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量的不明生物体一起冲出时空裂缝,DH-1 SASA号突感引力失衡,再加上在虫洞内抵抗的强烈冲击,让飞船的动力系统进入自动修复状态,短暂失控,和不明生物体群一起在未知星系中漂浮。
“羽战,测算我们三维极坐标,所处星系?”羽伊飒下达指令。
羽战的计算系统在飞速的运转着:“我们离地球大约1080亿光年,是人类尚无勘测到的边界星系。”
“飞船修复时间需要多久?”羽伊飒紧接着问。
羽战几乎同步回复:“精确的时间需要着陆对飞船进行全面检查,初步测算动力系统自动修复所需地球时间21小时53分,该星系所需时间尚无法预测,还需要着陆后进行全方位的测算。”
“发避险入境信号,寻找最佳着陆点。”羽伊飒再次下达指令。
其实还没等羽伊飒开口,羽战已提前发送了信号,他这个智能飞船管家应急处理能力一流,并有条不紊的回复:“已发送信号。按我们漂浮的方向和速度测算,6-8分钟的地球时间会闯入该星系行星群,正选择最佳坠落点降低损耗。”
“快看,方形的星球,不对,是不是我看错了?这么方还算是球么?”羽尚天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自己是紧张过度产生的幻觉。
“老羽,你没看错,我们对面的天体看上去确实近方体,我没记错的话,宇宙中直径若超过500公里的天体都是圆球状的,直径低于50公里,才会呈现出不规则形状。可我们前面行星群,屏幕显示这颗星体已经接近900公里,可它居然是近方形的形状,真是宇宙大了,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有。”伊夏笛看到飞船屏幕探测到的方形星体,觉得不可思议。
羽伊飒在宇宙中航行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方形星体,她的认知里,或许星体形成之初并不圆滑,可是伴随着時间的变化,万有引力定律和匀速转动使其形状逐渐趋于球形,因为这是一种能量消耗最低、结构最稳定的形状,考虑到在宇宙中质量决定一切,可以暂且推论该星体密度小,质量低,内部结构不稳定,缺乏足够引力的帮助,所以它的“长相”才会这么与众不同。
“再对该星体进行天体探测,确定有无智慧物种,对外来生物友善度及武力值,生存指数!”羽伊飒再下达指令。
羽战再次进行探测操作,屏幕反馈星体内核趋于圆形,但正对飞船一面的星体外层几乎全被不明物质包裹,该物质形状趋于方形,使该星体视觉为方形,而其背面星体外层尚未全部包裹,背面形状比较随便,要圆不方,暂未探测到星球尚有生命体。
“不好,信号被拦截送回!该星球友善度-10,武力值+6,生存指数还需更近一步测算。”羽战发出预警。
“什么?这个星系不友善?那是要星际大战么?这可怎么办?我们要和谁打啊?大章鱼还是异形?飒飒啊,不要怕,有爸爸在呢,爸爸保护你!”羽尚天紧张炸了,抓起高尔夫球棒,瞬移到羽伊飒旁边,像老公鸡开启护崽模式。
伊夏笛拉住羽尚天,一个眼神叫他闭嘴别影响羽伊飒,真像电影里星际大战,一根高尔夫球棒能保护谁?
“爸,妈,别担心,我有准备。”羽伊飒不愧是霸总,没有一丝慌乱一边安抚父母,一边进行指挥:“羽战,开启DH-1 SASA号战备模式,继续给发紧急避险入境信号,探测生命迹象。”
可紧急避险入境信号再次被拦回,飞船预警声响,DH-1 SASA号战备模式打开,全员换上战备宇航戎装。
离该星体距离越来越近,探测到微弱的半生命体迹象,却尚无法确定是什么物种。羽战继续发出紧急避险入境信号,依旧被拦回。但是越靠近星体,系统测算的友善度却越上升武力值也越下降。DH-1 SASA号已经快坠落到该星体大气层,但是居然没有遭到攻击。
再俯瞰该星球正面,既没有高山大海,也没有沙漠草原,一眼望去,一片漆黑,星球大地没有一丝生气。
坠落倒计时60秒,59秒......
