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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顾钦寒也是顾家的一份子,跟她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但木四却是摇摇头,说话时,眼底还带着些许讥讽,“不过是吩咐一句话的事罢了,再说又不是什么贪赃枉法、见不得人的勾当…”
苏末微怔,想了想,沉默了会,“既然如此,就麻烦你了。”
木四咧嘴一笑,还是那句话,“能为夫人效力,是卑职的荣幸。”
苏末浅浅一笑,又看向苏进璠,“你也听着了,所有困难之处,只管寻他便是。”
苏进璠知道木四的身份,当即心中大喜,对把苏家产业发展到京城一事信心满满。
商量好正事,苏末又留着三人用了个晚膳,再说几句客套话,让他们留宿府中。
三人都是有分寸之人,自然是拒绝了的。
苏末便安排马车,送他们回了客栈。
木四也没走,一直留在顾府,等着几个管事走了,他才拱手提出离开。
“时辰不早了,镇巡司还有公务需要卑职处理,卑职便先行告退一步。”
苏末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给忘了,一时又想不起来,这会听木四说要离开,她微微颔首。
“可要府里安排辆马车送你回去?”
木四摇头拒绝,“不必麻烦。”
苏末也没强求,让顾管事送他出府。
只是木四走了两步,忽的停下,拍了下额头,而后转身对苏末道:“卑职竟是给忘了,昨日卑职已经去过百鹤山,最多七日,大公子便会回府。”
苏末这会总算想起自己把什么事给忘了。
不过也不能怪她,这两日发生的事着实是有些多,人的精力本来就是有限的。
苏末稳了稳心神,面不改色地点点头,“嗯。”
送走木四,顾管事折返回来,只是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夫人,外头有位姓方的妇人寻您…”
顾管事没说,寻苏末的是方月,一见到顾管事,就立即跑了过去,说是有关于方仕的事想跟苏末解释一二。
顾管事不知内情,听着圣旨都定了方仕的罪,对方仕那是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这会一听,当即要喊人来把方月给打发了去。
可木四却是拦住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方月后,对他耳语几句。
顾管事这才知道,眼前这个妇人是方仕的堂妹。
只不过方仕自幼丧父丧母,后被伯父一家遗弃,早已单独立户,而方月又更是因为晋州大旱而逃难的缘故,户籍已改为峣州府人士,因此逃过一劫。
听到这些,顾管事已经起了将人抓起来给自家夫人报仇的心思,可是下一刻,木四又说:“根据镇巡司查到的消息,此人还是夫人的好友,当初对夫人照顾颇多…”
顾管事顿时失去了面部管理。
再三思索后,送走木四,忍着跟吃了苍蝇似的恶心,让人盯着方月,进府通报。
“那位妇人说她是峣州府沿海县人士,同您是相识的…”
苏末一听姓方的妇人,刚开始还有些没想起来是谁,但随着顾管事后面的话,她反应过来。
也是了,当初方月被方仕安排人给带去了京城来着。
这会过来寻她,怕也是因为方仕的事…
苏末沉默了会,道:“请人进来吧。”
顾管事虽心有不愿,但还是听从命令,出去把方月请进了前厅,还安排人把茶水点心备上。
只要自家主子没说什么,该有的礼数便不能少。
方月此时的内心是忐忑的。
她的铺子是陆氏的嫁妆铺子,还表面签了个租聘的文书。
倒不是陆氏防着方月,而是那时方仕才官复原职,且方仕对外是无亲无族,这突然冒出个堂妹来,还大张旗鼓地给其置办铺子,若有心之人得知,怕是会利用此事做出不利方仕的举动。
而这租聘就不一样了,银货两讫,再暗地里打点一二,使得其他商户不敢去针对方月。
方月经商多年,面对的人形形色色,稍微听陆氏解释一二,便能理解。
而如今,方仕出事,陆氏也与方仕合离,带着孩子回了宣平侯府。
方月根据方仕派来的下人给她的信,把铺子关了,收拾好行李和银钱,拿着租聘文书,去了趟宣平侯府。
她先是劝解一番非要回方府去的陆氏,把人稳定下来后,又将文书拿了出来,表示自己要离开京城。
陆氏自然是不愿的,她与方仕合离并非她所愿,在她心里,她们依旧是夫妻。
而方月作为方仕在这世上除了莲姐外儿仅剩的亲人,一介弱女子,她这个做嫂嫂的,又岂能撒手不管?
可方月却说,“我知嫂嫂心意,只是离京是兄长所嘱托,他希望我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陆氏一听这话,便沉默了,眼泪又在眼眶聚集。
她没在拦着方月,只是问她离开京城后去哪。
方月如实说:“晋州。”
没错,方月打算离开京城后,回晋州去。
方月知道,陆氏是个好嫂嫂,只要她开口,陆氏便会给她安排好一切。
但方月不愿这么做,她不能毁了方仕的良苦用心。
所以离京是必然的,而左右也要离开,与其回峣州,倒不如回晋州去。
当年她的夫君逝于南下逃难的途中,草草埋葬后,如今早已成黄土一捧。
她无法寻得他的埋葬之处,但她可以带着他的牌位,同他一起归家。
落叶归根。
陆氏自然也是知道方仕是晋州人士,听罢,取了些银子给方月,给她盘缠用。
怕方月不收,给的时候便长篇大论一番。
方月见状也不好再拒绝,悄悄去看了眼不知情,在花园里玩的开心的侄女后,便离开了宣平侯府。
在这之前,不论是方月还是陆氏,都不知方仕已经死在镇巡司门前。
方月那边倒是知道方仕这是在安排后事,信里写得很清楚,连他同人合谋刺杀苏末一事都写在里面了。
方仕交代她,若她不受牵连,便离京远远的,只当不知苏末来了京城。
但若受了牵连,便去寻苏末庇护,犯错的是他方仕,与她无关,因此,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也不要放过,千事万事,都抵不过命重。
方月并没有受到牵连,可她还是来寻了苏末。
只因在即将出城门的时候,她见官兵贴了告示,告示里面说,顾府刺杀案破了。
而主使的名字,仅有方仕…
方月当即就放弃了出城,奔着顾府来了。
她不是说想借着二人当初的情意来为方仕说些好话,求苏末宽宏大量。
她只是想告诉苏末,方仕是有心害她,但这件事并非方仕一人谋划…
兄长已经逝去,不是兄长的罪名,不该扣在兄长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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