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来了,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一道好似千年没说过话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也好似在前面。
飘浮不定,难于捉摸。
“谁?谁在说话!”
铁门之后一片黑暗,根本无法肉眼看清。
“我是谁?我也不知道,你想知道,自己推开门进来看吧!或许你能给我答案。”
声音沙哑又刺耳,令人很不舒服。
一向理智慎重的白枫,听闻此话,仿佛失去自主思考的能力,竟毫不犹豫伸出手来。
握住那一根锈红的铁栏。
忽然,他眼中场景变化。
“死死~~~~~”
“好痛苦啊!过来和一起受罪。”
“杀杀杀杀~”
一群宛如恶鬼,面目狰狞的人在他面前不停嘶叫着,疯狂伸手想把白枫拉下去。
那充满恶意的语言,仿佛在诉说世间的黑暗。
痛苦,绝望,嫉妒,悲伤....
无数负能量迎面而来。
看向自己手中的铁栏,那里是什么铁栏,分是一条脐带,另一头连着皮肤嫩白的婴儿。
婴儿感受到白枫的目光,缓缓睁开双眼。
没有动人的双眸,只是不见瞳孔的双眼,里面只有黑暗,如同浓浓的墨汁一般。
漆黑的双眼凝视白枫,小嘴勾起渗人的微笑。
然后身体像充气的气球,不断变大,变大。
转眼间,以无法看清五官与四肢,暗红的血管在白白皮肤之下,相当清晰。
此刻白枫好像抓着一个婴儿气球,而绳子正被他捉在手里。
啪~
它爆开了。
身体变成无数碎片,散落在各处。
前面的人仿佛看到世间美味,放弃白枫,不停争抢着带着肉块和内脏。
“走开,我的,都是我的!”
“好吃,好吃。”
白枫瞳孔收缩,脸色苍白,手中依旧握着那条脐带。
用手摸摸脸上射来的残破碎肉。
呕~
他双手撑不停地呕吐着!
“只有这种程度吗?”那道声音再次传来。
“只有这种程度吗?”
“只有这种程度吗?”
“只有这种程度吗?”
......
他不断重复这句话,只是语调越来越大,声音也越来越大,好像生气了。
“你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最后直接咆哮出来,刺耳的声音在未知的空间回响着。
白枫大脑被这声音震着脑袋发晕,忘却不少刚才恶心又诡异的一幕。
抬头望着前方,仿佛要透过铁门看到之后的人或物。
“你是谁?”他再次问道。
“呵呵。”他虽然笑着,但其中的怒意是人都能听出来。
“我是谁对你很重要吗?你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了吗?你知道我受了多少苦吗?”
“你知道吗?”一声叫唤,一只破败不堪的手从铁门伸来。
速度之快,白枫压根反应不来。
像一个小鸡仔,被人拎着衣领举了起来。
干枯又腐烂的手将他拉向铁门,狠狠地撞上去。
铁门后,一双灯笼般亮起的双眼就这样看着白枫。
“我等你千年了,千年了!你知道我千年以来受了多少痛苦吗?”
“在这不见天日的世界里,他意识不断侵蚀我的脑海,我想死却不能死。陪伴我的只无边黑暗与恶魔的呓语!”
“我承受着痛苦活到今天,就是为了你啊!而你只有这种程度吗?那么我们所作的一切到底有没有用。”
“你说啊!”
这人咆哮一般说出这些话。
白枫沉默不语,低着头,沉声道:“你说的,我一点都听不明白。”
“我感受到你的痛苦。”
他抬头缓缓睁开双眼,双手握住那只抓住自己皮包骨的手。
手臂的肌肉中的一点点鼓起,青筋一点点浮现,身上环绕若有若无的红色气流。
“但是,但是。”
白枫忽然变得愤怒。
“但是,这是你强加痛苦给我的理由吗?”
说着他咬牙,双手像钳子一般发力。
那只插手活生生让他掰成两段,剩下的手臂收回黑暗之中。
白枫将手中的碎屑随手丢到脚下的血海,是的,只有碎屑。
断掉的手没有一点血液,如同干尸一般。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甚至你不知道你真的,还是假的。或许你说的是真的,你等我千年。也可能我在作梦。”
“我已经不是第一有这样的经历,这些未知的梦镜总不停在干扰着我。”
白枫自言自语,而铁门之内的人静静听着他说话,没有插嘴的意思。
“那怕是真的又如何,再精彩的描绘与动人心弦的形容,我能感受到的,不过你痛苦万一。”
“你说你等我等了千年,那么,我们都只是受害者而已。”
白枫对着门里面的未知说道。
“呵呵。”这次对方的笑声中没有了怒意,只是带上的嘲笑。
“你说得一点没错。那怕再精彩的形容,还是引人入胜的描述,聆听者所感受到的,不过是陈述者的万一。”
“真也好,假也好。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你我都是受害者,很快你就能体会到我的痛楚。”
白枫不解,为什么自己便能体会痛楚了呢?对方信誓旦旦的口气,仿佛知晓己的未来的未来一般。
对方没有继续说下去。
“走吧!你没有我想象中不堪,希望以后日子里,你能坚持下去。”
他说完。
白枫脚上的血水活过来一般,不停向涌来。
明明的很淡的感觉,但跟胶水一样,牢牢粘住了他。
几次尝试无果,他不干脆不再挣扎,放任血水爬上自己的身体。
看向铁门,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们会再见面的。”
当听完这句话,血水完全将他覆盖,口鼻也不例外。
失去呼吸,一股窒息的感受上来。
本能摆动身体,想要挣扎困镜,双眼泛白,耳边好像听到人呼唤着他。
“白枫!白枫!”
一所医院,白枫静静躺在病床上面。
突然他开始不停扭动身子。
徐莺莺在旁边,握住他的手:“白枫,白枫你怎么了,医生,快来人啊!”
张洪周与周东来从外面冲来,当即看到像条脱水的鱼,不断抖动的白枫。
“发生什么事。”
两人帮忙按住白枫,连忙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就这样。”徐莺莺带着哭腔。
“阿周,快找医生来,快去。”周东来道。
“好好。”
张洪周刚放手。
白枫忽然从病床上弹起,贪婪的吸吸的空气,眼中残留对死亡的恐惧。
好几个呼吸气息才慢慢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