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戚檀樱回戚家看望戚夫人。路过雪容斋时,买了几样南边口味的点心。
然后按照戚十三娘的要求,将绢帕交给了雪容斋的掌柜。
雪容斋的掌柜在收到绢帕后,连忙塞进了袖子里,然后一脸若无其事的将戚檀樱送到门口。
“夫人慢走,若觉得糕点合您胃口,还请您日后多照顾一下小店生意。”
戚檀樱看了他一眼,“也不知你这铺子里做不做梧州的荸荠糕?”
雪容斋掌柜一听连连点头,“要做的。”他道:“只不过京都的客人不爱吃这个,所以极少做。”
难怪她没有在铺子里看到荸荠糕,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雪容斋掌柜见她露出可惜的神色,“夫人若想吃荸荠糕,过几日小的让人亲自送到府上。”
戚檀樱本想说不必麻烦,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应下了掌柜的提议。
从雪容斋出来,戚檀樱按照原定计划回戚家。
待她走后,雪容斋的掌柜又继续招待其他客人,一直到暮色四合,他才离开雪容斋。
离开雪容斋半刻钟后,他的身影出现在离雪容斋不远处的一座宅子里。
只见他在门外敲了敲,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他警惕的望了望了四周,见没有异样后才进了宅子。
守在暗处的燕厉与宋二郎等了片刻,翻墙进入了那座宅子。
两人偷偷跟在雪容斋掌柜身后,瞧见他去见了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
一见到年轻男子,雪容斋掌柜立即掏出绢帕递给他。
年轻男子看到绢帕后,神色十分激动,待雪容斋掌柜走后,将绢帕整齐的摊在桌子上,然后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
将瓷瓶里的液体均匀的倒在绢帕上。
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明明几息前绢帕上什么图案也没有,几息过后,绢帕上竟然多了几行红字。
年轻男子看过绢帕上的红字后,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好半晌都没起身。
过了一会儿,年轻男子从地上站起来,拿着绢帕走到烛台前。
不好,他要烧掉绢帕。
燕厉与宋二郎相视一眼,两人迅速的翻下屋顶。
燕厉对宋二郎道:“你在外面守着,有人来了通知我。”
话音未落,人已经进入了屋内。
年轻男子正要烧掉绢帕,忽然见屋内多了个人,脸色骤然大变。
“你是谁?”
燕厉慢慢朝他走近,年轻男人忽然大声问道:“你是戚觉岷派来杀我的对不对?”
听到戚觉岷三个字,燕厉停下了脚步。
“我就知道,戚氏不会放过我的。”年轻男子又说了一句让燕厉听不懂的话。
燕厉一边往前走一边道:“我不是戚觉岷派来的。”
年轻男子不相信,握着烛台往后退到床边。“你若是再往前,我便点燃床幔烧了这间屋子。”
燕厉再次停了下来,看着他道:“你死了,和贵人应该会伤心的吧。”
年轻男人闻言声色俱厉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和贵人。”
见他否认,燕厉道:“你不可能…”
谁知话还未说完,只见年轻男人眼神发狠,轻轻转动手中烛台,咔擦一声响后,十几枚飞针应声飞射而出。
燕厉暗道不好,急忙侧身躲闪。年轻男人还在继续转动烛台,飞针一茬接着一茬朝他攻击。
好在燕厉早有准备,这才躲过一劫。年轻男人见燕厉没有中招,连忙往床边跑去。
趁此机会,燕厉一个抱头打滚的姿势落在年轻男人面前,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他打晕。
他从他手中拿过绢帕,只见上面写着:入宫门,别闫郎,前情莫敢忘,日夜思君泪两行;东风恶,世情薄,浮云蔽天日,一叶扁舟归漓源。
看完后,燕厉瞥了年轻男人几眼,绢帕上的闫郎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年轻男人。
原来那戚十三娘让阿檀转交的竟是与情郎的诀别信。
燕厉不关心后宫嫔妃与外男的私情,反倒是对他们之间隐瞒消息的方法感兴趣。若是大理寺掌握了这种手段,执行秘密公务时,便不怕秘密外泄了。
就在燕厉打算弄醒闫郎时,门外忽然传来宋二郎的示警声,燕厉当机立断将闫郎推到床底下藏着,自己则躲到了床边的角落里。
他刚躲好,房门就被推开了,进来了两个拿刀的黑衣蒙面人。
蒙面人进来后,在屋内四处搜选,很快便搜到了床下,其中一个蒙面人看到闫郎后,连忙通知同伴:“姓闫的在这里。”
然后两人合力将闫郎从床底拖了出来。
燕厉趁此机会轻轻地走到两人背后,一个手刃下去,打晕了其中一个蒙面人。
此举也惊动了另一个蒙面人,他举着刀朝着燕厉攻来。
燕厉灵活的躲闪开,与他在房间里缠斗起来,很快,蒙面人不敌燕厉,眼看就要被他制服时,突然朝着燕厉扬了一把白色的粉末。
燕厉下意识的往旁边闪躲,那蒙面人趁机夺门而逃,刚逃出门外便被守在门口的宋二郎抓了个正着。
接下来,燕厉与宋二郎将闫郎与两个蒙面人都带回了大理寺。
闫郎苏醒后,发现自己身处陌生之地,不免有些慌乱。
当他看到燕厉时,慌乱更甚,“你到底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大理寺。”
闫郎一脸惊诧,“我怎么会在大理寺?”
他的目光落在燕厉脸上,仔细看了他几眼,忽然道:“你是闯入我房内那人。”
燕厉没有否认。
“原来你真不是戚觉岷派来的杀手。”闫郎一脸防备的盯着他,“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抓我?”
燕厉看着他,“我要纠正你的说法。你并不是大理寺的嫌犯,而是我请来的客人。”说着说着笑了一下,“大理寺的牢房可不长这样。”
闫郎环视四周,真如燕厉所说的那样,他身处就是一间普通的厢房。
“阁下究竟有何目的?”他不是傻子,当然不会相信自己是被请来做客的。
燕厉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问起他是如何让绢帕字迹显形的。
闫郎愣了愣,“阁下只是为了这个?”
燕厉点头,“若你还有其他本事,也可以展示一番。”
他放缓语气道:“我从不苛待有用之人,若你愿为我所用,可保你性命无虞。”
闫郎闻言直愣愣的盯着他,燕厉:“只要你不耍花招,宫里的和贵人也不会有事。”
他话音刚落,闫郎立即出声:“你别伤害她。”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应下,但你也必须帮我做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