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好景不长,陆卿凌以为就算自己不去皇宫为皇帝治病,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说不定还正合了那姬玉宸的心意。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便传来西魏主君驾崩的消息。
约莫是太过于震撼,褚知白都皱眉了好久,才说:“宫里的消息说是因你开错了药,导致主君病发。”
“如今正在验尸,一旦验尸结果与他们所说无误,你便是西魏弑君的罪人!”
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谁也没有想到这主君会死的这么快。
又或者说是姬玉宸那么迫不及待的就想要登上帝位,独揽大权。
“我的药方子从来没出过错。”
“那便是储君想要你出错了。”
西魏的早晨还有些微凉,但晨光已经突破天际了。
春暖花开在西魏的王都倒是一副上好的景象,院子里的一颗大柳树也在随风飘扬着。
“我给你们备了马车,趁着罪名还没有下来,赶紧出城,王都你们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
虽然觉得惋惜,但为了能保住他们的性命,褚知白不得不这么做。
他只是一个城主而已,其实也没那么大的权利。
“来不及了,他们已经来了。”
陆卿凌已经隐约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的危险气息了。
商陆一整晚都没合眼,以往带着孩子逃亡的时候尚且不能安睡,如今脱离了危险,脑子里却还是潜意识的紧绷着,不敢有丝毫放松。
“你们西魏果真都是这般卑鄙无耻!”
商陆已经将西魏人恨得咬牙切齿了,但陆卿凌反而不慌不乱了起来。
转身进屋子,将刚醒的小丫头抱在怀里,丫鬟们端来了热水给她擦拭身子,白白嫩嫩的小肥肉。
小丫头一觉睡到天亮,便看到自己那日思夜想的娘亲,眼眶红红的,小嘴儿一瘪,俨然一副要哭的姿态。
商陆见状,赶紧收了剑跑进来,安慰小丫头说:“小郡主莫哭,哭了就不乖了。”
“你已经回到陆姑娘身边了,莫再害怕。”小孩子承受能力不强,男孩子终究是要比女孩子坚强些。
“娘亲……”小丫头伸出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摸摸陆卿凌的脸蛋儿,似乎是在确认真假。
“乖,不哭,等洗干净,便穿上好看的衣服。”
陆卿凌的动作很温柔,衣服是褚知白准备的,粉嫩嫩的百褶小罗群,还有一双翘头鞋,可以确保孩子在奔跑的时候不会踩到裙子。
“果真是生的同你一般可爱。”
褚知白忍不住叹息了声。
虽有又惋惜的说:“可惜呀,不是我褚知白的闺女儿。”
要是他闺女儿,他能稀罕到天上去,这么可爱的女娃子,给他来十个也不嫌多的。
外面已经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了,西魏除了主君,还有太后,隶属于西魏王庭。
若是主君驾崩,王太后可以暂时的代理朝政。
如今王太后的金帐就在别院外面,黑压压的铁骑兵将别院包裹的里三层外三层,便是只苍蝇也难逃出去。
他们来的时间很快,所以陆卿凌才会说来不及了。
有人要取她的性命,又怎么会给她逃跑的时间。
一缕金烟在天空中轰的炸响,那是玄机阁特有的信号弹,发射出去的一瞬间,玄机阁的人便能第一时间赶过来。
她独自一人当然不能冲出重围,但若是加上玄机阁,那就不一定了。
这也是陆卿凌第一次让玄机阁的人出动。
这五年时间来,她用心打造玄机阁,让玄机阁涉及所有产业,不光只是为了挣钱,更多的是在自己危险的时候能保命。
“这是玄机阁的信号弹,陆姑娘怎么会有?”
商陆惊讶的看向陆卿凌。
玄机阁向来神秘莫测,那玄机阁的主人更是神龙不见首尾。
“玉娘,带着三个孩子先走,晚些我会找你们会合。”
陆卿凌重新将那小锁给小丫头戴了上去,亲亲三个孩子的脸蛋儿说:“乖乖跟着玉娘走,不要拖娘亲后腿。”
“好!”三个孩子点了点头。
他们知道娘亲很厉害的,是天底下最最厉害的人。
外面已经开始撞门了,楮知白眼瞧着自己是要和陆卿凌沦为一伙人了,忍不住捂住自己的俊脸。
哀叹了一声说:“我堂堂边城城主,你们就在我面前上演大逃亡,不给我一点儿面子的吗?”
“逃?我何时说过要逃了?”陆卿凌眼神一凛,嘲讽的说着。
逃从来就不是她的作风,既然西魏是铁了心要她死,再怎么逃也是逃不过的。
倒不如直面问题,有什么事情,一并解决了不是更好?
“既如此,那便从暗道走吧,一会儿陆美人儿你可以挟持我,我好歹是个城主,他们总不至于连个城主都不要了。”
别院里的人带着玉娘和三个孩子迅速从暗道里离开。
只有孩子离开了,陆卿凌才能身心的投入战斗中。
陆卿凌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冷不丁的说:“你以为西魏当真看重你这个城主?”
“你的靠山都死了,你死不死,他们也不在乎了。”
这无情的语气,这打脸的嘲讽,顿时让楮知白一阵心肌梗塞。
难道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看破不说破嘛,非要揭穿他。
砰的一声,门已经被撞开了。
在铁骑兵的拥护下,是西魏储君姬玉宸,而后则是奢华的王太后金帐。
凤凰展翅的纹样霸气侧漏,黑色的幕帘下是一张精致的脸,猩红的唇如同毒蛇的信子,泛着瘆人的光。
她便是西魏王太后独孤氏!
从一个藉藉无名的秀女,走到了如今权利滔天的位置,西魏的权利,从来都不是掌握在主君手里的,而是王太后的手里。
西魏主君,不过只是王太后的傀儡罢了!
“果然是你!”
姬玉宸一眼便看到了陆卿凌那张脸,那张同画像上一模一样的脸。
难怪他觉得她那么熟悉,那双眼睛,和东陵送来的画像简直一模一样!
却因没有看到完整的五官,故而才生了几分迟疑和犹豫罢了。
“储君殿下,别来无恙。”
她的唇边泛开一抹浅笑,如同春风拂面,玉质凝霜。
纤薄的身子任谁瞧了也会生出几分怜惜来,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杀了东厂几十人,更是让那东厂厂公李如海,屁滚尿流的滚回了东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