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昏天黑地的简某和贺某显然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一脸懵的抬起头,然后一脸懵的从教室后门走了出去。
临走时还被罗嘉瞪了一眼。
“后排没醒的赶紧醒醒,小心一会儿被张主任抓了去。”
罗嘉用大三角板敲了敲黑板,后排无精打采的那几个瞬间打了个激灵。
汤卜凡双手搭在桌子上,下巴靠着书立,僵着脖子盯着黑板,。
窗口处的卤蛋已经离开了,一阵清凉的风吹进来,扬起了汤卜凡的头发。
他很轻的眨了下眼睛,脸上的睡意散了大半。
讲台上的罗嘉再次讲起就几何,手里的粉笔随着声音刷刷刷的在黑板上写下板书。
汤卜凡盯着那密密麻麻的板书看了两秒,在罗嘉响亮的嗓门中偷偷偏过了头。
阳光从窗外钻进来,打在他同桌的侧脸上。将阮嘉木的鼻梁勾勒的更加立体挺拔。
汤卜凡一怔。
有那么一瞬间,他不得不承认,阮嘉木这小子长得真他妈帅!
“看够了吗?”冷漠的声音淡淡地从旁边传来。
汤卜凡一愣,偷窥被抓个正着,有些心虚“看什么?谁看你了?”
阮嘉木没吭声,偏过头来定定地看了他一眼。
汤卜凡被看的浑身不自在的咽了口唾沫,最后将视线往下一瞟,落在阮嘉木手底下的笔记本上,转移话题“那什么,下课笔记借我抄抄,我没听。”
“凭什么?”
汤卜凡“……”
凭什么?我他妈借个笔记哪有哪么多凭什么?
汤卜凡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对某人刚燃起的那点好印象瞬间散了个干净,他眯着眼盯着某个面瘫脸看了几秒,倏地转回了头,嘴里没好气的嘟囔“爱借不借。”
然而,过了几秒,汤大少爷又凑过来,在罗嘉看不见的范围里抓住阮嘉木的衣领把他拽到跟前,眯起眼睛咬牙切齿地问“你话怎么这么多?到底借不借?”
阮嘉木盯着他的眼睛,抿了抿唇“借。”
汤卜凡没想到这人答应的这么痛快,愣了愣才傲娇开口“哼,早这样不就得了,早这样我就不跟你动手了。”
然后放开阮嘉木的衣领,重新退回自己的位置。
汤卜凡转头看着黑板,脚踩着凳子,散漫地晃动着,半晌,他又轻轻叫了一声。
“阮嘉木。”
“嗯?”阮嘉木头也没抬。
“刚才……”汤卜凡目视前方,绷着脸,别别扭扭道“谢谢。”
……
罗嘉的几何已经讲到结尾,开始扔下教材跟同学们侃大山,刚开了个头,“大山”还没侃到正题上,下课铃声就响了。
罗嘉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豪爽的说了声“下课”,然后抱着教材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走了。
上课睡觉被抓的两人也“刑满释放”,一人顶着一张吊丧脸回来了。
“地中海这个天杀的,刚开学就他妈抓人!”经过了张主任的洗礼,贺宇已经彻底清醒了,第一节课的课间,大部分同学都在补眠,而贺宇则因为被张主任抓气的拍桌子“我刚来第一天就被他骂了一节课!真晦气!”
“他说你们什么了?”汤卜凡侧着身子,一只手搭在后桌上,偏头问他们。
“说像我俩这种不学无术的学生,上课睡觉,下课调皮,咱班好好的一锅粥被我俩这两颗老鼠屎给搅和坏了。”简临愤恨抗议“我俩搅和谁了?”
贺宇也愤愤不平“就是!我俩一没大声说话,二没放声大笑,三没打断老罗讲课思路,就单纯的补了个觉,耽误谁了?!”
汤卜凡被他俩的表情逗的想笑,但是又觉得地中海这话确实忒伤人,所以他轻咳一声,安慰道“别往心里去。地中海就这样,嘴上不饶人,说出来的话比刀子还毒。”
“玛德,这刀子简直直击我的心脏。”贺宇说“刚来第一天我就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不行,我得找点快乐的事补偿补偿我可怜的小心脏。”
“什么快乐的事?加我一个,我也得给自己的小心肝一点慰籍。”简临说。
贺宇瞥了眼四周的窗户,偷偷摸摸地从书包里掏出手机,捣鼓了一会儿,伸手打了个响指“搞定!”
???
简临和汤卜凡一脸迷惑的看向他。
“我跟隔壁李凯打了声招呼,他是体育生,让他替咱们占了球场,咱放学就过去。”贺宇说“他们球队的正好今天人手全,咱们可以3v3。”
手里的手机又振动一下,贺宇低头看了一眼,突然眉头一皱。
当即变成了泄了气的皮球“这货又说他们球队有个人临时有事,打不了了,缺个人。”
简临“那2v2不行吗?咱们匀给他们一个人。”
“不行,李凯这货说人太少了没意思,2v2的话他就不来了。”
“啧,怎么打个球这么困难,不是没场子就是没人。”
汤卜凡没吭声,他抬手摸摸鼻子,视线轻飘飘地落在他同桌安静冷漠的侧脸上。
阮嘉木低头翻看着课本,清冷的视线一点没往旁边看,很自然的把旁边三人隔绝开来,与世独立。
“我倒是知道有一个人”汤卜凡突然开口,“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去?”
“谁啊?”简临贺宇异口同声。
“阮嘉木。”
简临“???”
贺宇“他?!”
两人视线同时朝阮嘉木看去。
突然被cue到,阮嘉木落在书页上的手指一顿,转头冲汤卜凡缓缓挑起眉。
……
最后一节课铃声一响,后面的两人就冲出教室直奔操场,汤卜凡和阮嘉木两人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两人走在校园的林荫大道里,肩并肩地往操场溜达,欣长的影子在地上交叠着,一阵风吹来,周围的树木霎时响起沙沙的声音。
一片叶子从空中打着旋的飘下来,落在汤卜凡的肩膀上,汤卜凡抬手把它扫下去,冷不丁的开口“能打吗?”
阮嘉木双手插兜,迈着长腿往前面走,闻声点头“会一点点。”
“我是问你胳膊上的伤能打吗?”
阮嘉木一愣,抬起受伤的胳膊轻轻晃了晃“能动,问题不大。”
“那就行,到时候你就只负责拦球,不需要大幅度的动作,其他的不用管……”
阮嘉木偏过头,视线轻飘飘地落在旁边人的侧脸上,打断他“为什么叫我去?”
汤卜凡顿了一下,转过头来跟他对视。
日光穿过枝丫缝隙投射在他白皙的面容上,将鼻梁上那颗痣照的格外耀眼。只是嘴角下的淤青显得有些扎眼,在这么完美的一张脸上多少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阮嘉木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睛,然后便看到带着淤青的嘴巴动了动,正经道“友谊赛,打完这场比赛咱俩之前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阮嘉木一怔,裤子口袋里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他喉结上下一划,抿唇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