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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阿萝想明白了。”
阿净煞简直是眼冒星星望着女萝,他感到骄傲又高兴,骄傲于她这样聪明,高兴于自己眼光这样好。
女萝问“你认识他们吗?”
虽然她没有明说,阿净煞却知道她在问谁。正如他所说,他的确爱女萝,因为想要与她长相厮守所以不舍得去死,但为了证明这份爱,一切能够回答的问题,他都不会有所隐瞒。
“只认识将我封印之人。”
“为什么是我?”
阿净煞想了想,摇头“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不知道。”
即便阿净煞看起来格外真诚,女萝还是拿不准他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因为她根本就不信他。
想了想,她继续问“你能够使用生息,是不是因为我?我是特殊的吗?”
阿净煞思考片刻,“阿萝,这个问题,我还是无法回答你。”
“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不能说。”
“不是说爱我?怎么连这点事都不能告诉我?”女萝冷笑,“可见你的爱很是廉价。”
但他不回答,对女萝而言也是一种回答,如果阿净煞所使用的生息与她无关,那么他大可直截了当告诉她,这没必要隐瞒。如果她不特殊,她只是随机被选中——女萝认为这个可能性很小,她是要多么倒霉,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成为被杀妻证道的妻?
阿净煞不能说,为何不能说?他已是魔尊,是这世间最强的存在,他在顾忌什么?是谁不许他说?
阿净煞也不是傻子,他怔了怔,随即明白他的阿萝已从他的话中洞悉真相,他竟然不着急,反倒笑得无比开怀,阿萝就是阿萝,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阿萝。
“阿萝和很多女人不一样呢。”
这样的话女萝已不止一次听过,“如果你这是赞美,那我只能说你一点都不懂得怎样说好话。”
阿净煞轻笑“这三千年里,虽然一直被封印陷入沉睡,可我活得太久太久,阿萝,你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和天底下的女人不一样,和男人更不一样。即便是做妻子,想要得到你的爱,也必须要尊重你爱护你,不能有丝毫伤害。”
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阿萝都维持着自己的尊严,强取豪夺会令她彻底反感,隐瞒欺骗会让她厌恶——做她的丈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否则阿净煞不会伪装成凡人,与她在世外仙境厮守。
女萝哦了一声“那那些与我不同的女人,她们的平庸,又是谁造成的呢?”
阿净煞笑着摇了摇头“阿萝,阿萝,我知道,你说不爱我就是不爱我,你决意离开就不会回头,但我不会让你走,我会让你想起过去,留恋过去,相信我,这是我最后一次做让你不开心的事。”
女萝闻言,无比提防,阿净煞微微一笑,桃花眼眨动间,眼白忽地变为金色,而原本黑色的眼珠则变为细细的血红竖瞳,在与他对视的一瞬间,女萝感觉到体内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被他操控着。
阿净煞打了个响指,一团黑色略有些形状的魔气浮现在他掌心,他告诉女萝“我知道阿萝心性坚定,不会为我停留,所以我一早便做了万全的准备。”
女萝浑身脱力,不受控制的身体发软向前栽倒,阿净煞单臂将她抱住,这是魔的低语“我的好阿萝,先睡去吧,待到你醒来,一切都将回到最初,你我之间,再不会产生隔阂。”
女萝化出藤刺扎向掌心,为的便是令自己清醒,可阿净煞伸手轻抚她的背,说“阿萝应当见过心魔王了,早在极乐不夜城,阿萝体内便被种下心魔之毒,而死魔
王陪伴在阿萝身边那样久,也收集到了足够多的阿萝的血,天时地利只差人和,阿萝,不要再挣扎了。”
“你不是想要摆脱宿命?留在我身边,宿命就无法奈何你。”
他单膝跪地,双手拥住女萝,将她彻底笼罩于怀抱之中,与此同时,自阿净煞身上散发出无穷无尽的黑色魔气,缓缓把两人缠绕其中,姿势亲昵无比。
谁知正在这时,无数道剑气破空而来,直奔阿净煞!
他不为所动,剑气便凝固在空中,瞬间消散。之后阿净煞搂着已闭上眼睛的女萝,懒洋洋地枕在她肩头,扭头去看来人,颇有些讶异地挑眉“哦?你竟能来到这里,难不成神魔已死在你手中?”
濯霜仗剑直指阿净煞,哪怕她的手正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这人……就是传说中的魔界之主,是那日掉入魔界前所看到的那双恐怖的血红色眼睛的主人?
