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人!”军士还没靠近,就冲着江云康激动地大喊,“江大人,我们赢了!”
听到赢了两个字,江云康微微愣住,泪水不自觉地往下落。
太难了,真的好难,总算是赢了。
江云康忙带着军士回城,到了府衙,还没进屋,他就忍不住冲屋里大喊,“白大哥,我们赢了!”
这话一出,不仅屋子里的人冲出来,院子里的人也看过来。
“你说什么?”白轻舟头发凌乱,鞋子只穿了一只,“三郎,你再说一遍?”
他瞪大双眼,赤脚跑过来抓住江云康的肩膀,再次问道,“你方才是不是,说我们赢了?”
江云康疯狂点头,激动地道,“是的,我们赢了!”
白轻舟用力抱住江云康,“太好了,总算是见到希望。怎么赢的?现在怎么样了?”
江云康也还不知道,他只顾着快点回来报喜,还没来得及问清楚。
院子里人声鼎沸,大家都沉浸在打胜战的喜悦中,白轻舟就让来报信的军士在院子里说。
临兴关的这场站,打得不算久。
但是接二连三地打压了北狄军士的士气,每次出其不意的武器,都让北狄军队损失惨重。
到了最后一战,贺之洲知道乎颜完赞退无可退,他也是做好殊死搏斗的准备。
这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斗,贺之洲让士兵把他的棺材抬到了城墙上。
这一战,他就是战死,也要多挡住北狄一刻。
众将士都被贺之洲的士气鼓舞到,比之前更有劲了。
“大家伙没看到,我们贺将军那叫一个飒爽,等北狄攻城时,一个个都拿出了吃奶的劲。”说完这个,军士又说到木疆,“木将军也是个好样的,他带了两千精兵,偷袭了北狄的战舰,虽然过程难了点,但还是捣毁了北狄一大半的战舰。最后贺将军乘胜追击时,乎颜完赞还不肯退,是他下属扛着他跑,别提多滑稽。”
“对了江大人,贺将军说,虽然打赢了,但临兴关内外损伤也不少,希望你能过去帮忙。”
“没问题,我本来就打算去临兴关一趟。”江云康道。
说完,立马让人去准备药材和纱布,当天下午就带着队伍去了临兴关。
乎颜完赞带了二十万精品打来,最后只带回四万,死了十三万,还被俘虏三万。
能俘虏那么多北狄士兵,都得归功于木疆,战舰不够,那些人想跑都跑不掉。
江云康到临兴关时,果真是到处狼藉,却也能听到笑声不绝于耳。
临兴关这次,也损失了三万多的军士,虽然比不上北狄的损失,却也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反应过来。
坚持跟着回来的徐放,从进城起就板着脸,“我就不该留在新余,现在好了,大家打了胜战,我却养在新余,以后哪里有面子带兵!”
“徐兄弟,这和面子又没关系。”江云康安抚似地拍拍徐放的背,“你就别抱怨啦,现在打赢了,你也好好的,应该跟着一起高兴才是。你方才没听到吗,木疆和贺将军都受伤,现在乎颜完赞跑了,却还有许多事要做,你不就正好有事干?”
被江云康这么一说,徐放的面色立马好多了,“也是,应该让木疆他们休息,让我来忙活了。”
其实徐放的伤还没好全,只是伤口结痂,前几天刚能下地走走。但他在新余待不住,非要跟着过来。
他们去了贺之洲的屋子,刚迈过门槛,就看到贺之洲光着上身在上药。
“你们来了啊。”贺之洲打完招
呼看向徐放,“我就知道你小子待不住,既然来了,就去城外看着他们处理战场。”
“好嘞。”徐放得了活,这才高兴出门去。
等徐放走后,贺之洲兴奋地看着江云康,“三郎啊,你和白轻舟,这次是帮了临兴关大忙了。要不是你们送来那么多东西,我们真不一定能赢。乎颜完赞这次是领了军令状的,他就算逃回去,也不会有好下场,二十万精兵,折了十六万在临兴关,而且连临兴关的大门都没进。”
说着,贺之洲就忍不住笑,但他刚笑,就扯到胸口上的伤,只能咬住下唇忍住,“就是可惜,如果我们能再有十万精兵,现在就能打到用平城去。”
但是他们没有那么多兵,也没有厉害的战舰。余江阻隔了北狄和历朝,乎颜完赞难打过来,贺之洲也是一样难打过去。
江云康也有些遗憾,若是他早来新余两年,情况完全不一样,“贺将军,我有个想法。”
他这两日都在想这个事,现在打赢了,往后有时间也有钱,就该再把临兴关搞好一点,“你看啊,咱们也不能一直防守,就像这次,明明有机会重挫北狄,但就亏在我们没有战舰。现在新余有钱,北狄元气大伤,近两年应该都会消停,不如在临兴关附近,弄个造船厂,您看如何?”
“我肯定同意啊!”
贺之洲是举双手赞同,“你花钱给临兴关办事,我还有什么不同意的?以前我就和朝廷上过折子,但皇上每次都不同意,觉得我们没机会打过余江去,没必要浪费钱。但现在不用朝廷的钱,那就干,你要人还是要物,只要我能帮的,我都愿意帮!”
