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由衍生出来的世界中,天下一分为四。
边鞑守着塞北,因环境恶劣,灾害不断,为了生存,从未放弃进攻中原,而边鞑人个头大,骁勇善战,乃大雍朝的劲敌。
而西域又有胡人,表面俯首称臣,暗地却与边鞑交易,左右逢源,墙头草一根。
最南方,是南疆的地盘,他们隐藏于山林之中,以瘴气作防,神秘且危险,但却是大雍朝最忠诚的附属。
而大雍朝,坐拥中原,南五北四,一共九个州府。
落山村隶属南五州中的峣州府下的沿海县。
县门口有衙役把守着,不过也就是打量了下,便放了行。
牛车摇摇晃晃的,驶入了县城,苏末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属于这个世界的繁华。
牛车停在了一处棚子下,旁边停放了不少牛车、马车,应该是固定的停车点。
今个轮到陈家的人赶牛车,也就是陈辞海的小弟——陈远海,他们一家,是落山村少数不下海捕鱼的家庭。
其他人都下了牛车,朝自己要去的方向走了。
苏末也没磨蹭,跳下牛车,将顾平安抱下来,顾锦年却是自己从车板上爬了下来。
苏末秀眉一挑,没说什么,而是看向王桃青,从她怀里接过顾杏年。
“这一路麻烦嫂子了。”
“多大点事儿,杏年乖的很,我稀罕着呢。”
王桃青笑着摆摆手,自个儿子对顾杏年的心思她清楚的很,以前苏氏行事太恶劣,她便没当回事。
如今苏氏改性子了,她便有了想法,这青梅竹马的,说不定往后还真能成亲家。
未来儿媳妇,自己护着点那不是应该的。
苏末不知道眼前笑容和善的王桃青已经打起自个小闺女的主意,心里还有些暖。
同王桃青告了别,才缓缓离开。
牛车一天往返两回,要赶早的,就中午回,不着急的,可以等下午那趟回去。
苏末原本是打算早去早回,以免三个孩子中午饿着,这会一大家子都来了,便琢磨多逛逛,到时候东西多,下午没什么人坐牛车,也好方便了她。
时辰还早,街道上有许多卖吃食的铺子,白色的热气腾腾而起,离老远都能闻见香味。
苏末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响,三个孩子立即看了过去。
莫名的有些尴尬,苏末轻咳一声,面不改色的抱着顾杏年,走到了一家幌子写了个“包”字的铺子前。
两文钱一个的肉包子,足足一个巴掌大,面软馅厚,香的苏末都没忍住,嘴巴疯狂的分泌口水。
她没在犹豫,直接掏钱,要了四个包子。
伙计用油纸包好递过去。
苏末接过,将其中两个塞给顾平安和顾锦年。
“吃饱了,等下别没力气帮我拿东西。”
一句话,堵住了顾平安和顾锦年。
二人望着手里软和的白面包子,心里都有些触动。
顾杏年却不想吃包子,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不远处卖冰糖葫芦的小摊贩,口水都留到苏末衣裳上去了。
苏末笑着摇摇头,抱着她走过去,拿一文钱买了一根糖葫芦。
顾杏年眼睛一亮,接过去,直接咬了一大口。
“好次”
说话都说不清了。
苏末勾起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她看向另外两个人,“平安和锦年要不要?”
顾平安摇摇头,冰糖葫芦哪有肉包子好?肉包子又大又顶饱。
顾锦年握着肉包子,也摇摇头,舌头下意识的舔了下有些松动的牙齿。
两个人都不要,苏末便领着三人直奔钱庄而去,一背篓的铜板实在是太重了,腰有些吃不消。
钱庄的伙计在看到一背篓的铜板时,有些懵,但并没有露出不满的神色,而是去备了壶茶,将苏末她们请到了楼上坐着。
“这位夫人,您先坐着稍等会,我们清点下铜钱数量。”
苏末点头,她这个位置往下看去,正好能看到七八个伙计在一块数铜板。
顾杏年年纪小,瞧着没心没肺的,但到了陌生的环境,还是会害怕,这会安静的缩在苏末怀里,冰糖葫芦也不吃了,让顾锦年帮忙拿着。
好在伙计们动作很快,没一会就回来传话了。
“夫人,您的银钱已经清点完毕,一共四千三百八十五个铜板,您看是存在咱们钱庄,还是将整数换成银子?”
苏末到不会认为钱庄的人会在铜板的数量上作假,她笑着点点头。
“辛苦你们了,换成银子就成。”
伙计得了答复,后退着离开,待苏末领着三孩子下去时,银钱已经准备好了。
四个银锭,四串铜钱。
伙计笑着指了下:“小的自作主张,将铜钱一百文一串,少的那串则是八十五文,您别见怪。”
苏末怎么会怪罪,她笑着道了谢,领着孩子离开了钱庄。
原身嫁给顾大郎多年,夫妻恩爱,时常来往县城游玩,对县城倒也了解。
她先领着三个孩子去了成衣铺。
铺子的掌柜听见动静,扭着腰笑着迎了出来。
“客人需要些什么?”
话音还未落下,她瞧清了来人,脚步一顿,声音有些颤抖。
“苏妹妹?”
苏末回之一笑。
“方姐姐,我想给三个孩子做几套衣裳。”
掌柜的目光扫过三个孩子,眼尾微红,鼻子有些酸。
她吸了吸鼻子,脸上露出笑容。
“好好好,瞧你这样,姐姐我这心里总算踏实了。”
铺子的掌柜今年整好三十,姓方,单一个月字,也是从北方逃难过来的。
凭借着刺绣这门手艺,先是做针线活,慢慢地攒钱,开了这间铺子,日子越过越好。
一开始,还有人来说过媒,方月都婉拒了,她以前嫁过人,男人在逃难的路上,把吃的都给了她,自个却饿死了。
她没给男人生个一儿半女,也不想再改嫁,就这么守着他的牌位,挺好。
以前顾大郎经常来这铺子里给原身买衣裳,恩爱的模样不免让方月想起自己同丈夫之间的点点滴滴。
她主动寻原身说话,后得知都是北方逃难来的,更是一见如故,当即便认了姐妹。
后来顾大郎走了,原身一阙不振,方月虽想安慰,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回想当初自己相公走的那些日子,她又何尝不是觉得天都塌了。
再后来,原身不怎么来铺子里了,方月心里担心,曾去落山村寻过,只可惜没碰着人,反倒是听了不少村里的议论。
什么虐待儿女、泼辣、疯了、脑子不清醒……
再后来,她总算是碰到了苏末,可苏末却避她如蛇蝎,躲在屋里,从不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