阿净煞已不再伪装,他红衣黑发,金眼红瞳,俊美且妖异,原本仙境般的地方也在女萝睡去后迅速还原成原本的模样——怪石嶙峋山崖耸立,黑色魔宫危险神秘,天空是一团又一团的魔气,濯霜顿觉呼吸困难,险些喘不过气。
她受了不轻的伤,身上衣物破损严重,整个人看起来极其狼狈,阿净煞实在很难将她放在眼里,在他看来,濯霜不过一只蚍蜉,若非她对阿萝来说很重要,早在濯霜进入魔界时,他便将她弄死了。
不喜欢看见阿萝身边有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女人小孩,哪怕是一条蛇都不可以。
小蛇此时缠绕在濯霜手腕上,濯霜一句废话没有,直接攻击阿净煞,阿净煞嗤笑一声,此刻的他已全然没有在女萝面前的温柔爽朗,而是变得残暴嗜杀,濯霜在出手的刹那便觉不对,她感觉身体变得十分沉重,像是被刻意放慢了速度。
就在大脑意识到危险时,整个人已飞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地面,这里是魔尊居住的天魔界,魔气较其他魔界浓郁千百倍,饶是有生息护体,濯霜的呼吸也不受控制变得紊乱急促。
她眼里只有生死未知的阿萝,尤其是那些缠绕包裹着阿萝的魔气,她不知道魔尊究竟想做什么,但可以肯定绝不是什么好事!
要救阿萝,一定要救阿萝!
但魔尊实在是太强了,如果说跟夜修罗交手,濯霜觉得自己还有一线机会,那么在魔尊面前,濯霜生平头一次意识到绝望,那是再怎样勤奋刻苦也无法比拟的压倒性强大,小蛇见状不妙,悄悄溜下地,想要靠近女萝,谁知它还没来得及近前,便被一缕魔气抓住,随后被抻开,整条身体绷得极细极长,这令她不由得发出痛苦的叫声!
阿净煞笑吟吟望着这条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蛇,一语道破来历“原来是条不成气候的退化蛇母,呵。”
在如此恐怖的魔气中,凤凰根本无法现身,它感觉自己与阿萝那种神秘而动人的联系正在渐渐消失,小蛇也一样——它们意识到阿萝身上正在发生极为可怕的变化,必须阻止,一定要阻止,哪怕是以自己的性命作为代价!
自女萝身上陡然浮现出一片凤凰神火,神火将附着于她身体的魔气灼烧殆尽,可很快便有更多魔气涌入,反倒是凤凰神火被压制,毕竟这里是天魔界,不是修仙界,更不是凤凰神域。
濯霜与小蛇同样被魔气控制住,阿净煞没打算杀她们,真要杀,也得等到阿萝堕魔成功,从此以后两人只有彼此长相厮守,那时这些碍眼的人,阿萝便会亲手将她们杀了。
“阿萝!阿萝!”
濯霜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沙哑而绝望的呼唤,但陷入沉睡的女萝并没有醒来,正在濯霜万念俱灰之际,身上的魔气陡然散开,一面水镜出现,夜修罗跪在了魔尊面前。
阿净煞将女萝抱起,舒舒服服向后倚进一团魔气,他以极为霸道的姿态将女
萝占据,漫不经心地垂眸看向夜修罗,“你最近越来越不安分了。”
“属下知罪。”
夜修罗匍匐于地,她肩头的小魔有样学样,一起跪拜阿净煞,“天魔大人,属下逾矩,但属下有很重要的话要告知天魔大人。”
阿净煞并没有跟着夜修罗的话走,他用轻松的语气问“真奇怪,一个人类女修,是如何越过业魔界,如何从你手中逃脱,又是如何杀死守卫天魔界的神魔王,出现在我面前的,嗯?”
“叶罗,你能为我解答么?”
这是濯霜第一次看见无法无天的夜修罗恐惧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魔尊究竟是有多么可怕,连夜修罗都要如此?
她从魔气中得到解脱,这会儿正呼吸急促,盘算着要如何将阿萝抢来,还有被控的小蛇。
夜修罗恭敬而卑微地说“此事极为重要,有关尊后是否能够成功堕魔。”
这下阿净煞果然神情有变,“说。”
“当初在极乐不夜城,行魔王向尊后注入心魔之毒时,他存了私心想要杀死尊后,以免成为天魔大人的弱点,所以在尊后身上做了手脚。”
“什么?”
阿净煞露出惊怒之色,“他怎么敢!”
可事到如今,做都做了,行魔王已死,他找谁算账去?夜修罗连忙双手捧上一物,“天魔大人请看,这是心魔之灵,只要将其注入尊后体内,即可——”
说时迟那时快,她借着献上心魔之灵的空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片细长镜子碎片,刺向魔尊!
濯霜没想到会有此惊变,她反应极快,身体早已先大脑一步,在地上翻滚捡起秋尘剑,斩断魔气救了差点丧命的小蛇,随后便看见夜修罗被魔气掐住了脖子举得很高,而魔尊脸上惊怒之色早已消失无踪,正似笑非笑地问夜修罗“你想骗谁,嗯?”
夜修罗在魔界三千年,也不是好惹的,她抬手召唤出水镜向阿净煞袭去,可惜这些水镜尚未来得及碰到阿净煞便已被魔气摧毁,濯霜一时顾不得多想,她不懂夜修罗究竟想做什么,为何突然反水,但只要能有机会救回阿萝,即便是夜修罗,她也愿意跟对方联手!
