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突然刺痛一下,像是被针扎进去,注射了什么东西。
随后脑中便以N倍速播放原主出世当日至元雍十九年晋州旱灾真相大白之间,所有相关剧情。
脑袋顿时涨的生疼,脸色惨白,额头很快冒出如豆大的汗珠,苏末下意识握紧拳头。
接收剧情这么痛苦,不应该啊???
苏末脑袋里的小光团闪了闪,看着自家宿主这般痛苦的模样,傲娇的哼哼两声,然后用自己的积分给宿主开启大脑舒缓。
下一秒,苏末大脑涨痛的感觉顿时消失,宛若第一次接收剧情一样,风平浪静。
说起来感觉过去很久,但实际离方仕的话音落下,半分钟都没有过去。
苏末很快整理好面部表情,同时剧情也全部接收完毕。
方仕所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他告御状,不全是为苏父,更多的,是为前程,为帮四皇子扳倒宰相。
方仕早在元雍十六年,去往京城赶考时,就受过四皇子恩惠,后落榜,出门远游,又偶遇四皇子。
二人相聊甚欢,方仕也顺理成章投入四皇子麾下。
后晋州大旱,他确实是记挂苏父,购置粮食请镖局押运赶往晋州。
却发现晋州官道被封。
他当即将晋州可疑之处悉数告知四皇子,后受其之命,假意拜访附近地方官员。
实则探查,再发现账本后,也是由四皇子的暗卫将账本偷出。
待元雍十七年开春,晋州解封,他赶往关远城,得知苏致远携女离开,并将产业转交管家管理,并以令牌为信物后,依旧将此消息告知四皇子。
而苏全孝也得到消息,有人在打听苏致远的消息,他深怕自己买凶杀人暴露,赶忙托关系寻靠山。
本就对苏家产业动了贪念的四皇子得知此事,便派人给苏全孝回信,每年收取五万两白银,护他平安。
同时,派人搜查苏父与原主踪迹,打算寻到人后,纳原主为妾,好将苏家所有产业收入囊中。
后元雍十八年底,景雍帝生了场大病,朝中官员顿时开始上奏,请景雍帝立储。
宰相明面不站队,暗地乃七皇子党。
四皇子怎愿将皇位拱手让人,他回想起那本账本,命方仕再次参加会试,争取入殿试,以账本为证据,状告当朝宰相。
若是将宰相扳倒,七皇子与这皇位,自是无缘无分。
后面的,则与方仕所言一致。
景雍帝似有放任之意。
但探花郎顾磊也在此刻状告宰相,贪赃枉法,陷害忠臣,乃元雍四年舞弊案幕后黑手。
相比于方仕单一个账本,顾磊可谓是人证物证皆有。
此事才峰回路转,景雍帝赐封顾磊为钦差大臣,方仕破例入刑部,协助大理寺,两案并查。
宰相倒台,四皇子大喜,只等被立储君,却不曾想,景雍帝霍然而愈,身子大好……
思绪收回,苏末抬手,用衣袖抹掉眼泪,随后微微福身,向方仕行礼:“多谢大人记挂家父,为家父奔波。
只是时过多年,我早已不再是当初的苏家女,而是这落山村中的顾家妇。
我儿好识文,做娘的,自是不能误他前程,苏家产业,就随他去吧…”
苏末心里已经猜测到方仕的来意。
借此激她拿出令牌,去往晋州,到时候再设法,将苏家产业全部收入囊中。
只是这种替他人做嫁衣的事,她才不会干,更别说原著中,景雍帝死后,新帝并非四皇子……
“家父若是在天有灵,也定是会理解我的。”
方仕没想到苏末竟是这番回复,杀父之仇,竟是能轻易放下?
他微微摇头,心中略显鄙夷,这世间女子就是这般,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但这件事,可不是由她说了算。
方仕眸光微闪,蛊惑道:“既然如此,你更该拿令牌夺回家产才是。
读书科考本就耗银钱,就算他成功步入仕途,可身无靠山,又无钱财,如何能在朝中得一席之地?
而若是夺回苏家产业,你将所有田地与铺面收入囊中,明面出租、将所有生意转交他人,实则依旧掌控所有产业,届时也好替你儿寻个靠山。”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大雍朝对于商籍的管制。
前朝就是对商籍管制不严,皇亲国戚、朝中官员、各大世家与商户勾结,大肆圈钱,导致民不聊生。
大雍朝成立后,景雍帝怕重蹈覆辙,在对商人的态度上,就严厉不少。
首先就是商人世代不可科举,断了他们入仕途的可能。
其次,商户之女外嫁,若正妻,其夫婿不可入仕,若妾室,其子不可入仕。
另外,世家与所有官员皆不可令亲眷、奴仆于市开张铺面,生放钱债。
而景雍帝为避免打压太狠,适得其反。
设员外官职,正八品,与县丞同品阶,但无实权,且捐买的银子直接充入国库,每年因此所得的银子占国库进项比例颇高。
同时允许世家与官员购置田地与铺面进行出租。
另外明确设定商户判定范围。
如落山村
村民出海打渔,回来后卖鱼给酒楼并不算经商。
但如果他们打渔回来后,在县城摆个摊位,又或者租个铺子来长年累月的与民谋利,那就是经商。
百姓挑着担子卖家禽、粮食、蔬菜、野味是常态,也不算经商。
但若是租个摊位长年累月的经营,就算经商。
而游走各地的货郎,虽是小本生意,但也是经商。
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商与大雍朝的经济息息相关,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存之道,自是能琢磨出规则的漏洞。
世家及官员名下的铺面表面出租,实则大多是自家产业,又或是与商户签订协议,取盈利几成,为其靠山。
但这些事,只要不太过分,捅破到明面上去,景雍帝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方仕自以为自己这般说,苏末定会有所心动,却不成想面前的女子露出难为情的神色。
方仕眉头微皱,敛下心底的不耐烦,露出善解人意的笑来。
“先不说令堂对本官有大恩,你与本官堂妹又是异性姐妹,本官刚刚也认你做义妹。
你若是有何难言之隐,直说便是,无需觉得难为情。”
一副知心兄长的模样,若非苏末接收了上帝视角的剧情,怕是真的会被忽悠过去。
不就是装嘛,谁不会呢。
她抬起头,眸中满是希翼,随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渐渐黯淡下来。
“大人有所不知,这令牌我虽见过,但一直由家父收着。
后被追杀至江边,老天垂怜,我顺着江水入海,被夫家所救。
可家父却是尸骨无存,这令牌也就再也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