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楚旭热情得有点过分,一开始季怀安有点不适应,不过两人在饮酒畅谈一阵诗词之后,小侯爷发现这六皇子倒是真性情。
两人对坐在一张小方桌边,边喝边聊着,酒过三巡,两人都有些微醉,说话慢慢无所顾忌了。
“季兄的诗词磅礴大气,堪比那位诗狂也……我再敬你一杯。”
六皇子与小侯爷举杯对饮,又一杯酒下肚,两人有些醉眼蒙眬了。
小侯爷醉醺醺地笑着,招了招手,“六皇子,过来,告诉你一个秘密。”
六皇子来了兴致,起身摇摇晃晃地坐到小侯爷身边,一手搭在小侯爷的肩膀上,问:“季兄,什么秘密?”
小侯爷做贼似的看了看四周,凑到六皇子耳边道:“其实,我就是诗狂。”
“季兄,你是诗狂?”六皇子惊呼出来。
小侯爷立刻一把捂住六皇子的嘴,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紧张道:“秘密,不可说也。”
六皇子也做贼般地看了看两侧,不过侍女下人们早已被他打发离开,大殿中并无其他人。
“季兄,你真的是诗狂?”六皇子像是酒醒了些,瞪大着眼睛看着他。
小侯爷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六皇子若是不信,我再作诗一首。”
“季兄,请……”
小侯爷扶着六皇子的肩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迈着小醉步,吟道:“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好诗,好诗……”
六皇子说着愣住,醉眼蒙眬中,只见帅气的小侯爷仰面倒地。
“小侯爷……”
六皇子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过去,然后一跤跌倒趴在小侯爷身上。
“六皇子,你压到我了。”
小侯爷伸手推了推六皇子的胸口,一马平川。
真是个男人,想多了……小侯爷用力推开六皇子,想要起身,但醉得厉害,用了半天劲没起来,干脆就躺在地上睡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侯爷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大床上,六皇子并不在身边,这让他松了口气。
“你醒了?”床边传来一个稍显冰冷的声音。
不用看,他也知道是皇甫英男。
“这是什么地方?”季怀安躺着没动,醉酒后脑袋传来撕裂的疼痛,让他一动也不想动。
“六皇子府上的客房。”皇甫英男看了眼小侯爷,提醒道:“身为一名细作,你不该喝这么多酒。”
“知道了……”
季怀安有些不耐烦,但一睁眼,碰到皇甫英男的关切的眼神,顿时又心软了。他能感觉到,这个女人对他有感情,但上次的事,让他无法释怀。
两人对视沉默着。
房门被推开,呼延婵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醒酒汤。
“我来……”
呼延婵想要给小侯爷端过去,皇甫英男伸手接了过来,坐到床边,一手将小侯爷扶了起来,将醒酒汤给他喂了下去。
季怀安喝完汤,轻声说了句“谢谢……”
皇甫英男没有说话,伸手帮他擦了擦嘴。
旁边的呼延婵咯咯一笑,“不是说细作不能动情吗?看两位郎情妾意,恩爱得很呢。”
“说吧,叫我们来干什么?”皇甫英男放下碗,冷声问。
“小侯爷,酒醒了吗?”呼延婵走近了些,看着季怀安,迷人一笑。
“醒了,有什么事快说吧。”
季怀安看着呼延婵露着脐腰魔鬼般身材,咽了下口水。这个氐夷小妖女现在已经是皇子妃了,还这么轻浮。
“小侯爷,有没有办法尽快让六皇子坐上储君之位。”呼延婵收敛笑容正色道。
季怀安苦笑了一下,“婵郡主,你真看得起我……不,现在应该叫你皇子妃了。”
“小侯爷,皇甫姑娘,既然合作,就应该拿出点诚意才行。”呼延婵不满道。
季怀安摇了摇头:“不是我们不帮忙,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左右陛下的想法……”
“你不可以,但是护国公可以。”呼延婵说道。
“你觉得我能左右护国公的意志?”季怀安反问。
“真是没用的男人。”呼延婵不满地撇了撇嘴,又道:“既然决定不了皇帝老儿的意志,那就把另外几个皇子搞死,到时候只剩六皇子一人,皇帝老儿也没得选了。”
季怀安:“……”
皇甫英男:“……”
这想法够大胆……季怀安看着精灵古怪的呼延婵,好奇地问:“你要怎么把那几个皇子搞死?”
呼延婵娇声一笑,“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
季怀安一脸无语,想了想,试探道问:“你们在宫里的那个人能偷到边境布防图,难道没有办法怂恿皇帝老儿,让他偏向六皇子?”
“皇帝老儿虽然昏庸得很,但在这件事上十分谨慎,目前来看,老皇帝比较偏向三皇子。”呼延婵说道。
三皇子楚晓,不仅长得一表人才,而且手段狠辣,行事果断,相比其他四位皇子中,确实更加合适。
“你这消息可靠吗?宫里那位说的?”季怀安继续套话。
呼延婵警觉地看了他一眼,“消息当然可靠,至于怎么来的,你不需要知道,也不要打听。”
“我们合作,是不是要有点诚意?”小侯爷嬉皮笑脸道。
“哼,尽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先将三皇子搞死。”呼延婵说完,看了眼皇甫英男,明明这个女人才是北凉在金陵细作的主导者,但看上去像是小侯爷在主事。
而且这个小侯爷,看着嬉皮笑脸,没个正经,但远远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来到金陵不过短短的时间,混得风生水起,连护国公的女儿都搞定了。
难怪爹爹让我关注此人……呼延婵收回心思,问:“天快黑了,你们留在这里过夜,还是回去?”
皇甫英男看向小侯爷。
小侯爷想起之前便宜老爹跟芸姨的叮嘱,开口道:“回去”
皇甫英男没有说话,搀扶着他起了床。
呼延婵亲自将他们送出了皇子府。
九月底的傍晚已经颇为凉爽,轻风拂过,季怀安的酒已经醒了大半。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回走,季怀安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