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莺莺闻言默默地下头。
“咳咳咳咳。”周豪忽然捂嘴一阵咳嗽,手中的咖啡差点洒下:“没事没事,咖啡有点热,你们继续。”
‘我的乖乖!莺妹竟然是单相思,要是被那群人知道了。估计白枫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一定被他们削其肉,饮其血,挫其骨,扬其灰,死无葬身之地。’
应晓瑛无奈摇摇头,实在想不明白,自家的姑娘要样貌有样貌,要家世有家民,居然会单相思。
“那知道你喜欢他吗?”
徐莺莺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头更低了。
徐母见状,双眼透露着心酸看向徐爸,仿佛在说:“看看你女儿哦,这都成什么样子了。”
徐佑明淡定吃着刚才送来牛排,一句话也没说,完全没有小棉被别的男人拐走该有的神情。
而周豪无声息地将身体往后靠,呼吸细小无声,心跳微弱血流缓慢跟冬眠一样。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这里没有周豪,更没有周豪这个人,你看到都是幻象误虚无,而我只是存在现实与虚幻的交叉线中平平无奇的靓仔。’
周豪疯狂不停地在内心重复这句话,这是他在从网上学的一招,通过自我不断强烈暗示强化脑电波从而影响使周围的人。
只是好像没啥鸟用,应晓瑛突然转过头狠狠刮了他一眼,周豪被吓了一个机灵,尴尬地露出两排白牙,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对不起,我是叨毛。’
应晓瑛轻轻女儿的肩膀,柔声道:“好了,单相思就单相思,有没有照片啊!给妈看看是那个小家伙,居然有本事让我家小妮子倒追。”
徐莺莺这才缓缓抬起头,把额头的发丝拨到耳边,脸上因为羞涩残留的红晕很是明显,真是太难为情了:“有。”
她打开手机私密空间,点开其中一张照片,然后把手机递给母亲。
应晓瑛接过,看着照片中两人,一前一后看起来倒也般配,女的站在前面,左手在眼睛旁比划着剪刀手,笑容灿烂。
只是站在后面男人笑容多少有点不自然,像个木头,感觉是被强行拉来拍照的。
“人倒是帅气,不过笑得也太假了,笑得那么勉强。”应晓瑛道。
其实在她心中周豪才是理想的女婿,要身份有身份,要样貌有样貌,两人又是从小玩到大,可谓青梅竹马,他俩在一起才是最适合。
可能因为有这一层原因,应晓瑛看着和女儿拍照还笑那么勉强的白枫,心有芥蒂。
“老头子你看是不是?”
“不用,你看就行,我相信你的判断。”徐佑明摆手示意不用给他看了。
应晓瑛有些疑惑,以前关于徐莺莺的事情,徐佑明总是很上心。
今天事关女儿的幸福,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压下心中疑问,对周豪道:“小豪,你看他像不像一根木头。”
“不是像,就是一根木头。”周豪认真点评道
徐莺莺听到这话不乐意了,辩解道:“才没有,你们没有见过他对别人的笑,那才叫一个僵硬。”
“不信你叫他老板,周豪他爸过去,我保准他的笑容能让你们大开眼界。”
“他现在其实很开心的,你看他的耳朵是不是有点红红的样子,他一高兴就会这样子。”徐莺莺指着扩大照片,认真地指给母亲看,嘴上还不忘唠唠叨叨为白枫辩解。
以前总听人说女大不中留,应晓瑛此刻深有体会,多年养育的女儿眨眼就跟人跑了,还处处维护人家。
再次看向徐佑明,眼中意思很明显:“确定不说点什么?你女儿连心都要跑了。”
老徐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跑的不是他女儿。
“行了,行了,我知道他很高兴了。”应晓瑛道:“还没开始拍拖呢,就处处维护人家了。”
徐莺莺闻言,有点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小舌头,她自觉自己好像有些反应过度了,道:“才没有,我只是怕你们误会。”
“有什么好误会的,真不知道他给你下了什么迷药。那白枫真有那么优秀吗?让我家小妮子这么努力维护他。”应晓瑛轻轻掐了一把女儿的小脸蛋。
徐莺莺摸摸俏脸:“他啊...就是....就是那种...”说着说着,脑海不自觉想起她和白枫的相遇。