羽伊飒调整了呼吸,脑海里浮现了几十种应战方式。
“铛!”飞船坠落,星球上丛横交错的巨大枯枝,起了完美的缓冲作用,DH-1 SASA号几乎没有再受损伤。
正当羽尚天缓了口气的时候,周围的枯枝突然像活了一样盘旋起来,每根枯木都发出低沉可怕的怒吼声,直震人心脾,让听着胆战心惊。
羽战把那可怕的声音与人类研究的数万种语言进行比对,和某植物科学家研究的树语相通,马上进行翻译:“你们这些讨厌的小虫子,不打声招呼就偷偷跑来,想做什么坏事?是要伤害我的孩子,还是要抢占我的地盘?不给你们点利害瞧瞧,还以为我们没有腿的树族都是好欺负的!”
枯枝如蟒蛇一样缠住DH-1 SASA号,越缠越多,越缠越紧,想要把飞船给捏碎似的。
“大树先生,您好,我们是地球来的人类,无心冒犯,也无意入侵,只因为在旅行中发生意外飞船出了故障,才会紧急迫降到贵地,在坠落前我方也多次向贵方发送紧急避险入境信号,并非有意偷偷入境。”羽伊飒使用树语翻译礼貌的解释。
“您才是先生呢,我是女士,你说信号什么的我不懂,我老了,也不聪明,但我是大树母,我要保护我的孩子,这么多年各种奇奇怪怪的的入侵者们被我挡回去或者消灭掉了,你们这些讨厌的虫也不例外。”枯枝再次发声震慑,把飞船缠得更紧。
眼看就快要出承压能力阈值,DH-1 SASA号外壳烈焰模式启动,缠饶在船身的枯枝感受到热度,立刻松开,飞船往下跌落,下面的枯枝又缠了过来,感受到热度,又立刻松开,就这样,飞船一层层的往下坠落,一直下坠千余层才落到地面,刚沾到地,地面的根茎又从四面八方围剿过来,想再缠过来,却又想遇到烫手的山芋,不得不放开,保持着一定距离。
就这样一直僵持着,DH-1 SASA号并没有再遭遇下一波的攻击,再次进行探测,确定这发声恐吓的果真是一棵树,一棵巨大的无比的树,此树干之大,一个城池都放不下,再莫说其根茎和枝条,在空中探测到包裹其星体的不明物质就是她,虽说差点把飞船给捏碎,那怒吼也惊天动地,但是系统显示的友善度却快趋于正值,武力值也一路下跌,探测的生存指数也显示在及格的分数。
羽伊飒直觉对方并非有意开战,再次表达歉意:“大树母女士,您好,再次对我们的突然入境表示抱歉,我们绝无意伤害您和您的孩子,只是飞船出了一点故障,需要借贵宝地着陆检查修复,向您保证,只要飞船一修复,我们马上离开,绝不打扰您和您的孩子。”
“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不是真话,不过,你这虫子还有点意思,像太阳一样会发光发热,我是有多久没看见太阳了,都快记不住温暖是什么感受,之前有太阳照射的时候也是如此烫手么?”大树母的根茎小心翼翼的围在DH-1 SASA号,像冬日里的猫围着烤火炉。
“大树母女士,您如果喜欢光,我还可以在亮一点,把这片天空照亮,甚至可以不那么烫手,不过您可以保证不再捏我们的船了么,捏碎了,就没有光和热了。”羽伊飒觉得掌握了一点谈判的资本。
“你这讨厌的虫子,还敢和我谈条件,没有光亮就没有吧,我近千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有什么好稀罕。”大树母再次发出恐怖的低吼。
“大树母女士,我们哪敢和您谈条件,你是树母,我为人母,你有孩子,我也有孩子,我充分理解您做母亲的心情,你要保护您的孩子不让他们遇到危险,我也要为我的孩子着想护她周全。不瞒您说,我是死皮赖脸的跟着我孩子来旅行的,没想到一出发就遇到意外,飞船坏了,误闯入您家,您大树有大量,不要和我们小人一番计较,请您相信,我们一家人真的没有恶意,绝对不会伤害您和您的孩子,我们那么渺小,只求能自保。”伊夏笛叫羽战帮自己翻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羽尚天也想插上一句,大树母没有给他机会:“你这小人母还有点意思,那我就答应你,借我的地盘让你们在这里修那个什么飞船,不过条件是你们这个发光的虫子要给我把天空照亮,还有,你们要走出虫子,让我看看小人到底长什么样?”
