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解释,让京兆尹大人更难受了。
好嘛,除了百济太女,其他五个邻国的太子都到齐了。
秦九卿和晋王对视一眼,昨日高天赐刚刚被刺身亡,而今日五个邻国的太子就相聚在沉香楼。
“这个时机真是巧合。”秦九卿轻声道。
晋王转头看向了京兆尹大人,似乎也没有在意楼上的客人是否下来,当着众人的面儿问道:“何大人,高句丽太子遇刺的案子,你怎么看呢?”
京兆尹大人猝不及防,没想到在这个关口晋王会问他关于这个案子的情况,他定定神:“殿下,高太子的这件案子,是谋杀无疑。目前关于凶手,我们有几个方向。”
“哦,说说看。”晋王点点轮椅的扶手。
秦九卿留意到,楼上有人影动了动,似乎更靠近了窗户几分。
她笑一笑,低头看一眼晋王。
京兆尹大人似乎明白了晋王的心思,他咳嗽一声,声音拔高了几分:“高句丽太子遇刺案,凶手最大嫌疑人包括鸿胪寺其他客人……”
晋王满意地点头。
秦九卿也笑了。
京兆尹大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能够看到,楼上的客人因为听了他这番话,纷纷下楼了。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几个面色难看的人就走了下来,直接冲着京兆尹道:
“这位大人,高句丽太子的遇刺案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平白将我们列为嫌疑人,实在是过分。”
“就是,你有证据证明我们是嫌疑人吗?”
京兆尹大人还没有说话,但是秦九卿却开口了,她扫一眼几位邻国太子,温和地道:“昨日高天赐遇刺时,凶手是从这个角楼的方向射了一只短箭过去的。”
“那又怎么样?”图尔勒脸色不好看,反问道,“难道就因为我们今日来沉香楼云梦姑娘房里,就说明我们有嫌疑吗?”
“这只是其一。”秦九卿笑笑,继续道,“其二,是你们有作案动机。”
“胡扯!我们好端端地杀一个陌生的人做什么?”吐蕃太子提出了质疑。
“立功啊。”秦九卿眨眨眼。
“杀人立功,立什么功呀。”图尔勒脑袋简单,他摸着脑袋嘟囔道。
秦九卿看着几位太子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冷意和凝重:
“各位都是各国的继承人,来神都不是为了攒资历,就是为了谋取好处,好归国以后地位稳固,高句丽太子死在了神都,高句丽国主势必来问罪,那么对方也会趁机索要好处。”
“所以,你们不会趁火打劫吗?”
“这是妥妥的利益,你们说,你们有没有嫌疑?”
秦九卿三言两语,就祸水东引,将高天赐被刺的事情泼在了其他邻国几个太子的身上。
这几个太子脸色不太好看了,可是,仔细想想,秦九卿说的也不无道理,换做他们也会这么想的。
“你没有证据。”大理段太子看着秦九卿道。
秦九卿看着大理段和,温和地道:“段太子,你们几个人里嫌疑最大的人,我认为是你。”
段和恼羞成怒,他抬手指着秦九卿:“你别公报私仇!”
“就算是又怎么样?”秦九卿毫不客气,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私心。
段太子眯起了眼睛。
秦九卿笑了,直接怼段和:
“段太子,别忘记了,你们这些人里,最数你不择手段,我第一个怀疑你,你有意见吗?”
“万一是你觉得自己无颜面对大理国主,想要挑起高句丽和我朝的纷争,好争取大理国主的谅解,这也未曾可知啊。”
“再说了,此次来神都的几位太子都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唯独你……没有被正式册封为太子,我们叫你一声段太子是客气,不叫你,你又能如何?”
晋王眼睛一亮,顿时觉得秦九卿怼人怼的很霸气。
京兆尹大人觉得浑身舒爽,自从案发以后这几个太子对他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先在秦九卿的一番话,让他们好好冷静冷静。
云梦姑娘和老鸨早就已经傻眼了。
他们供着的客人,在这个姑娘面前,好像就什么都不是一样。
“干的漂亮!”
其他几个太子默默地在一旁,生怕秦九卿怀疑上他们。
几人心知肚明,秦九卿这是借着机会敲打段和,报仇呢。
他们傻了才会在这个时候冲上去。
再说了,他们和大理段和也不太熟啊。
不过,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是,秦九卿当着他们的面儿,就将段和以嫌疑人的名义关押了起来。
众人:“……”
京兆尹大人:“……”
秦小姐,您是玩真格的吗?
晋王眯着眼睛笑了,暗想:忙了一晚上还真没白忙。
秦九卿和晋王的青楼查案一行,就以扣押了大理段和画上了句号。当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沉香楼的时候,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其他几个邻国的太子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段和被带走。
“咱们真的什么都不做?”
图尔勒嫌弃地看一眼吐谷浑太子:“若是你想被当做嫌疑人抓进去,你就去做点什么。”
吐蕃太子精准地分析道:“这位查案的秦小姐是个睚眦必报的,本太子可不敢触霉头。”
大食太子已经决定多送秦九卿一些金银珠宝,破财保平安了。
一行人回到京兆尹府,京兆尹大人叫苦了:“秦小姐,这段太子抓的也太随意了吧。他真的是凶手吗?”
秦九卿摇头:“是不是凶手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抓了段和,是给真正的凶手看的。”
“什么意思?”
“这件案子,看似简单,人人都有嫌疑,可是人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这个案子几乎完美,很难找到凶手,如果不找个突破口,别说三天,三个月你也找不到凶手,反而会陷入麻烦之中。”
“正好,我和段太子有仇,索性借着公报私仇的名义,找一个突破口。抓了段和,看看凶手会怎么做。”
京兆尹大人听的心情澎湃:“那凶手会怎么做呢?”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凶手一定就在鸿胪寺的客人们中间。”秦九卿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