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老身也是太意外了。薛夫人送夜宵竟然送到了你这个国公爷的塌上,真是本事啊,看来莹莹她娘的确是迷路了,不过是迷在了你的身上!”秦老夫人想着月内司马小姐就要进府,结果现在马上下聘了,薛林氏竟然爬了秦邺的床,顿时怒不可赦。
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是一种感觉,可是亲眼看到又是一种感觉,秦老夫人简直要被两人给气死了。
这个档口出了这档子事,真是好事吗?
不是,让长公主府知道了,这事可怎么是好。如果让陛下知道了,陛下会不会生气?
这件事情会不会连累镇国公府的名声?
秦老夫人满脑子都是这些疑问,咬牙切齿,要是没有昨晚这一出,就根本没这个担忧!
“你这不成器的王八羔子,管不住自己的二两肉,你气死老身了!”秦老夫人越想越气,直接抽起了鸡毛掸子,朝着秦邺打了下去。
秦邺猛不防,真的挨了几鸡毛掸子,疼的厉害。
秦老夫人一点都没有留情,怕是气急了。
薛林氏吓的脸都白了,她连忙挡在了秦邺的面前,悲愤道:“老夫人,您要打,就打死我了。”
秦老夫人更没有客气,连续好几下都打在了薛林氏的身上,薛林氏这几年在府里养的细皮嫩肉,哪里受过这份罪,不过几下就皮红肉肿了。
秦邺心疼坏了,一把抓过秦老夫人的鸡毛掸子,护着自己的女人:“母亲,她已经是儿子的人了。您就别打了!都是自己人,万事好商量!”
“商量,怎么商量?!”秦老夫人抹着眼泪,“你娘走的早,你早早就离开家了,你爹也没了,你是觉得我这个后娘没法管教你了,是不是?人家都说,后娘难当,后娘难当,老身辛辛苦苦为你们秦家生儿育女,半分都不敢松懈,怎么到最后不落好了,是吗?”
秦邺头皮发麻,连忙跪下告罪:“母亲,孩儿没有这意思。母亲劳苦功高,是我秦家的大功臣。儿子一向是把您当做亲生母亲一样孝敬和尊敬的。”
“那就好。这个女人行为实在是可恶,身为亲戚,竟然爬了主人家的床,想要鹊巢鸠占,老身绝对不能容忍这种行为,你这就送人离开吧,老身再也不想在府里见到她。”秦老夫人再也没有看薛林氏一眼,疲惫地挥挥手。
秦邺傻眼了。
薛林氏也傻眼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老夫人竟然容不下她,她连忙磕头道:“多谢老夫人成全,小妇人身份低微,实在是配不上国公爷,呜呜呜,老夫人可否容小妇人穿上衣衫……”
秦老夫人总不至于不让人穿衣服,她摆摆手:“你们赶紧穿衣服,穿好衣服就收拾东西准备走吧。”
秦邺这下是真的傻眼了,他不就是睡了一个寡妇,纳妾就纳妾吧,有什么大不了的,怎么母亲看到了,反而让人走呢?
这怎么行,他镇国公的女人,怎么能流落在外呢?
秦邺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思考着该如何将薛林氏留下。薛林氏含泪穿着衣服,却不跟秦邺哀求着什么,还一味地劝着秦邺不要跟老夫人闹脾气,否则传出去对母亲不孝,影响他的名声。
秦邺一阵感动,抱着薛林氏发誓:“四娘,你真好。放心,老夫不会对不起你的。”
薛林氏在家中排行老四,出嫁前人称林四娘。秦邺喊着薛林氏的小名,惹得薛林氏感动不已,更加体贴了。
薛嬷嬷听着屋里的动静,她低声在秦老夫人面前道:“老夫人,您怎么没有趁机将两人分开啊,这让他们一起互诉衷肠,岂不是给了他们情比金坚的机会?而您平白又当了这个恶人,惹得国公爷对您有怨言?”
“哼,他们不是就想演这场戏吗,老身就陪着他们一起演。我倒是要看看,秦邺要闹到什么地步。”秦老夫人不屑地看着小书斋的门,“嬷嬷你去告诉莹莹,就说她娘已经找到了,让她过来接。”
薛嬷嬷应了一声,可是又有些担忧:“这表小姐来了,要是闹起来可怎么是好。这薛夫人可就留定了。”
“让他们闹吧,不闹一闹,怎么肯罢休?”秦老夫人望着亮起的天空,叹息一声,“这府里,不是一直都不消停吗?”
薛嬷嬷赶忙去找薛莹莹去了。
薛莹莹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秦邺和薛林氏齐齐垂头,跪在了秦老夫人面前。她装作吃惊的样子:“娘,国公爷,这是怎么一回事?”
薛林氏一看到女儿,泪如雨下:“莹莹啊,娘对不起你,娘对不起国公爷……”
薛莹莹心一沉,转头看向了秦老夫人:“姑奶奶,这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秦老夫人看一眼薛莹莹,叫跪着的两人起来:“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就不要打听这种事了。你扶着你娘回去吧,休息休息,准备准备,老身会给你们送上丰厚的仪程的。”
“谢过老夫人。”薛林氏起身。
秦邺恋恋不舍地看着薛林氏:“四娘……你别走。”
薛林氏含泪拜别了秦邺,由女儿扶着走了,再也没有回头。
秦邺简直气坏了,但是此刻他又不敢和秦老夫人发火,只能无奈地道:“母亲,您这是何必呢?四娘知根知底的,留在镇国公府怎么就不行了呢,再说了她已经是儿子的人了。”
秦老夫人扫一眼秦邺:“你是真糊涂还是装作糊涂?你马上就要迎娶新夫人了,在这个时候纳妾,你是想打脸公主府,还是想让陛下脸上无光?”
秦邺顿时一阵语塞,不得不说,秦老夫人两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一个是君,一个是他的结义兄弟,这得罪了哪个都不好啊。
“可是,四娘……”秦老夫人叹口气,“这件事没有商量,今日他们母女俩必须收拾东西离开。”
秦邺:“……”
薛林氏和薛莹莹就这样在众人的万众瞩目下,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薛莹莹担心地看着母亲,确定周围无人:“娘,事情进展怎么样?”
薛林氏此刻哪里还有半分之前哭哭啼啼哀怨的模样,她一脸春意:“国公爷已经是娘的榻上之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