“你才是小人呢,我是大人!你这个树妖!”羽尚天不满被唤作小人,小声的叨叨。
“按大树母的要求,打开DH-1 SASA号光照模式,调低外壳发热温度。”羽伊飒没有一丝犹豫。
DH-1 SASA号强光一打,这片漆黑的星球被照亮。树上的枯枝,树下的根茎都跟着光亮舒展开去。大树母久违的伸了拦腰,相当的惬意。待飞船外壳的温度降下,她的根茎慢慢的靠近,小心翼翼的托起船体,像手握着奇珍异宝做的暖手器。
测探大树母友善度已经接近9分,武力值+1,生存指数上升到72分。羽伊飒准备出舱,被羽战拦住:“以防万一,还是我先!”
羽战戎装走出船舱,扫描着周围的一切,输送再次测算的结果,地面华氏温度零下270度,氧气浓度78%,大树母友善度接近满分,武力值趋0,生存指数上升到80分。可以出舱,注意防寒。
羽伊飒再次准备出舱,这次又被羽尚天给抢先:“乖女儿,爸爸先去打头阵,有危险,爸爸给你挡。”
羽伊飒无可奈何的被挤到了后面,等羽尚天出去,她正准备再出舱,又被伊夏笛给拉住了:“我的宝贝,人家树母要看人母,不是看人孩,你还是等你爸和我看看,没有危险再出来。”
本来准备第一个出场,居然成了压轴的,羽伊飒有点幸福的失落感。终于出了舱,亲眼看到了这个人类尚无记载的未知星球,因为这是大树母的地盘,那就叫它树母星吧。灯光所及之处巨大的枯木盘根错节,宏伟得令人生怖,感觉整个星球都被她一棵树占据着,枝条没有一丝绿意,仔细看,每根枝条上都还都长着一个眼睛,一张嘴,只是这些眼睛都浑浊暗淡、涣散无光,嘴巴干瘪,像没牙的老太婆。再往下看,树皮掉落所剩无几,根茎枯腐,整个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谁是小人母啊?”大树母好奇心突发。
“我!”伊夏笛举起手枪,勇敢的向前一步。
大树母努力的睁开自己大大小小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完伊夏笛,又接着问:“小人母,那谁又是你的孩子啊?”
伊夏笛虽然直觉这恐怖的大树母并不恐怖,但还是怕有什么意外,并不想把羽伊飒给介绍出去。但是羽伊飒没给老母亲犹豫的机会,放下举着的枪,往前走了两步,对着大树母自我介绍起来:“树母女士,我就是这位小人母的孩子,我叫羽伊飒,您可以叫我小名飒飒!”
“真有意思,飒飒,飒飒,你真是个有意思的小人孩,让我好好瞧瞧你?”大树母说着就用枝条缠住羽伊飒,把她托举起来。
这可把老父亲老母亲的脸给黑吓白了,老父亲追着要把羽伊飒拉下来,老母亲举起枪准备射枝条上的眼睛。
“小人母,你不要紧张,都是当妈的人,我不会伤害你的孩子,我只是视力退化得太严重,看不清你的孩子。”大树母把眼睛凑到羽伊飒面前,慈爱的打量着。
“爸,妈,我觉得她没有恶意。不要紧张。”羽伊飒干脆把自己凑到这只眼睛前,反打量起大树母来。
“有意思,有意思!小人母,你的孩子真有意思。”大树母打量了一会,把羽伊飒放回伊夏笛的身边,临了枝条还轻轻的拍了拍羽伊飒的头,像邻家大婶爱怜的抚摸着小屁孩。
尹夏笛长舒口气,羽尚天赶紧把羽伊飒护在身后,生怕那大树母再把她叼了去。
这时,大树母树干突然裂开,枝条轻轻的从裂开的树干里抱出一个橄榄球大小的生物,一只萌萌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着有光的天地。
“这是我的孩子!”大树母也炫耀起自己的孩子来,她的一根枝条小心翼翼的托举那个“橄榄球”,又慢慢放低,着实像举高高玩的母与子,只是这个母亲手有点多,每根枝条都想要抱孩子一次,“橄榄球”就来来回回的,高高低低的在大树母的枝条间抛来抛去,玩得不亦乐乎。
母慈子孝的场景触发了羽尚天的回忆杀,鼻子一酸,挽起羽伊飒的手,头靠在她肩膀:“飒飒,想你小的时候,最喜欢爸爸给你举高高了。”
“老羽,不要抢我台词,飒飒小时候最喜欢妈妈举高高了!”尹夏笛也走了过来,挽起羽伊飒的手,头靠在她另一边肩膀。
名震人类宇航界的飒总也又无可奈何的时候,亲情幸福的枷锁让她挪不开脚,羽战看到这场面自主的选择笑了,羽伊飒一个眼神让他奔放的嘴角归位,速速救主,跑到尹夏笛的身边挽起她的手,头靠在她肩膀撒娇:“伊女士,战战也最喜欢举高高了。”
看到尹夏笛被羽战哄得女儿也不要了,笑得花枝乱颤的,羽尚天这个地球醋王不乐意了,终于放开了羽伊飒的手,冲过去把羽战拉开,教训到:“男孩子家撒什么娇啊,要举高高也只能找当爸的!”