大学时期,徐莺莺长得亭亭玉立,是实打实校花一枚,追求者可谓是排成一条长龙,收到的情书足够给小学生打印暑假作业。
只是大学美女不止一个,在她记忆中有好几个都是非常的漂亮女生,但他们好像就认准了她一般,不断骚扰着他。
久而久之,徐莺莺真是被烦透了。
本以为他们只是一时兴起,等一段时间过后就会好,可直到大学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徐莺莺在一家普通的国企上班,他们依然有人不厌其烦地找她。
无奈,她向家人诉苦,徐佑明知晓此事,便把她送进周天的公司上班。
之后就没有人继续骚扰她,徐莺莺终于过上安静的日子。
她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只是一个人上班有些无聊而已。
直到一个扑克脸的男人成为她同事,一个让她心动的呆子。
徐莺莺还记得第一次和白枫见面的情形。
“你好,我叫白枫。”白枫伸出右手,露出自认标准化笑容。
‘好假,脸是粘上去的吗?’这是她对白枫脸上僵硬笑容的评价,‘好土,衣服是随便掏的吗?’这是徐莺莺对白枫身上的身上衣服的的评价。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正打算伸手准备完成一个简单见面的礼仪:“你好,我叫徐莺莺。”
然而,刚刚碰到白枫的手,未等她反应。
白枫已经收回手掌了,走人了。
她一头问号,完全没反应过来,呆了一下:‘嗯?他缩手了?’
按道理来说,这是一次非常标准的握手,男方握太久,总给人感觉一种想要摸油的感觉。
然而徐莺莺有些气愤,想当初多少人想她和握一下手都没有机会,但面前的男人像避瘟疫一般,碰一下就拿开了,生怕过久会传染一样。
‘欲擒故纵?哼,男人!’徐莺莺想到在大学已经见识过这种手段了,这是她最讨厌的,只会装模作样。
因为这个,她一度想请求周天把白枫调走。
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
工作时,徐莺莺靠在椅上,翘起二郎腿,双眼微眯像极垂钓的老人。
许多公司上演相同的一幕,新人刚来公司一般都不清楚自己到底要干那些工作,为了弄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他们基本都会选择请教老员工,好确认自己工作范围,不至于犯错。
‘来吧小鱼,我看看你究竟想玩什么?’她一边想着白枫会用那种手段搭讪,一边悄悄地偷看,看他是不是在装模作样偷看自己。
可,一整天,白枫没有对她说一句话,不,就连看她也不会多看一眼。
白枫就像一个完美的员工,全心全意在工作,虽然很多地方徐莺莺能看出来他不懂,但他就是不问,就一个人在慢慢研究。
然而,徐莺莺不知道的是,白枫在工作前一天,差点把一个客服气死,所有工作内容大无巨细全部问了个遍。
他尽管不知道所有工作细节,但主体他已经完全知晓。
只是效率真太慢,要是在其他地方工作,白枫可能已经被炒鱿鱼了,还好这个部门要求不是很严格。
直到下班,白枫才对徐莺莺说了第二句话,“再见。”然后潇洒走人了。
留下徐莺莺一个人在风中凌乱,陷入自我怀疑:‘我是不是变丑了。’
‘不,不不不,他肯定是装的。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然后,一天,两天,一周,二周。
徐莺莺麻了,白枫真就一个完美的打工人。
上班:“早。”
下班:“再见。”
你大爷,这是正常人?徐莺莺差点忍不住吐槽白枫,她已经可以确认白枫没有欲擒故纵。
别说欲擒故纵,白枫对她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是上学时成坏习惯了吗,总以为男人都是想追求你,徐莺莺你真是太自恋了,暗自自嘲。
知道是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徐莺莺开始主动和白枫搭话。
一开始白枫还不怎么搭理她,气得她差点掀桌子骂人,不过想自己之前误会人家,她便忍了下来。
就这样,时光荏苒,两人慢慢地相熟了。
徐莺莺渐渐明白一些事。
白枫是个呆子,不会聊天,不会笑,不会哄人,不懂浪漫,像一只在狼群中的孤狼,只会在角落默默舔着自己的伤口,从不会依靠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