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说了吧。”魔女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老者。
“你现在精神状态不对，做出的判断也不是基于理智的考量。”魔女坦言说到，没有任何隐瞒。
骗一个修神九段的人当手下？听起来是不错。但她现在只有凝灵八段，与对方的差距实在太大。这也就意味着，一旦出了问题，这件事给她带来的反噬同样可怕。
朱亦平平视着不远处的少女，依然是神情恍惚，他张了张嘴，准备说点什么。
“我知道，你刚刚打算抛弃一切，前往另一个世界。”魔女并未让他开口，将他想表达的意思完美展现了出来。
“这代表着你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多少留恋了。”
朱亦平点点头，承认了她的说法。
“但就像我说的一样，没有多少留恋，不代表完全没有留恋。你还有想做的事，只是你自己又认为那件事完全没有机会。”魔女靠着自己的猜测，侃侃而谈。
“神女明鉴。”朱亦平拱手道。
“因为有未竟之事，因为未竟之事难以完成，所以你才会既想要往生，又想要继续活着。”
“而我刚刚的做法姑且算是救你一命，所以，你才会想以报恩为名义，将我当成［自己活下来的寄托］，并且继续等待完成那件事的机会。”魔女缓缓说完，看着朱亦平，淡淡道：“对否？”
“神女所言，皆为实情。”朱亦平拱手弯腰，对魔女拜道：
“还望神女怜惜，收下小老儿。”
魔女秀眉微微拧动，叹了口气，指间一划，于手腕处取出一滴鲜血。
“最后提醒你一次，我并不是什么救世的神女，相反更有可能是恶魔。”
朱亦平直起腰板，静静看着少女，两眼闪烁着光。
“若是无悔，便说出自己的心愿，与我订下契约。”
说话间，魔女指间黑气缭绕，点在那滴鲜血之上。
黑气与鲜血交融，化作一片十分精致，宛如艺术品的蝴蝶状印记。
那蝴蝶带着黑与红交织的花纹，看起来有种异样的美感。
“心愿吗？”朱亦平一手伸向那蝴蝶印记，一边低语。
他不知道这是契约仪式的需要，还是那位少女自己的意思。
但似乎都没差啊。
此时此刻，朱亦平眼中才终于真正出现些许生气。下一瞬，那生气就沾染上几分仇恨。
他平淡地开口了：“我希望看到，不，不用看到。我想要，君家的那位妖女的命。我要君丽吟死！”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朱亦平眼中的仇恨之火终于真正燃烧起来。也是在这一刻，他灵体之上弥漫的些许死气迅速消散。
“唔啊！”那伸出的手终于碰触到蝴蝶状的印记，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痛苦的闷哼。
在碰到印记的瞬间，他便感觉心脏仿佛被人紧紧攥住。
他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
明明它一直就在自己体内，明明它一直在跳动……
很快，他就没心思多想了。
啊——
朱亦平长大了嘴巴，发出无声的嘶嚎。
更加剧烈的疼痛传来，心脏仿佛由内而外被火灼烧。
足足一分钟，一个蝴蝶印记才终于浮现在他心口处，痛苦随之消失。
咚。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他的心脏跳了一下，胸口的印记也随之闪烁出些微猩红的光。
心脏再跳，印记再闪。
两者似乎已经完全联系在了一起，心脏规律地跳动，印记随之闪烁。
“现在知道我是恶魔了吧。”魔女单手叉腰，娇笑着注视向他。
“多谢神女。”朱亦平松开紧紧抓住胸口的手掌，由衷道。
“啧。”魔女皱了皱眉，正打算找个办法让朱亦平换个称呼。
忽然，她眼眸微缩，斜向某个方向。
“来的真巧啊，火驼王。”
在她的感应中，某个毛发带有火焰色泽的骆驼，正不急不缓的在远处散步呢。
按林念辞的设计来说，只要九位大妖王还在密林中，我就能完全掌握它们的位置。
但现在的情况是，这种感应距离不能超过两百里。而大妖王对我的感应距离似乎依然只有一百里。
是林念辞没有说清楚，还是阵法出了问题？
林念辞似乎活得挺久，她的安排本身应该是没有问题。
所以果然是跟母上大人推测的一样，这片密林出问题了。
魔女挑了挑眉，思绪又飘回不久之前。
“当然啦，你也不用把真仙想得过于厉害。”魔涟清娇笑着说。
“能够达到真仙之人，若能创出逆天之法，都会将自己的意留于其中。这种意，包括心境，包含对道的理解，同样，也带有创法者本身的个人经历。”
“有人对一些文学名著的描述是：观其书而知其人。而修者所创的高深之法，亦是谱写了人生在其中。”
“但是，要觉察前人留在技中的意，要与这种意志共鸣，本身也要具备高深的修为与极高的悟性。”
“也就是说，构成这片心念空间的能量，大多都来自修炼此技的后辈。前人留下的意，只是起一个引子的作用。”
“即便如此，能将意留于法中，也足够厉害了。这种手段，完全是现在的我无法想象的。”魔女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魔涟清，丝毫不掩饰自己崇拜的目光。
虽然她知道魔涟清是在普及知识，也知道人家是在谦虚。
但是难道别人谦虚一下，你就不用夸了吗？
不可能的！女人都是要哄的，厉害的女人也一样。
“那也只是你的实力还不够强，有朝一日，你定然也能创造出蕴意之法。”魔涟清摸着魔女的头，笑得异常开心。
“母上大人，你这么说我可能会骄傲的。”
被魔涟清摸着头发，魔女先是全身紧绷，然后又有意识地逼迫自己放松下来，带着欢快的笑意回道。
“你完全可以骄傲的哦。”魔涟清揉着魔女的脸说到。
“能以结丹之境看到法中之意，你的悟性在我见过的所有人中也是能排前列的。”
“我说了，要看到法中之意，便需要高深的修为和妖孽的悟性。而这两者中，重要的是后者。前者的作用，只是提供一个构建空间的基石。”
“所以能在大成境之下就靠机缘巧合看到法中之意的人，悟性往往都非常逆天。这种人要成长为修为高深者，并不困难。”
魔涟清缓缓说到。
“所以乖女儿你的出现，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啊，没想到我还有如此优秀的后辈呢～”说着，魔涟清便抱着魔女转了几圈。
“母上大人，你说的机缘巧合，一般都是指什么样的情况？”魔女问到。
面前这可是一位真仙啊，这么好的补充自己修炼知识的机会，她怎么可能错过！
“如果是最常见的情况，嗯，被几种［转化为攻击能直接秒杀你］的幻术同时击中。借着它们的冲击，共鸣，紊乱，你就有可能来到这里！”
几种，秒杀，幻术……
魔女眼眸一凝，心底浮现一个称呼。
森月王！
（林沐音在行星.盖亚时的修仙体系：练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练虚，合体，大成，渡劫，真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