正当羽尚天正真要把羽战给抱起来的时候,大树母却突然收回她喜喜嬉戏的枝条,把她那宝贝的“橄榄球”孩子收回树干藏了起来。
“大树母,怎么了?”羽伊飒察觉不对。
“虫子,好多虫子,密密麻麻的虫子,你们快躲起来,我来对付这些讨厌的虫子!”大树母还真没把羽伊飒一家人当外人,也准备把他们藏起来。
“没关系,大树母,不用保护我们,我们可以一起对付敌人。羽伊飒拒绝了大树母的好意,立刻下达指令:“羽战,探测入侵者信息。”
羽战从嬉闹模式瞬间转换成探测模式:“入侵者是我们在虫洞正面碰撞的不明生物体群,还原当时的影像,不明生物长相类似蚍蜉,已进入大气层数量超千亿级,后方还有大部队,未探测到高科技武器,但全身携带超危辐射物质,综合表现物种友善度-3,武力值+2,预估2分钟后会到底大树母树冠层。”
“入侵者携带超危辐射物质,大树母您要小心。”羽伊飒带着父母进入飞船前不忘提醒大树母。
“放心吧,我们树族以辐射为养料,正好给我补充能量。”大树母并没有把小小的蚍蜉放在眼里。
羽伊飒开启辐射屏障,并让羽战尝试破译蚍蜉族匹配的语种,以变沟通交流,避免不必要的战争。
可尚未等到羽战破解语言问题,蚍蜉大军已经坠落到了大树母的树冠层,大树母生气的挥舞着巨大的枝条,想将这些不请自来的家伙甩回宇宙:“你们这些如尘埃般微小的臭虫子,莫想来打扰我和孩子们的生活。
这些蚍蜉虽然微小,但却不好对付,他们吸附在大树母身上,甩也甩不开,捏也捏不着,大树母有劲没地方使,只得将枝条交叉磨蹭,但这招杀敌八百,自损一千,本就枯萎的枝条,刮得七零八落,可入侵的蚍蜉却越来越多。面对这些密密麻麻、铺天盖地而来的蚍蜉,大树母无计可施,气得全身发抖,整个星球都跟着颤动。
蚍蜉们吸附在大树母身上并没有其他动作,联想到虫洞意外和刚刚自己避险闯入的境遇,羽伊飒在想这些蚍蜉们会不会也是只是想找个落脚之地修整而已。
羽战这边组合宇宙语、远古生物语和蚁族语,基本匹配这些蚍蜉的语言,能进行简单的沟通。
羽伊飒请大树母息怒,她去与入侵的蚍蜉族沟通。DH-1 SASA号发出了休战信号,蚍蜉们在大树母的枝条上一动不动,安静了片刻,从半空再飞落下一群蚍蜉,从最里面传出声音。羽战进行同声翻译:“我是蚍蜉族的蚁后,我族并非有意闯入贵地,更无意开战,造成现在的场面,我非常抱歉。”
“看来这是一个有礼貌的蚍蜉。”羽尚天放松开来,坐在沙发上。
大树母没有消气:“小人孩,给我翻译,我大树母不接受道歉,叫他们马上离开,树星不欢迎他们这些虫子!”