贺之洲有的就是人,还是一身力气的军士。要是造船厂真的弄好,指不定在他有生之年,还真有机会打到永平城去。
江云康有钱,缺的就是人。
现在不用打战,军士们除了平常的操练,会比之前空余下一些时间。弄造船厂需要大量木柴和石头,都是费时费力的事,但如果有一群身强力壮的年轻汉子帮忙,可以大大缩短工期。
每次要开山干活时,江云康都觉得很遗憾,要是有个挖掘机多好,可惜他穿越时带不来。
得到贺之洲的同意后,江云康便出去帮忙了。
刚打了胜战,临行关的每个人都很兴奋,江云康出去时,大家伙都热情地立马喊“江大人”。
战场需要清扫,损坏不多的箭矢和武器都要搜集起来,尸首那些也得深埋,不然可能会出现瘟疫。
江云康害得帮着规整伤病,连续五日下来,临兴关上空的笼罩的血腥味才慢慢散去。
在江云康他们忙着处理战场时,乎颜完赞不仅回到了北狄,还见到了北狄的国主。
本来进攻临兴关,是为了抢夺新余,好充盈北狄国库。
可现在倒好,乎颜完赞带着二十万精兵出发,最后只带了四万人回去,战舰也损失大半。
经此一战,北狄和历朝的局势也发生反转。
之前只是吓唬一下,历朝皇帝就愿意上供米粮和钱财。现在北狄输了,从局势上来说,暂时对历朝起不到威慑,更得不到历朝的上供。
去年冬日的雪灾,让北狄现在还没缓过气来,现在是雪上加霜,输给历朝不说,还可能会受到其他国家的骚扰。
北狄国主见到乎颜完赞时,勃然大怒。群臣也质疑乎颜完赞能力,以前和历朝交战,北狄从没这样惨败过,是不是乎颜完赞的军队里出现细作,还是乎颜完赞轻敌了。
乎颜完赞从战败后,一直情绪低迷,见到了国主,也是一心求死。
但北狄国主生气归生气,却也知道乎颜完赞不会玩
忽职守,并没有要乎颜完赞已死谢罪,而是要乎颜完赞戴罪立功。
乎颜完赞没想到会得到宽恕,热泪盈眶地和国主发誓,一定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
同时,乎颜完赞也说明了这次为什么会输的主要原因,都是因为临兴关多了许多他们不知道的武器。而经过乎颜完赞的调查,那些武器,好像都和江云康与白轻舟有关。
经过乎颜完赞这么一提,北狄国主和朝臣都记得江云康和白轻舟两人,北狄国主希望,乎颜完赞能想想办法,先试着拉拢这两个人。若是能让他们归顺北狄,便能和他们里应外合。
若是拉拢不成,最好是杀了。
乎颜完赞带着愤恨和不甘回到永平城,经此一战,他往后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除了要想法子拉拢江云康和白轻舟,他还有一件事放不下,就是他的副将钱钰,好像被俘虏了。
钱钰不是乎颜完赞身边最厉害的副将,但绝对是知道乎颜完赞最多事的副将,若是钱钰被俘虏,乎颜完赞想到就头疼。
但现在的情况,他根本没有能力从临兴关救人,只能想法子把钱钰几个给解决了。如果钱钰他们有骨气,也该自行了断才是。但乎颜完赞了解钱钰,当初钱钰能从新余投奔他,就说明钱钰不是个有风骨的人。
在乎颜完赞思考如何解决钱钰时,临兴关出现俘虏出逃事件。
徐放发现后,立马带着骑兵去追了一晚。
江云康起来时,便看到徐放从外边回来,马队后便,有十几个人被捆住双手,被徐放拉着回来。
逃跑的俘虏,是要当众处决的,用来杀鸡儆猴。
这十几个人跑了一晚上,早已精疲力竭,听到徐放要拖他们去处决,有两个当场晕厥过去。
“扑通”一身,俘虏中突然有个人跪下。
“徐将军,您行行好,放了我们吧,只要您放了我们,我可以把知道的都和你说。”这人浑身发抖,脸颊涂了泥浆看不清肤色,但眼神哀求地望着徐放,说完后立马给徐放磕头。
军营里有不少贪生怕死的人,徐放见怪不怪,他看到江云康朝这边走来,等江云康走近后,才端着架子问,“你叫什么名字,在北狄军营里可有官职?”
跪下的人微微低着头,抿紧唇瓣在思索怎么回答。
但没等他出声,一起被抓的人里,忽然有个人跪下,指着他大声道,“他是钱钰,以前就是从你们新余逃到永平城的,是乎颜将军身边的大红人,也是他怂恿我们逃跑的。徐将军,你们去审问他,放我们一命好不好?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跑了!”
这话一出,好几个人纷纷点头,表示都怪钱钰,他们是被蛊惑的。
钱钰被点出身份,心跳得更快,慌张地低着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自从被俘虏后,他一直藏着身份,就是怕被人认出来。
当初他是在新余杀了人,不得已才逃到永平城,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还会有被俘虏的这一天。
知道自己身份暴露,很可能会死,钱钰这才冒险撺掇其他人一起逃跑。可还没跑多远,徐放就带人追来。
徐放和江云康对视一眼,二人默契地轻点下头。
江云康淡淡开口,“这位钱副将,他们说的,可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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