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檀樱与母亲分析了一番,列举了戚玉玟当族长的好处后,戚夫人总算舒了口气。
接下来又说起给戚觉岷送奠仪的事情。
族长没了是族里的大事,他们五房总得有人在场才行,可戚檀樱已经外嫁,戚玉堃学业不能耽搁,为了不落人口实,戚夫人打算回梧州一趟。
眼下天寒地冻的,戚檀樱不放心母亲,便让燕厉找了几个身手了得的护卫护送戚夫人回乡。
戚夫人临走前交待戚檀樱,待戚玉堃休假后,一定要将他接到燕宅来,平日也要好好看着他,不能让他与姜臻玉有来往。
其实这事不用戚夫人叮嘱,戚檀樱也知道该怎么做。
戚夫人刚离开京都不久,姜家二夫人举办生辰宴,邀请燕老太太与戚檀樱去姜家做客。
燕老太太腿脚不便,又因天气寒冷,没有去姜家赴宴,倒是喊戚檀樱带上杜元娘,让她跟着去见见世面。
戚檀樱同意了。
到了姜二夫人生辰那天,戚檀樱带着杜元娘去了姜家。不知是生辰高兴还是怎地,姜二夫人穿了一身绛紫色的衣衫,额头带着一条镶嵌了红宝石的抹额,不管对着谁都是笑意盈盈。
与平时的严肃端庄相差甚大。
等姜二夫人走后,姜大夫人让姜枚和姜栀带着杜元娘玩耍,自己则拉着外甥女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说话。
戚檀樱随口问了一句,姜大夫人撇了撇嘴,低声道:“不过是岫哥儿媳妇昨日查出了身孕,瞧把她高兴的,脸上的褶子一道道的,也不怕掉粉!”
戚檀樱明白了,“原来是双喜啊!”怪不得姜二夫人如此开心。
姜大夫人听了板着脸道:“哪来的双喜,岫哥儿媳妇有孕姑且算一喜,她过生辰算哪门子的喜事?”
戚檀樱无奈的听着姨母抱怨,这妯娌俩斗了二十几年,都要做祖母了还没和解。
她笑了笑,没有接话。
姜大夫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她身上。
她蹙眉问道:“阿檀,你与外甥女婿成婚也快一年了,怎么这肚子还没动静?”
戚檀樱脸上升起热意,“我…”
话还没说完,又听姜大夫人在那里喃喃自语,“不应该啊,葛大夫医术那么厉害,郡主和岫哥儿媳妇都是他调理的,她们都能怀上,为何阿檀没动静呢?”
她一脸怀疑的看向外甥女,“你告诉姨母,你们有没有用葛大夫给的秘方?”
听到秘方二字,戚檀樱觉得脸上更烫了,在姜大夫人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姜大夫人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对戚檀樱道:“宴席结束后,你先别急着回家,姨母再让葛大夫给你瞧瞧。”
戚檀樱想说不用,可姜大夫人态度坚决,她只好答应了。
些事揭过去后,姜大夫人又同外甥女说起妹妹来。
她叹了口气,“这天寒地冻的,也不知你娘到哪里了。”要她说,她就不应该回去。
“若路上没有耽搁,想必这会儿应该到盐城了。”盐城离梧州只有几日的路程,若他们脚程快一些,冬至前应该能到。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期间姜二夫人过来招呼了一次,姜二夫人刚走,姜大夫人的嘴角就垮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暗红色比甲的小丫鬟出现在厅堂里,脸上神色慌张。
看到姜大夫人后就跟看到救星一样,连忙跑了过来。
扑通一声跪在了姜大夫人面前,“大夫人,求您救救文鸢姐姐吧。”
幸好姜大夫人与戚檀樱选了个人少的地方说话,小丫鬟的举动并未有引来别人的注视。姜大夫人冷着脸低喝道:“站起来说话,文鸢她怎么了?”
小丫鬟连忙爬起来,“大夫人,文鸢姐姐流了好多的血,怎么也止不住。看在她曾经伺候过您的份上,求您救救她吧。”
姜大夫人脸色越来越难看,“你们老爷和夫人呢?”
小丫鬟摇头,“奴婢找遍了也没瞧见他们。”
“三公子呢?”
“三公子说...说”
小丫鬟支支吾吾不敢说出口,姜大夫人瞪了她一眼,“他说什么了?”
在姜大夫人的威视下,小丫鬟壮着胆子道:“三公子说文鸢姐姐坏了规矩,要让她自生自灭。”
“混账东西,这话他也说得出口?”
姜大夫人恼了,姜家向来待丫鬟仆从和善,从未出现虐待奴婢之事。
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混账事?
姜大夫人不敢再耽搁,急忙去了三房。
三房后院的一处厢房内,一年轻女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双手紧紧地捂着小腹,嘴里不断的发出痛苦的呻吟。
鲜红的血水染红了她身下的裙子和床铺,因为疼痛,她双目紧闭,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姜大夫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让人触目惊心的一幕。她是过来人,一眼便看出文鸢正在经历什么,急忙让人去晓园请葛大夫。
葛大夫来得很快,用金针刺穴替文鸢止了血,总算救了文鸢一命。待文鸢情况稳定后,姜大夫人立即去书房将姜臻玉揪了出来。
她将姜臻玉大骂了一顿,姜臻玉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气得姜大夫人怒从心起。好在她还记得这是在三房,生生忍住了想要揍人的冲动。
姜大夫人质问姜臻玉为何要如此对待文鸢,姜臻玉神情一下变得十分冰冷。
“她故意倒掉了避子汤,还妄图隐瞒自己怀有身孕。”
听了这话,姜大夫人愣了愣,下意识的不相信,“文鸢是个老实听话的,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姜臻玉嘲讽的笑了笑,“事实不是摆在眼前吗,大伯母宁愿相信一个丫鬟,也不肯信我?”
当然不是这样,姜大夫人刚要解释,屋内突然闯进来一个人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因小产差点丧命的文鸢。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被血染红衣裙,脸色苍白如纸,一进来便跪在了姜大夫人面前。
“夫人,奴婢从未做过违背主子命令的事情。也从未在避子汤里动过手脚,更没有隐瞒身孕。”
那避子汤她每次都尽数喝下,一滴也不曾浪费,文鸢也不知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