羽伊飒还没开口,蚍蜉蚁后又言辞恳切的请求起来:“我蚍蜉族本浪迹在宇宙中,无奈遭遇超危辐潮,死伤过半,残存的同族在逃难中意外进入来到这里。我们本不应该打扰,但刚历经重创需要修养,所以还请暂借我们一点栖息之地。
大树母虽有怜悯之心,但更担心数量如此庞大的蚍蜉群会给孩子带来意外危险,依旧拒绝蚍蜉族的暂栖请求。
蚁后是个讲理的,见主人家不同意,命令蚍蜉族撤退,蚍蜉们却纷纷向大树母求情,原来他们的蚁后即将生产,又刚经历重创,现在离开蚁后和即将出世的孩子们都会有危险。
伊夏笛也跟着向大树母求情:“大树母,我知道我不该干涉你星球内务,但同是母亲,我请求您帮助蚍蜉族,让蚁后能平平安安的生产。”
都是当母亲的,大树母自然是心软了,同意收留蚍蜉族到他们蚁后生产完。
于是,树、人、蚍蜉,三族在树星上短暂的和睦相处。DH-1 SASA号开始进行全方位的检修,蚍蜉们也依靠着大树母修养生息,大树母吸收了他们身上的超危辐射物质,转化作养料存于地下。
羽伊飒有很多疑问,她走出舱,坐在大树母枝条上,与她交谈起来,终于摸清了大树母和这树星的情况。亿万年前,当大树母还是一棵“橄榄球”孩子的时候,她勇敢的脱离母亲的怀抱,在宇宙中漂泊流浪,跨过星河,穿过虫洞,终于来到这个诞生不久的星系,扎根在这颗星球上,这里有辐射有阳光,有是适宜树族生存的好地方,于是大树母越长越大,大得快覆盖半个星球,还越长越方,那是他们树族引以为豪傲的形状,只是近千年,星系引力发生异常,大树母扎根的半球一直背离太阳,长年不见阳光,让大树母失去了生机。
“我要感谢您们一家,让我在有生之年再次感受到阳光和温暖。说实话,我挺羡慕你们人类,虽然渺小,但却自由,想到哪里就去哪里,不像我们树族,一旦扎根,就无法行走,终身禁锢在一个地方。”大树母并没有过多哀叹,她早已接受自己将死的命运,只是她仍有不舍和牵挂:“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们能不能代我去树星另一面看看我的大娃,至从这面进入无光时代不再适合树族生存,我就把大娃送到另一面,我已经有近千年没看见他了,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长得方不方?”
羽伊飒当然要实现一个母亲恳切的愿望,DH-1 SASA 号检修完成,立刻出发。
到树星另一面,不说突然柳暗花明,但却至少风和日丽、阳光明媚,一望无垠的沃土上,一颗绿意盎然、形状方得不能再方的大树正欢快的沐浴着阳光,不用鉴定,这定是大树母朝思暮想的树大娃,长着让大树母骄傲的形状。
羽伊飒带来大树母的思念,也告知树大娃大树母的近况。得知母亲常年生活在无光的苦寒之地,树大娃每根枝条都泪眼汪汪,啪嗒啪嗒的掉下绿色的汁液。树大娃恳求羽伊飒想办法将大树母迁移过来,这里充足的阳光、适宜的辐射,一定能挽救大树母的生命。
羽伊飒也动过将大树母迁移至此的念头,但是大树母之大,加上那快于星体合二为一的根系,非她们几人之力能撼动。
归来后的一家四口都情绪低迷,大树母以为是自己的大娃境况不好,吓得连所剩不多的树皮都纷纷掉落。羽伊飒连忙解释,还给大树母连线观看树大娃的模样,大树母才停止颤抖,转而懊恼起来:“我们树族本是一树一星,可当初大娃脱离母体时尚未成熟,我这个当妈的太过担忧,限制他没去更远的地方,幸庆的是他自己成长得那么好,那么方!真是值得我骄傲的孩子。只是,唉!只是他呆在这树星,难保千百年后不会遇到和我目前一样的境遇。”
“儿孙自有儿孙福,大树母,你不要太忧伤,说不准树大娃生长的地方,一辈子都是阳光。”羽尚天安慰大树母。
“爸,既然你知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可以松开你爱的枷锁。让我自由成长么?”羽伊飒忍不住小声的怼了怼老父亲。