夜修罗极为惜命,她见伤不到魔尊,立刻在魔气侵入前钻入一面水镜,远离魔尊攻击范围,随后从另一面水镜中出来。
出来后,她那副恐惧到颤抖的样子瞬间消失,甚至还有心情翻个白眼,显然是对自己精湛的演技竟被识破感到不满。
而后她告诉濯霜“天魔大人要令阿萝堕魔,堕魔后一切属于人类的情感都会消失。”
濯霜立刻道,“不行!”
“好消息是,他用自己的本命魔种同化阿萝,在这期间,他的实力只有平时的一半,兴许更少。”
濯霜握紧了剑,谁知夜修罗却转头看她,忽然对她灿烂一笑“我们的约定,没忘吧?”
濯霜说“忘不掉,你大可放心。”
夜修罗耸了耸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阿萝此刻身陷心魔梦境,受魔种困扰,那是我无法掌控的心魔,想要唤醒她,你就自己去试试吧。”
“那你——”
“我啊。”夜修罗歪歪头,“我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魔,先说好,时机不对我只会转身就跑,你没有太多时间,我顶多能撑上个半柱香,可能更短。”
说着,一面水镜瞬间将濯霜吞噬,最后天魔界便只剩下夜修罗与魔尊两人,魔尊倒是没生气,他只是好奇地问“你这是要背叛我?你难道忘了,是谁赐予你复仇的力量,令你自悲剧的命运中解脱?”
夜修罗笑着说“我天生便是坏种,两面三刀无情无义,天魔大人对于背叛,很奇怪么?”
阿净煞失笑“不奇怪。”
夜修罗伸展双臂,无数水镜自天魔界缓缓升起,她挑衅道“濯霜答应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事,天魔大人想令阿萝堕魔,那就先过了我这一关吧。”
阿净煞真不知该说这心魔王是有自信还是异想天开,即便他的魔种正因与阿萝融合而削弱了他的法力,但这并不代表一个小小修罗王能将自己怎样。
他叹了口气,很遗憾地对夜修罗说“你果然还是那个无法掌控自己人生,只能在雪夜哭喊的废物,可悲的活了三千年,应当够了。也好,今日便让我送你去该去的地方吧。”
夜修罗伸展双臂,无数水镜自天魔界缓缓升起,她挑衅道“濯霜答应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事,天魔大人想令阿萝堕魔,那就先过了我这一关吧。”
阿净煞真不知该说这心魔王是有自信还是异想天开,即便他的魔种正因与阿萝融合而削弱了他的法力,但这并不代表一个小小修罗王能将自己怎样。
他叹了口气,很遗憾地对夜修罗说“你果然还是那个无法掌控自己人生,只能在雪夜哭喊的废物,可悲的活了三千年,应当够了。也好,今日便让我送你去该去的地方吧。”
夜修罗伸展双臂,无数水镜自天魔界缓缓升起,她挑衅道“濯霜答应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事,天魔大人想令阿萝堕魔,那就先过了我这一关吧。”
阿净煞真不知该说这心魔王是有自信还是异想天开,即便他的魔种正因与阿萝融合而削弱了他的法力,但这并不代表一个小小修罗王能将自己怎样。
他叹了口气,很遗憾地对夜修罗说“你果然还是那个无法掌控自己人生,只能在雪夜哭喊的废物,可悲的活了三千年,应当够了。也好,今日便让我送你去该去的地方吧。”
夜修罗伸展双臂,无数水镜自天魔界缓缓升起,她挑衅道“濯霜答应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事,天魔大人想令阿萝堕魔,那就先过了我这一关吧。”
阿净煞真不知该说这心魔王是有自信还是异想天开,即便他的魔种正因与阿萝融合而削弱了他的法力,但这并不代表一个小小修罗王能将自己怎样。
他叹了口气,很遗憾地对夜修罗说“你果然还是那个无法掌控自己人生,只能在雪夜哭喊的废物,可悲的活了三千年,应当够了。也好,今日便让我送你去该去的地方吧。”
夜修罗伸展双臂,无数水镜自天魔界缓缓升起,她挑衅道“濯霜答应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事,天魔大人想令阿萝堕魔,那就先过了我这一关吧。”
阿净煞真不知该说这心魔王是有自信还是异想天开,即便他的魔种正因与阿萝融合而削弱了他的法力,但这并不代表一个小小修罗王能将自己怎样。
他叹了口气,很遗憾地对夜修罗说“你果然还是那个无法掌控自己人生,只能在雪夜哭喊的废物,可悲的活了三千年,应当够了。也好,今日便让我送你去该去的地方吧。”
夜修罗伸展双臂,无数水镜自天魔界缓缓升起,她挑衅道“濯霜答应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事,天魔大人想令阿萝堕魔,那就先过了我这一关吧。”
阿净煞真不知该说这心魔王是有自信还是异想天开,即便他的魔种正因与阿萝融合而削弱了他的法力,但这并不代表一个小小修罗王能将自己怎样。
他叹了口气,很遗憾地对夜修罗说“你果然还是那个无法掌控自己人生,只能在雪夜哭喊的废物,可悲的活了三千年,应当够了。也好,今日便让我送你去该去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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