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药有问题？”
陆子云心急如焚地说道。
陶琮透过僵尸脸面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冰冰地说道：“他的起效时候比一般人晚了三分钟，这说明他对这类药物有一定的抗药性，抓紧时间问他《九脉图》的事。”
“《九脉图》？”
陆子元先是疑惑了一会，马上想到了问道：“你说的是那九幅导引图？”
陶琮点了点头。
当年他看到陆子云手中的九幅导引图的时候，一眼就看出来是被人为修饰过的。
因为其中的一副就是陶家世代传承下来的奇经一脉图。
但是他并没有点破。
陆子云手忙脚乱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纸。
原稿虽然被他烧了，但是这九幅图他研究了十年，早就刻在了脑海里，闭上眼睛都能画出来。
陆子云随手拿起了最上面的那幅，放在洛小川的眼前，问道：“这幅图你见过没有？”
洛小川晕沉沉地摇了摇头。
陆子云转过头不解地看着陶琮，满是失望的神色，狐疑道：“我们是不是搞错了？这小子根本就不是洛家的种？”
陶琮一把拿过他手里的图纸，盯着洛小川无神的眼睛质问道：“这张图上是不是多了几个点？”
陆子云目瞪口呆地看着陶琮，咬牙切齿地想着：“你丫这是早就知道这东西有问题了吧。”
不过就算他把后槽牙都咬碎了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他虽然不知道僵尸脸的真正身份，但是医盟的体量太大，不是他陆子云能抗衡的。
下一秒，陆子云的脸色就变了。
洛小川点了点头，指着图中的几个点，说道：“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后来加上去的。”
陆子云脸上流露出来欣喜的表情，双手紧握着拳头，忿忿不平地说道：“洛柏这个老狐狸骗得我好苦！”
陶琮随手将图丢在一边，然后从剩余的八张图中找到了跟柘家相近的那一幅，轻蔑地说道：“你害死了他一家，还不够？”
陆子云默默承受，无力反驳。
当年确实是他在洛柏的车上动了手脚。
不过他只是执行者，在后面出谋划策的是医盟的人。
现在才想要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门都没有。
“这副呢？”
陶琮不管陆子云心里想的什么，继续盘问着洛小川。
洛小川正陷在无边无际的海水之中，挣扎着，泅渡着，汗珠从他的额头落下。
他的脑子一阵疼痛，一些奇怪的记忆随着眼前错误的经脉图一同浮出了水面。
他仿佛做了一场长梦，梦中的一切合情合理又难以索解。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洛小川喃喃地说。
“对上了，都对上了，《九脉图》果然在洛家手上。洛云尘，你一人独占九脉，当年我并没有输给你，你不过是命好罢了。”
陶琮有些癫狂地说着。
原来，当年陶琮不服洛云尘是最有机会问鼎医术宗师的人，专门向洛云尘发起过挑战。
这一战的过程外人无从得知。
但是陶家人都认为陶琮以针入魔就是因为败给了洛云尘。
想必洛小川也没想到，当一个人暂时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时，精神却能活跃到这等地步。
终于在陶琮的药茶迷幻之下，洛小川想明白了，也承认了，洛百川和他，原本就是同一个人。
陶琮似乎看到了完整的《九脉图》在向自己招手，迫不及待地拿起第三幅经络图。
洛小川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挥手对着自己脑袋打了几拳。
“这……这……他是不是要醒了？”
陆子云满脑门儿是汗，既紧张又期待地问道。
陶琮的目光变得像锥子一样，仔细地盯着洛小川看。
“砰”的一声，洛小川感觉整个脑袋晃晃荡荡，眼前的世界瞬间崩塌。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团巨大的光晕，状若莲花，洛小川没有丝毫犹豫，一头扎了进去。
迷糊。晕沉。一点点地消散。
书房，茶台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陶琮！
直视着僵尸脸的目光，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了这个念头，洛小川陡然间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凝神静心，竭尽所能地保持着现在的状态。
他曾经在抗药性训练中用同样的方法骗过沐谷山。
沐谷山以为他还在迷幻之中，最后被他摆了一道。
“别慌，他现在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陶琮搪塞着说。
说完又对洛小川问道：“这幅图呢？”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洛小川随手胡乱指点着。
这一次，他是故意的。
但是，陶琮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