观察”付尤和宁加一的望远镜，摸着黑去阳台，窥视对面的人。
“小烨你在做什么啊？”
“嘘，别说话。”
肖烨看了几分钟后把望远镜递给林深深，“你也看看，那个男的你认不认识？”
“没见过啊。”
“我见过几次，刚刚他拿着手机好像还在拍我，我们进去吧。”
肖烨越想越不对劲，直觉告诉自己那个男的绝对不止是偷窥这么简单。
“深深，你一次都没有遇到过？”
林深深很肯定的摇头。
待两人收拾完所有东西，也未检查门窗是否关好，各自提着行李箱准备开门。
这时有人在用力敲门。
林深深顺即躲在肖烨身后不敢作声。
“谁啊？”
门外无人回应，而门铃声还在重复。
“是谁！”
肖烨咬着牙吼出声音。
“你要是再不吭声我就报警了！你听到没有！！”
肖烨的警告并没有起到作用，林深深哆哆嗦嗦掏出手机报警。
警方来此之前，门铃每隔三分钟就响一次。
同层的住户也有人开门询问或是怒吼，不过都无事于补。
差不多二十分钟之后，警方询问林深深和肖烨具体情况，同层还未睡着的住户前来补充。
调出的监控画面内没有人出现，但仔细看的话，感应灯亮的瞬间，有东西恰好砸中林深深和肖烨合租房的门。
整条走廊上并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倒是门上留有类似月牙，或是环形的痕迹，用手指尖触碰，有些黏糊糊的。
其中有位警察猜测是橡皮泥。
次日，警方又有了新发现，小刘立即打电话给张克成。
当天下午四点半，张克成驱车来这里亲自调监控。
“两个女孩子跟程望认不认识？”
“不认识，叫肖烨的女孩怀疑程望跟踪，偷拍。”
小刘顿了顿，放在下巴的手移到了鼻头下面，继续说：
“张局长，程望用的是程武的身份证办理住房手续。”
“程武？是我认识的那个小武？”
“没错，两人长得确实有几分相似，但越看越不像。我猜认识小武的人肯定不会把程望认成小武的。”
小刘寻思：张局长和宁加一都见过小武，也见过程望，他从来都没有听谁说两人好像之类的话。
张克成放在键盘上的手突然抬起来。
“张局长，这个程望会不会是程武的亲哥或是亲弟？”
“应该不是，小武老婆没提及过，如果她不是刻意隐瞒的话。”
“程望这个人好像一直都出现在‘事故’现场附近，张局，这到底是偶然还是刻意安排的？我感觉他是不是精神错乱了？”
“程望自己才知道。”
张克成合上电脑，“那两个女孩在哪儿？”
“在家。”
张克成敲门时，林深深正在喝奶茶，听到门声下意识偏头去看肖烨。
肖烨透过猫眼看见门外的人是张克成，随即开门。
“张局长进屋吧。”
“不必了，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们。”
“您问吧。”
肖烨冲着林深深招手，示意她赶紧过来。
“你们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交完定金房租，我们也不是立即搬进来，有段时间，比较匆忙，忘记了。”
张克成看向林深深。
“我也是，发生了好多事，脑子里面挺混乱的的，没记入住的时间。”
“是你说程望跟踪你对吧？”
肖烨点点头：“是我，原来那个男的叫程望。张局长，我非常确定他有跟踪我。”
“就一次还是多次？”
“大概三次吧。”
肖烨看向林深深，“有两次我们都是一起的，深深一点察觉都没有，没有被偷拍之前，我也没有注意那个男的，我只会对长得好看的人多看几眼。
后来，我一个人上楼，他跟我同一个电梯，我以为是邻居。昨天在阳台上被偷拍，我才意识到不对劲。事情就是这样。”
张克成点点头。
“女孩子在外随时随地都要小心谨慎，防人之心不可无。”
肖烨漫不经心的点头说是，直言：“张局长，这是我们的事，希望你不要透露给我们的父母。”
“相比你们的人身安全，秘密一点都不重要。”
话音还未落下，王智然和林前锋两人从电梯出来，急匆匆跑到林深深面前。
“张局长，我女儿她们没什么事吧？”
“目前为止没事，我们还在调查，为了确保她们的安全，你们做家长的也不要松懈。”
肖烨被王智然挤到了门外。
“妈，你怎么过来了？”
“我现在要是不过来还等你出事了再来！林深深你现在立即跟我回家。”
“妈，你别拉我，还有小烨呢。”
王智然这才回头去看肖烨。
“我们的车座位有限，容不下你。你爸妈也知道了，你要是想求得她们的原谅，自己拎着行李箱乖乖回去。”
肖烨不用正眼去看林前锋夫妇，略过林深深回到房间，嘭一声关上门。
“小烨，我们电话联系。”
“还联系什么啊，林深深！！这种朋友要不得，你赶紧跟我回去，不准耽误时间了。”
另外一边，张克成坐在驾驶位上，盯着一则短信看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