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吴用意料,祝龙没有像晁盖、宋江那样,惊喜交加、迫不及待的向他求教,而是略显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军师说的是李应?”
吴用震惊了,甚至有一丝恐惧!
祝龙竟然能瞬间想到这个计策!他可是谋划良久啊!
本来他对梁山的失败还有些不服气,觉得如果当初自己代替宋江指挥的话,未必不能一举攻破祝家庄。
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宋江的无奈。
面对这样一个料敌先机的对手,自己步步受制,就如在泥潭中苦苦挣扎。
在他的计谋中,先派梁山头领假扮成东平府知府和刑吏,以勾结梁山的罪名将李应抓捕,然后梁山好汉半路救出他,将李应带上梁山。
为了断绝李应后路,梁山头领伪装官府会再次光临李家庄,以李应抗拒官府的名义,将李家老小全部带走,家产当然也要全部笑纳了,带不走的一把火烧掉——如此一来,人财两得!
他一直以为此计天衣无缝,只恨没有机会实施,现在听到祝龙的话,他吓得冷汗直流。
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了,结果必然是被祝龙截胡、吃干抹净,而梁山则落得个赔了夫人又折兵、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可笑下场。
“主公神机妙算,属下佩服得五体投地!”吴用苦涩道。
祝龙笑道:“哪有什么神机妙算,只是我们英雄所见略同罢了!这件事,不知军师能否操劳一二?”
吴用连忙道:“主公放心,此事交给我,万无一失!”
“那就有劳军师了!”祝龙是有意敲打一下吴用,免得他自恃聪明才智,日后欺瞒自己。
吴用也退出去,安排部署这件事了。
祝龙带着几名亲卫,来到营寨的西边,这里已经成了临时的马场,从梁山运来的战马,一排排的被拴在木栏上,低头吃着饲料。
祝虎和一个中年汉子正在检查马匹,那人长得碧眼黄须,就像西域的白种人。
祝龙露出笑容,此人正是皇甫端,绰号“紫髯伯”,本是东昌府城内的兽医,医道高明,诊治马病,手到病除。
很早之前,祝龙就让石秀以“医治马匹”的名义,重金将此人请来。
前天他就到了,一直在检查医治战马。这些马也是祝虎的心头好,天天待在这里。
见到祝龙来了,祝虎兴奋走过来道:“大哥,发了,这么多战马,亲卫营都可以换成骑兵了!”
“怎么能全归亲卫营呢?手心手背都是肉,其他四营也要分配一些!”祝龙好笑道。
祝虎不情愿道:“分给他们多少啊?”
“我打算每个营新成立一个游骑都,用于战场侦察。”
“啊——”祝虎苦着脸道:“那我们岂不只剩下三百多匹马?”
“加上原来的,一共五百多匹还不够吗?比一个营的人都多了!”
祝龙看到老二还是闷闷不乐,像被抢走玩具的孩子一样,又好气又好笑,同时心里又有些担忧。
五百多骑兵,绝对是祝家军的精锐了,祝虎真的能胜任吗?
自己可不能任人唯亲啊!
祝彪掌管水师,虽然名义上还是水字营,可规模抵得上另外三个营的人数总和。
现在又将最重要的骑兵交给祝虎,祝龙觉得自己应该反思一下了。
不过现在不是反思的时候,皇甫端走过来,对祝龙拱手作揖道:“小人见过祝大官人!”
祝龙抱拳道:“皇甫兄,有劳你了!这些战马如何?”
说到马。皇甫端立刻换上一副严肃认真的面孔,“都是好马,只是有些营养不良,后来又困在狭窄的山洼里,长期不曾奔跑,或多或少有些小毛病,需要好好调养!不过有十几马,病得很严重,即使治好后,也不适合作为战马使用了。”
祝龙一脸诚恳道:“我想请皇甫兄长留在我祝家庄,管理这些战马,不知意下如何?”
皇甫端苦笑,他内心是抗拒的,但石秀早就威胁过他,他哪里敢说个不字。
他躬身下拜道:“多谢大官人抬举,小人愿意为大官人效劳!”
祝龙大喜:“今后皇甫兄就是我祝家庄的军马总管了,位同副营尉。”
“皇甫老哥,你愿意留下,这太好了,我正担心以后这些马怎么办呢!”祝虎这两天已经跟皇甫端混得很熟了。
“二弟,你赶紧从亲卫营里挑选骑兵吧!然后请皇甫总管给骑兵们上课,传授一下平时该怎么保养战马,并且写入《骑兵守则》。”
“好,我这就去挑人!皇甫兄,这里交给你了!”祝虎雷厉风行,说干就干,倒是很有军人风范。
祝龙虚心向皇甫端请教关于养马的知识,感觉获益匪浅。决定回去之后,要请他给所有的将士上一课。
战马的意义,怎么重视也不为过。
骑兵是北方游牧民族的巨大优势,这种优势不仅体现在数量庞大的优良战马上,而且在骑兵的个体素质上也差距悬殊。
他们的每个男人,都精通骑术,熟悉马性。不需要训练,骑上马,拿起刀,就是优秀的骑兵。
而汉人士兵,需要大量训练,长时间的摸索熟悉马匹习性后,才能成为合格的骑兵,而且还是不如游牧骑兵。
祝龙决定,以后所有士兵,哪怕暂时还是步兵,都要学会骑马,了解战马,只有这样,等有了战马的时候,才能迅速转化为骑兵。
第二天,栾廷玉、杨雄、邓飞、黄信、马麟五人带领木字营和火字营开拔回师,押运着近三千俘虏和四百匹战马。
前后两次战斗,俘虏了喽啰四千多人,祝彪从中挑选了六百名精通水性喽啰,又留下一千俘虏,用来修筑山寨、打造战船等事宜。
这次回去之后,负责管理俘虏的陈守又有的忙了。
祝龙本来还担心押运的人和马太多,路上会不会出乱子,来送他们时,一看乐了。
原来会骑马的人比他想象中多,三百余名士兵骑在马上,威风凛凛,得意洋洋的,只有百来匹马背上是空的,被骑术熟练的骑手牵着。
那些徒步的士兵看着无比羡慕。
祝龙看在眼里,很欣慰,这种情形就是他希望看到的。
送走木、火二营后,只剩下亲卫营一千步骑,大营里顿时空旷许多。
祝虎去大营外的空地上训练骑兵了,胡刚和新降的李云在操练步兵,实际上李云也是被操练的对象,他对祝家军的了解还不如普通士卒。
孟康和陶宗旺都去了梁山,在祝彪手下做事。孟康负责造船,陶宗旺负责修城墙、水寨、挖港汊。
现在祝龙身边形成了三人小组——军师吴用,秘书萧让,保镖吕方,这三人跟他是形影不离,帐篷都安排在他附近,随叫随到。
他将小本子和自制的鹅毛笔都交给了萧让,有什么事情都让他随时记下来,领导派头越来越足。
而且他还越来越喜欢开会了。
这不,闲着无事,他又想开会了!
左看又瞧,不好意思打扰训练军队的祝虎、胡刚、李云,再说也怕祝虎生气骂人,便将军法官裴宣、后勤总管蒋敬和雕刻大师金大坚喊来,聚在一起开个会,过过领导的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