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洛小川知道。
他相信刚刚在昏睡中,柘汐瑶一定是用了某一种秘法,所以催动了自己气血按照一种特定的路径在运行。
这种特定的路径,他知道,就是一种奇怪的经络。
这些经络,洛小川不仅知道,而且不止一条,至少九条。
如果让正在屋顶上喝酒的柘伯通知道,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让洛小川把它画出来,是不惜一切代价。
可惜,没有如果。
医盟五家紧守的,争来争去的,都是这些经络里的秘密。
几百年的医术者将他的导引术分别交给了五个徒弟,也就是当时的五大名医。
医盟五家虽然只是各得其一,但是传承至今,依然牢牢掌控着中医界。
但是五大名医不知道的是,医术者根本不相信他们,而是将完整的导引图和引术托付给他最信任的随从,洛天一。
不过这些辛秘,在医盟五家知道的人都不多。
柘伯通不知道,洛小川更不可能知道。
就在洛小川正准备用意识来控制气血流注的时候,一股浓郁的药香伴随着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洛小川立马收敛心神,睁开了眼睛。
就看见柘汐瑶端着药走了进来。
药完的边上还放着几片炮制好的甜叶菊。
“通窍活血汤,麝香和黄酒还加了量,开方的人很懂我。”
洛小川望着柘汐瑶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你不懂我,我不怕苦。”
柘汐瑶白了他一眼,威胁道:“那你怕不怕毒?”
洛小川想起第一次见面自己就被迷倒了,有些难堪,又想起当时倒在地上瞥见的那一抹风情,脸瞬间红了,不敢与柘汐瑶对视。
默默低着头,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看着洛小川怪异的神色,柘汐瑶料想他没憋什么好心思,刚想开口问。
柘伯通手里拿着个葫芦,满脸通红地走进来。
看来已经喝了不少。
酒香瞬间盖过了房间里的药香。
柘伯通打了个酒嗝,盯着洛小川看着:“闻汤识方,不错,难怪汐瑶丫头这么看重你。”
柘汐瑶急得直跺脚,嗔怒道:“通伯,你胡说什么呢?谁看重他了。我是怕他死在你这里,坏了你的名声。”
柘伯通摸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方子不是汐瑶丫头开的?”
洛小川放下碗,将两片甜叶放在了口中,抬头看着柘汐瑶。
发现她也正好瞪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警告,意思是让他别乱说话。
洛小川微微一笑,说道:“见过她用毒,用武,唯独没有见过她用药,而且这个药方加减的如此善解人意,又怎么可能会是她开出来的。”
“洛……小……川,本姑娘看你是不想活了。”
柘汐瑶气得火冒三丈。
他什么意思?
说她不善解人意?
那刚刚的药,刚刚的甜叶都喂了狗!
洛小川不理她,看着柘伯通手里的酒葫芦称赞道:“《本草纲目》中记载,用葫芦装出来的酒有明目败火、助消化的药用功效。前辈手里的是个好东西。”
“哦?识货。要不要来一口?”
柘伯通醉眼朦胧眼,兴高采烈将手里的酒葫芦递了过去。
洛小川摇了摇头,解释道:“家里有个长辈也好两口,一直想找个好葫芦,没找到,所以晚辈记在了心中,想要日后寻一个。”
“通伯,他刚喝完药,怎么能喝烈酒呢?”
柘汐瑶见状连忙阻拦道。
柘伯通笑道:“怎么?这就护上了?”
柘汐瑶气得直跺脚,瞪了洛小川一眼,生气地说道:“管你的死活。”
说完转身气鼓鼓离开了房间。
洛小川无可奈何地望着柘伯通,叹息道:“前辈,您这玩笑开大了。”
柘伯通拿起酒葫芦,咕咕灌了一大口,然后塞好软木塞。
起身说道:“来,我再帮你施几针,顺顺气血。”
洛小川连忙翻身下床说道:“原来之前是前辈对我施的针。”
这说明他之前的感觉是对的。
柘伯通朦胧的醉眼中一丝清明一闪而过,大手一挥,问道:“你不怕我喝了酒,手不稳,扎错了地方?”
洛小川目光坚定地说道:“针在心中!”
柘伯通激动地拍了拍大腿,豪情万丈地说道:“好一个针在心中。用针只是形式,用心才是王道。”
紧接着越说越激动。
“我曾经见过一个人施针,离经离穴,但是一样有效,你知道为什么吗?”
洛小川摇了摇头。
“同气,只要辨证合乎法则,用针谨守规范,同气找对了,即使离经离穴,也一样有效。这一点与其他针法不同,也让很多人一时难以接受。”
柘伯通说这话的时候,仿佛眼前的洛小川已经变成当年那个风华正茂的洛云尘。
这番话就是当年洛云尘说给他听的,对他的针道产生巨大的冲击。
今天,他把这番说话,讲回给洛小川。
“来,我演示给你看。”
“谢谢前辈!”
“磨磨唧唧,像个娘们,脱衣服!”
说完,柘伯通对着门口大声喊道:“门口偷听的人,想要看,进来光明正大的看。”
“呸!谁想看了。”
柘汐瑶红着脸跑开了。
洛小川衣服脱了一半,好奇地问道:“前辈,您怎么知道她在外面?”
柘伯通呵呵笑道:“我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