羽尚天轻轻拍了拍羽伊飒的头“你不行,松开你的枷锁,我和你妈上天下地都找不到你了。”
大树母羡慕的看着羽家父女互怼,谈了口气:“是啊,儿孙自有儿孙福,管不了那么多了,但他既已扎根,我也只能祈求他的未来皆是阳光。”
伊夏笛安慰大树母,说树大娃孝顺,想将大树母迁移过去,届时,他们母子团圆,同享天伦,共浴阳光。
大树母无数次幻想过母子重聚的场面,但是她却从未想过迁移,毕竟他们树族,只要在哪扎根,就是一辈子,不过大娃的孝心让她了以慰籍,觉得不负此生。
蚍蜉族的蚁后已经生产完毕,得善良得大树母提供本就不多的汁液滋补,大大小小都恢复甚好,知恩必报的蚍蜉族知道大树母的境遇,纷纷要出力帮助大树母迁移,即便知道蚍蜉撼大树,多少是不知量力,但是都不愿意放弃。
说干就干!数万亿级的蚍蜉深入地底,拿出他们在浪迹宇宙的所有本事,全力挖掘大树母的根系,这工程之浩大,不亚于人类建万年长城、修金字塔。比艰难更麻烦的是风险,蚍蜉大军刚进入地表层,还未撼动大树母,已经引发了树星天地的震动,符合之前对树星的猜想,密度小,结构不稳定,恐怕再进一步的挖掘和迁移会导致树星体的坍塌。
蚍蜉族还想再尝试,却遭到大树母的制止:“千年的黑暗让我早已无畏生死,不愿因我一将死之树,毁灭这诺大家园,或是给我的孩子带来任何风险。大家的好意我都心领了,不要再为我浪费精力了。”
蚍蜉族们还再试试,羽战的测算结果却和大树母的担忧一致,继续撼动大树母,会给树星带来毁灭之灾。
大树母坦然的面对测算结果,她把所剩的能量和树族的记忆传送给“橄榄球”催其成熟,小心翼翼的将其抱出,再次像人和蚍蜉们炫耀她的幼子,再一番母慈子孝举高高,大树母用每一根枝条亲切的拥抱、每一只眼睛深情的端详、每一张嘴慈爱的亲吻她最爱的幼子后,将“橄榄球”托付给伊夏笛,突然奄奄一息的临终托孤,让她代行母亲之责,照顾幼子,再帮其寻觅一适宜之地扎根。
大树母终是带着对子女的牵挂闭上了眼睛,蚍蜉族哀悼完大树母,相继离开树星;羽家也准备离开,临走前羽伊飒把大树母生归混沌的事告诉树大娃,告诉他大树母以他为傲,望他此生都能沐浴在阳光之下,越长越方。
DH-1 SASA号飞离树星,大家忍不住看了这个星球最后一眼,大树母的遗容还是那么方,那是他一辈子引以为傲的形状。
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离别的“橄榄球”哇哇大哭起来,任凭伊夏笛和羽伊飒怎么哄都不管用。最初羽伊萨还能体谅其丧母和离别之痛,但这小东西声音越来越嘹亮,没有耳罩护着,几乎要刺穿他们一家的耳膜,而且这小家掉落的眼泪特别粘稠,快将船舱的客厅给堆满了。羽伊飒本就是个喜静之人,忍无可忍,冲过去把“橄榄球”抓在手里,威胁他在哭就不管他了,把他踢出船舱,让她在宇宙中自生自灭。无奈“橄榄球”不吃硬的,哭闹得更利害了,从羽伊飒手里挣脱,在船舱里上传下跳,打坏好多家具,还把羽尚天珍藏得飞天茅台给打碎了,一船的酒香,把老羽给心痛得哦,真想一脚把他踢出去。
就在大家都无可奈何之际,羽战挺身而出,伸出双手,露出迷人的微笑,亲昵的唤着:“小可爱,树娃小可爱,到哥哥这里来,和哥哥一起玩举高高好不好?”
羽伊飒相信如果这“橄榄球”有性别,那一定是女身,因为这小家伙瞬间被羽战的美貌驯服,立马跳入羽战怀抱,呵呵呵的玩起举高高游戏。
终于耳根清净了,羽伊飒开始思考该怎么回银河系的问题,哪里去找天然的虫洞,又怎么保证穿越虫洞就能到达想去的地方。
DH-1 SASA号带着疑问开始在宇宙中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