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胜的青龙偃月刀看起来很厚重,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才知道它有多快,仿佛是一道青色的闪电,当你看见的时候,它已经到了你面前。
武松打起十分精神,他明白,自己遭遇了出道以来的最强敌手!稍不留神,就会被砍成两截。
三十六刀,一刀比一刀快!
但武松却躲开了,因为关胜的刀真的很重,影响了他的步伐移动。
或者说,是他的刀法不适合步战吧。
武松不得不承认,关胜的刀法很强,比他的刀法要强出一截。
实际上这一点,连旁观的祝龙都看出来了。
关胜的刀法,极有章法,非常严密,绵绵不绝,绝少破绽,毕竟他家学渊源。
相比之下,武松的刀法就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野路子。
但是,祝龙却依然看好武松,没有为什么,就是对武松有信心。
关胜也不好受,他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汗水。这个对手太厉害了,不愧是连老虎都能打死的猛人!
他的刀法虽然是野路子,却十分狠辣,是纯粹的杀人刀法。
那对戒刀看起来很轻盈,舞起来如一团雪花,但刀上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仿佛一件重兵器。
更难对付的是,对手步法太灵活了,自己虽然一直在猛攻,却没有任何效果,对手依然气定神闲,始终游离在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外。
刀法凶猛、力大无穷、迅疾如风,这么一个对手,实在让人头痛啊!
关胜知道,只要有破绽,对手立即能突破大刀的防御,杀到自己面前。
只是等待不是武松的性格,他要强攻!
躲过一刀后,他突然强攻起来,一刀接着一刀劈向关胜,刀光如匹练一般。
刀刀势大力沉,逼得关胜的刀法大乱,眼看就要落败。
“兄弟们,跟我上,捉拿叛贼!”只听见一名气度不凡的军官大喊道,手持长枪,带着一队刀盾兵一拥而上。
关胜趁机跳出战团,武松赶紧转身就跑,想要冲出去。
既然宋江已死,他也没有必要留下来跟他们死磕。
不料这群刀盾兵十分悍勇,又有铁皮盾牌防御,竟将武松团团围在中央。
武松正要暴起,脚下却被一物勾住,低头一看,是一个挠钩!
几人用力一拉,武松失去平衡,摔倒地上,又有十几只挠钩伸出,将他勾住,十几名健壮士卒将他捆绑起来,押到程万里面前。
程万里见武松一身血迹,凛凛神躯,目光桀骜凶狠,心中惊骇不已,色厉内荏道:“大胆狂徒,目无法纪,竟敢劫法场!来人,拖下去斩了!”
何师爷连忙低头在他耳边低语道:“大人,不如将这人收监,拷问一番,揪出同党,牵连出一桩造反大案,又是大功一件啊!”
程万里眼睛一亮,连忙道:“且慢,先将他收押起来,打入大牢,严加拷问,我倒要看看是何人幕后指使,本官明察秋毫,万万不能跑了主犯!”
说完他看向赵郎中,征询道:“赵大人觉得如此是否妥当?”
“如此甚好,一定要查明是何人指使。”赵郎中满脸赞同,一转头就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他还能怎么办?难道还能要求当场斩杀不成?那岂不是意味着他想要掩护幕后主使,他可扛不起这个罪名。
酒楼上,祝龙几人一直在紧张观战,直到此时才松了一口气。
“这武松果然神勇,不愧是打虎英雄,我看也唯有主公能胜他一筹!”秦明赞不绝口,又顺便拍了祝龙一个小马屁,不愧是官场老油子。
“那关胜也是一个绝顶高手,只是他的刀法不适合步战,若是他今天骑了马,难言胜负!”栾廷玉一针见血道。
祝龙对刚刚回来的石秀笑道:“几百两银子总算没有白花,否则我们只能冒险一搏了。那个军官是谁?”
“那是关胜的结义兄弟郝思文,江湖人称‘井木犴’,也是个厉害角色!”
祝龙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啊!关胜有个好帮手!”
“那群刀盾兵,也是关胜亲自训练出来的,擅长战阵合击之术。”
祝龙点点头,赞道:“关胜果然有大将之才!
你去替武松打点打点,别让他在牢中受苦!另外,看能不能将他判个发配流放,我们再半路救他。”
石秀苦笑道:“恐怕不行,他血溅鸳鸯楼,杀了朝廷命官张都监满门十几口人,必定是判斩立决!”
“这样啊——”祝龙听完陷入了沉思。
石秀等了片刻后,道:“我刚打听到一件事——李应和杜兴被判发配到沙门岛,明日动身!”
“沙门岛?那可是人间炼狱啊,有去无回!你问一下李应和杜兴,如果他愿意的话,我们救他们出来,不用担心官府通缉。”
“是!”
……
法场事情已了,程万里回到衙门,迫不及待的升堂审案。赵郎中亦坐堂陪审,他是刑部官员,审案是他的对口业务。
程万里心有余悸,担心武松暴起伤人,便派人请来关胜、董平,立于堂前,然后才放下心来,下令道:“带犯人武松!”
武松刚进大牢,屁股还没有坐热,又被押到公堂上。
两边衙役高声“威武”,程万里猛拍惊堂木,喝道:“堂下犯人姓甚名谁?哪里人士?”
武松冷笑道:“你良心坏了,耳朵也不好使吗?在法场上时,我就自报姓名,我乃打虎武松,清河县人氏!”
“可是谷阳县都头——武松?”
“正是!”
“孟州张都监全家十几口。还有张团练、蒋门神等人都是被你所杀?”
“不错,正是我杀的!”
“你今日来法场劫宋江,是受何人指使?从实招来!”
“宋公明是我结义兄长,我当然要救他,即使老天爷都拦不住,何须要人指使!”
“宋江是你结义兄长?”程万里一愣,出乎意料。
“不错!当年在柴——”武松突然住口,怕牵连了柴进。
“在哪里?说下去!”程万里喝道。
“在哪里都不重要!老子走到哪里杀到哪里,谷阳县里杀死奸夫yin妇,飞云浦上杀死黑心官差,孟州城中杀死贪官恶霸,蜈蚣岭上杀死淫道人,连过景阳冈,老子都要打死一只老虎!只是可惜今天没有杀死你这个狗官!”
程万里又惊又怒,猛拍惊堂木:“好你个冥顽不灵的杀人魔王!来人,给我重打二十大板!”
衙役们将武松按在地上,打了二十大板,武松一声不吭,打完站起来,像没事的人一样。
董平突然道:“我卧底梁山时,梁山上并没有你这一号人物,你是在哪里藏身?”
武松睥视他一眼,道:“老爷在青州二龙山逍遥快活!”
“哈哈!我正要去青州担任兵马总管,到时候将你老巢一扫而空,涤荡乾坤!”
“哼!就怕你去得回不得!”
程万里和赵郎中商议一番,决定判斩立决,三天之后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