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那儿?”
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不知道是不是幻听,嗓音莫名有点熟悉。
听得出他很紧张,
我也是。
我立刻屏住呼吸,但肺部传来的血腥味和喉咙的干痒疼痛让我没法用从影武者联盟学来的忍术或是东方的龟息法减缓脉搏,
“咳咳!”
我剧烈的咳嗽着,直不起腰,下一刻强光手电发出的白色光圈笼罩了我。
“举起你的双手,马上!”
格洛克手枪上膛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
我当然不可能束手就擒,哪怕我需要交一笔保释金就能毫发无损的从警局里走出来,哦不,我甚至只要表明身份就可以,韦恩家族每年的捐赠足以让雷德斯局长请我在他的私人办公室共进午餐。
在这座城市,哪怕我犯下非法闯入政府机关的罪名,警察局依然是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但哥谭需要的不是布鲁斯韦恩,是一个让所有罪犯都感到恐惧的存在。
所以我擦了擦咳出的血块,顺势蹲下去,藏在宽大的办公桌后。
我有把握让这个敬业的值班警察在不受伤的情况下昏迷到明天早上。
“让我看到你的手,立刻!我会开枪的,我保证!”
我急促的呼吸,舌头顶着上颚,以免咳出声来。
警靴踩在局长办公室木地板上的咯吱声已经很近很近。
他似乎没有发现我,但也不敢再靠近,
只是用手电不停的左右扫。
我终于能屏住呼吸,这才听见墙上钟表的“滴答”声。
“呼叫支......”
那个警察没有再向前,而是拿出对讲机开始呼叫增援。
我知道不能再等了,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我绝无可能面对众多持枪的警察。
或许我需要一个钩锁枪,一件防弹的战衣,带斗篷能从高空滑翔的那种,这样再遇到这种情况时我可以直接破窗而出。
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我也没办法把他们变出来。
于是我从桌子后面猛地跳起,右腿闪电般踢向那个警察的后脑,他会在零点一秒内昏迷。
“砰!”
枪响了,那个警察早有准备。
但已经太迟,他根本没办法在一片漆黑中击中一个和黑夜融为一体的人,子弹擦着我抬起的右腿飞过,
“啪!”
腿落在了他的右肩,他立刻疼的蹲下来,枪和手电也掉在地上。
是我高估了自己此时的能力。
我踢开枪,顺手抄起手电,这才看清他的脸。
深陷的双眼,瘦削的脸,
一个中年却如此憔悴,两鬓斑白。
警服已经很旧了,配枪的手柄处有些发亮,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这个他紧握着它在黑暗中穿梭。
“詹姆斯戈登?”
我照着他的胸牌读了出来。
如果说哥谭市我可以信任谁,那么除了阿尔弗雷德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他的脸我记得很清楚,即使这十几年让它饱经风霜。
那天晚上是他把衣服披到我肩上,告诉我世界没有毁灭,之后阿尔弗雷德告诉我他是从芝加哥警局调来的助理警员。
那是一个坚信正义和法律的年轻人。
“现在头像,一切还嘶......”
他咬着牙仰头看着我,但扭到了肩膀,我知道那一脚有多疼。
“你相信正义吗?”
“呵呵,你一个非法闯入者跟我谈......”
“警察局长的u盘里有那个传说中的地下黑拳场的全部资料。如果你还希望那些莫名消失在街头的人和出现在巷子里的尸体得到归宿,那就让它留在桌上。”
我用能模仿出来的最低沉的声音说道,仿佛一个真正的复仇者。
戈登沉默的顺着手电看向桌子。
他明显不太相信,但在我把枪踢走,他几乎丧失行动力的时候也只能相信。
“抱歉。”
话音未落,我一拳打向扭过头的戈登。
警局里有监控,这是唯一能让他不被问责的方式。
随后我把他一直抱到门口值班警卫坐的椅子上,找了顶警帽戴到头上,遮住双眼。
我又冲进了雨幕中,开始朝韦恩庄园的方向狂奔,那里的地下有我搭建的简易基地。
肾上腺素完全失去了作用,
内脏的灼伤感越来越强,有红色的沉重的东西在胸膛里到处乱窜着,冲撞着,几乎要压断我的骨头。
耳边充斥着一片白色的杂音。
有什么东西正在撕咬着我的脚后跟,我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快要被暴雨压垮。
哈……哈……
好像有笑声传来,得意的笑声,就在身后。
“啪!”
我滑倒在雨中。
摸索着旁边的东西,我慢慢站起来,是一辆停在路边的摩托车,钥匙没拔。
我犹豫着,但身体没有那么多时间给我,
死神仿佛一直在我的身后,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觊觎着,等待着。
那他那就等着吧!
我翻身上了摩托,同时从内兜掏出手机。
打完字后,我点击了“发送”。
我没再坚持那显得有些可笑的原则,骑走摩托就算是偷盗吧,但相比我能给哥谭带来的这不算什么。
“轰!”
摩托的轰鸣声响起,水珠飞溅。
不知道还有多久能到韦恩庄园。
暴雨倾泻着,模糊了天地的界限。
带着火焰的雷电闪过,这是生命的愤怒还是审判的前兆?
这雷雨的轰鸣是被这座城市深深埋葬的生命和不甘孕育出来的吗?
冰冷的雨水透过衣服,打湿了伤口,寒意刺入抽动的神经,引起右腹生理性的痉挛。
我开始浑身发烫却觉得好冷,呼吸沉重而混浊。
更要命的是眼皮不受控制的往下坠……
深夜一家酒馆里。
“嘿伙计,我们要关门了。”
“最后一杯,克里斯。”
一个背影魁梧的男人站起来把瓶子举起,嘴对瓶口,直到再也没有一滴酒流出来。
“嗡嗡。”
放在吧台上的手机震了两下,他拿起来没有看,直接揣进兜里。
但没一会,他还是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抱着一丝希望滑开屏幕。
他愣住了,甩了甩头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产生的幻觉。
他揉了揉眼睛又看,通讯录里那个沉寂了五年的头像终于再次亮起。
“阿尔弗雷德,我在庄园需要医生,马上!
---布鲁斯”
他猛地转过身,动作之大把瓶子差点扫下吧台。
“克里斯!”
“怎么了?”
“今天就是我的幸运日!”
说完,阿尔弗雷德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